第7章，真正的秩序(中)
「為了主！」四個黑衣高喊著宣言，舉起紅色藥劑猛地扎入身體，藥劑隨之注射。
藍影閃過，劍影如光。
下一秒，其中一人是身首異處，但鮮血並沒有從脖頸中流出。
洛書馨也是沒有任何看中骨頭的手感，如划紙一般便將可以頭顱斬落，雖然長刀很鋒利，但斬斷骨頭時仍是有感。
她意識到不妙，迅速向後退去。
「哧——」皮膚連帶著黑袍被內在的生物撐破，黑色的鎧甲宣昭著它們的身份，色慾之罪——蠍！
穆晨頓感不妙，因為覺醒和進化不一樣，覺醒該是多少便就是多少，換而言之它們沒有虛弱期！也就是說穆晨他們的敵人將是四隻E級死待。
怎麼辦？逃么？穆晨在心中問道，但眼前的少女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她右手緊握著那柄長刀。
看著她的樣子，穆晨自嘲一笑，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戰吧！
其中的兩個死侍也注意到了穆晨，迅速地向他襲來，巨大的身軀，每一個步都震起無數塵土。
面對如此的差距，穆晨卻絲毫不懼，因為他的旁邊還有她，而且人一旦面對絕境時爆發的潛力是無窮的。
所以在這一刻賭上性命！
理之權能——創造！
理之權能——模擬！
兩個權能同時展開，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的供應量是前所來的，七竅瞬間開始流血。
但穆晨怎不會想到這種情況，一會生二會熟，此時的他已經能少許控制輸血的方向，只不過現在的基數也有極大的增加。
儘管雙眸被腥紅灌滿，但穆晨卻能清晰感受到周園的一切。
左邊的死侍看似快速的鉗子，在穆晨的眼中確實完全可以躲開的。
輕鬆躲開一鉗，穆晨卻在此時噴出一口鮮血，他不是意識之律者，無法做到像洛書馨那樣精準地控制意識。
這邊一注意身體的控制，那邊對權能的掌控就會減少。
粘稠的血液堵塞著穆晨的喉嚨，他有些呼吸不暢，但一抹微笑卻在他的嘴角上顯現。
對！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在戰爭中瀕臨死亡的感覺！
雖然穆晨的狀態只是思維變得更加靈捷，身體機能與原來幾乎無差，但他卻能在同樣時間中做更多的事！
再次輕鬆躲開一擊，穆晨高舉長刀，一陣藍光閃過，磅礴的動能在刀背上炸開，竟是將帶著有甲胄的手臂輕鬆斬斷。
能行！一絲喜悅在他的心頭誕生。
只是失去一個攻擊方式並不能打消死侍要殺戮的念頭。
猩紅充斥著它們的雙眼，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兩隻死侍同時甩出身後的尖刺。
理之權能——解析！
深邃的藍光在穆晨的黑眸上微微泛起，攻擊路線瞬間呈現在他眼前。
煙尖過後，穆晨的身影消失不見，被他留下的血液突然變作尖刺轟然炸開。
這顯然是不能破開死待的防禦的，但有了前幾次的戰鬥經驗他又何嘗沒想到這點。
只見一根血刺鑽入斷臂，「嘭——」整隻殘肢炸裂，直至肩膀。
然而這還沒有結束，一個人影從煙霧中躥出，深藍色的刀刃直指那隻健全死侍的右臂，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其初斷。
既然是同伴，那就整整齊齊的吧。
意識一動，他又操控著血刺鑽入另一條斷臂……
突然異變突生，所有血刺紛紛瓦解稀，穆晨更是將一口淤血嘔出。
雖說這並不是他本身的血液，但這卻宣告著他的爆髮狀態已經結束，若時間再長他就有生命危險。
不妙啊，穆晨暗自嘆息。
以他目前的狀況毫無節制地使用暗能十秒，然而他的身體只能堅持爆細狀況五秒。
如果再多兩秒就好了，穆晨又嘆了口氣，不過戰場上可沒有他分心的時候。
即使是失去一臂，死侍依然不忘攻擊，而且正因為失去一臂，它們才真正展現了蠍子是如何捕食的。
