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合適的位置(過渡)

二十二——合適的位置(過渡)

「那隨你。」同事見話點到了,也不多勸譚宗玲。

畢竟人家要真愛工作,你也攔不住是吧。

譚宗玲喝了一口涼白開,靠在椅子上,閉眼。五分鐘后,她又分秒不差地睜開眼。

權當休息了。

一個效率極高的人是很可怕的。

因為專註在一件事上就已經要花費大量精力,而每一件事情——無論大事小事都能專註高效的完成,那就要質疑一下對方身體和腦子是怎麼長的了