原本排不上用場的復足架起了整具身體，速度更上一層樓，雖說雙腿被「放假」了，以人的審美來看就很怪異，但現在是戰鬥又不是「神奇動物大賞」，能用就行。
攻擊速度的提升給穆晨帶來的壓力再增，雖然它們彼此之間還是各打各的，不會將穆晨引導到攻擊上，但是一侍一擊還是難以抵擋。
汗液一滴又一滴地從穆晨的臉頰上滑落，但他的臉上仍是興奮，似乎把他逼得更緊，他越興奮。
還差一點！
作為節肢動物的蠍子，即便它們有堅硬的申情，然而關節處永遠是它們最脆弱的地方。
在剛才打開解析后深邃的藍光就未曾從他的黑眸上消散，死待的關節在他的眼中被清晰標註。
只見穆晨挑開一鉗后，騰出左手打了一個響指，雖然沒必要就是了……
肉眼難以察覺的血液早已爬上死侍的身體，布滿所有關節。
隨著響指的響起，那些血液在死侍最脆弱的地方爆炸。
完成這一動作后，穆晨大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爆血這一招似乎並沒有消耗他太多暗能，然而事實是想要達到足夠炸斷死待關節的強度就要消耗他大量暗能，再加上大量的體力消耗以及爆發就態后的負作用，他的身體已是不堪重負
正當穆晨放鬆警惕時，異變突生，眼前一拳大的黑點，迅速放大，幸虧產生的腎上腺素未完全消散，反應過來后，他迅速提刀格擋。
然而強大的衝擊仍將穆晨轟飛，他悶哼一聲，倒飛出去幾米遠。
「為什會這樣！？」穆晨不禁問道。
但……無人回答……
躺在地上的他只能無力地嘔出大灘鮮血，眼睜睜地看著只剩半截身子的死侍向他緩緩爬來，不遠處的另一隻死侍亦是如此。
百密一疏，爆血沒有完全炸段它們的所有關節，準確來說他並沒有解析出它們所有的關節，這就是高等級對低等級的絕對壓制。
但如果只是自己的計劃沒有完美執行的話，他還能理解，畢竟如果自己能解析出所有對手的弱點，那他將立於不敗之地。
但現在讓穆晨震驚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出來了——答案是合作，遠生的死待將另一隻死侍全力拋出砸向穆晨。
但為什麼會這樣……無人想他解答，因為事實便是如此，眼前的死侍除了有在本能的驅使下對殺戮的渴望，現在卻多了另一種東西——人的意識！
穆晨勉強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洛書馨，她表情凝重，好看的眉頭緊皺，顯然她也是知道了這一異變雖然E級死侍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但是她也沒有辦法立刻解決戰鬥。
「先投無路了啊！」穆晨苦笑道，「真的不想死啊，體驗過那種感覺，便不想再體驗了啊，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好不容易能用力量選擇人生，好不容易找到真正的人生意義……真的不想死啊，所以給我得吧就無盡的力量！」
即使再添一個罪宗也沒關係嗎？
不知是誰在穆晨的意識中寫到。
「那種東西都無所謂吧，比例也才3：4而已。有什麼以生命更重要嗎？——沒有，只有活下去才能做其他事！」
即使有崩潰的可能也想要力量嗎？
「別特么廢話了！快給我力量吧！」
然而下一秒，白髮的少女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冷靜。」這是記憶中的模樣，但手掌中卻殘留著她的溫度。
「是啊，與其變成那樣的怪物，還不如就這樣死去，就算活了下去，也會給她添不小麻煩吧……呵呵。」
朦朧的意識中再次閃現出走馬燈。
「大家好，我叫洛書馨。」與她第一次的相遇。
「正好，他還是我未婚夫呢~」她第一次開的玩笑。
「要不我們講課吧？」與她第一次的逃課。
「歡迎來的地獄。」與她第一次的並肩作戰和再一次的心動。
真的——不想死啊——
「……我叫洛書馨……」她在說什麼？已經快……聽不清了。
「……就比如你是理之律者，我是意識之律者……」
理，意識……
理，意識？……
……
理，意識！
穆晨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睜開眼睛，雙目中冷起微微藍光。
何為解析？解析萬物？解析事理？或者說解析精神——意識。
權能支配率：11%
穆晨的氣息攀升，傷勢也恢復了大半。
E級，在生死之際他突破到了E級，也學會了解析意識這一權能——從意識層面得到真正的答案。
簡單來說就是向對象的意識提問，然後其意識便會說出真正的答案，不摻任何謊言的答案。
就比如：「你下一次攻擊是什麼？」
「爬過去然後砸一拳。」
很簡單的答案，但這卻是真正的未卜先知。
「嘖。」張清傑不禁咂嘴，」真不愧是律著大人啊，竟然在這個時候突破了。」不過說起來說到這裡，他不由地有些興奮，「仔細看律者大人你還是個帥小伙呢，真想和你一起XX，共闊天倫之和啊。」
卧槽，穆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不過對方是色慾大祭司，這麼變態也沒什麼問題。
現在穆晨也恢復了幾成實力，快步上前了結了兩隻死待，然後刀指張清傑說道：「報降吧，你沒有任何勝算。」
然而張清傑只是雙眼微眯，「是么？」
「你要幹什麼？」這句話問的自然不是張清傑，而是他的意識。
「成為主的侍從！」
穆晨大感不妙，一個箭步向前衝去，這時，洛書馨也解決了自己的敵人，正向這邊飛奔而來。
然而，為時已晚，雖然張清傑感受到了一絲異樣，但鮮紅色的藥劑仍然注入他的體內。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異變發生的更快，注射器剛落地時，皮膚被撕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天台。
隨後，映入眼帘便是一隻蜷縮成一團的白色絨毛怪物。
待它完全舒展開身體后，才看清它的全貌：高兩米，全身被白色絨毛覆蓋，與「兔」相似，但它的身軀更為纖細，並且它還有著詭異的橘黃色橫瞳，以及一雙極其迷感的角，不用說也知道，這便是色慾之罪——羊！
C級，真正的C級！高於換晨兩個等級，然而這並不只是大於二而已。
穆晨眼中泛起藍光，再次開啟解析意識，「你下一次攻擊是什麼？」
然而無人回應，或者說他根本解析不了這怪物的意識。
等級上的壓制，不可逾越的決溝！
不僅如此強烈的反噬立即席捲穆晨的意識，宛如被一拳打在腦袋上一樣，他痛苦地拍頭伸吟。
下一秒，死侍動了，速度快到穆晨做不出任何閃身。
千鈞一髮之際，洛書馨提刀抵擋，即使如此，C級的力量仍將二人一起轟飛。
就算有抵擋，衝擊仍轟斷了穆晨兩根肋骨，只不過這讓他脫離意是的振蕩。
雖然還有些鈍痛感，但這並不怎麼影響戰鬥，穆晨是用刀支起身體，而洛書馨早已站起，顯然她受的傷不如穆晨重，或者她根本沒有受傷，雖然不是全力，但這也是C級的一擊，可見兩人的實力差距。
有這實力，你擱這兒演我啊。穆晨暗自嘀咕，殺兩隻E級死侍比我還慢，摸魚了吧。
雖然這麼想，但穆晨明白不能總靠洛書馨，自己也要強大起來，還有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洛書馨並沒有直接攻擊的權能……
「小心，不要去看它的角。」洛書馨輕聲說道。
「不要去看它的角？」這麼嘟囔著，但穆晨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黑色的山角盤曲在死侍的頭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下一秒，穆晨卻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個充滿粉紅色光暈的房間，房間中有張白色大床，而洛書馨正妖嬈地躺在上面，見穆晨正看著自己，她輕輕地勾了勾手指，然後慢慢地褪去身上藍色連衣裙的肩帶，穆晨知道這是幻覺，因為洛書馨絕對不會這樣做，但漸漸地他卻變得迷茫，這真的是幻覺嗎詢問著自己，尋找以前的記憶，但記憶是空白的，只記得他會在這裡是和洛書馨來開房的
突然，一個沒好氣的聲音響起：「都說不要去看它的角。」
穆晨被拉回了現實，幻覺也被洛書馨用權能解除了。
穆晨看了看死待，看了看洛書警，又想起剛才的場景，他的臉上頓時出現了紅潤，真是個恐怖的死侍啊。
空氣中瀰漫著血液的臭味，而且很顯然的是眼前的死侍的意識比普通的死侍的強得多，它並沒有因本能而衝上去發起進攻。
穆量和洛書馨二人也沒有輕舉妄動，畢竟他們面對的是等級差距的鴻溝，雙方都在這回試探。
下一秒，死待的身後猛地躥出幾根血線，卻被看似柔軟的絨毛卡住，接著他一扭身子血線瞬間斷成幾截。
穆晨有些驚訝，這些血線是他在很短的時間裡創造出來的，雖然用的暗能不多，但是壓縮的時間卻夠長。
即便如此，堪比鋼鐵硬度的血線卻被對方輕易折斷。
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死侍也立刻發起攻擊。
一如既往的神速，然而這種大口大合的動作卻是破綜百出，穆晨二人躲開后，迅速還以長刀。
然後他們很快便發現了問題，這死侍的絨毛確很柔軟，但柔軟的背後卻是非比尋常的硬度，長刀根本無法將其砍斷。
看見死侍猙獰的笑容，穆晨二人瞬間意識到這是個陷阱，但這怎麼可能！？
一隻C級死侍可能存在著智慧，穆晨他們沒見過其他C級死侍，也不確定事實是否如此，但就算有，它也不可能在壓抑住本能的情況下設置出這樣的陷阱，這隻能說明它有問題!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穆晨和洛書馨便被死侍甩飛，雖然二人飛出的方向不同，但以「羊」的速度來說，解決一人後，迅速地來到另一個人的面前，絕非難事！
下一秒，它已來到了洛書馨的面前，欲要一拳砸下。
穆晨見狀大喊：「書馨！」
隨後抽光自己全身的暗能，在洛書馨的身前凝結出一塊空氣盾牌，雖然只是在空氣的分子之間創造出能使分子連接在一起的鍵能，可能是這次創造的速度比以往都快也可能是他第一次創造空氣盾牌，他的權能支配率上升了。
但穆晨卻沒對權能支配率上升到12%有任何欣喜，有的只有擔憂與恐懼。
穆晨都如此拼盡全力，洛書警又怎麼坐以待，在盾牌被如豆腐切開的一瞬間，她用出自己的權能。
意識之權能——意識停滯！
暗紅色的光茫閃過，死待的動作寬信極了一秒，但這麼做的代價便是洛書會受強烈的，只不過意識的攻擊對她是無效的，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會受到反噬。
如被一拳打在胸口一般，洛書馨在空中吐出大口鮮血。
下一秒，死侍恢復了行動，但它並沒有急著追擊倒飛出去的洛書馨，而是舔了舔濺射到游角的鮮血，甘甜的味道滑過喉嚨。
原本就醜陋的臉在品嘗到如此鮮美的味道后興奮到更加扭曲。
隨後，死侍帶著一臉戲謔的表情看著眼前艱難爬起的少女，和想象的不同，少女臉上並沒有絲毫恐懼而是決意，但下一刻，少女卻被打入了深淵。
「真是美味！律者大人您的血流還真是美味啊！真想和您結分，品嘗您更多的滋味！」死侍開口了，喉嚨中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死侍會說話不異常，異常的是它說出的話完全由它的意識決定而不是所屬的罪宗，這就意味著人造死侍有特別之處，也可能是C級死侍就是如此，但此時無人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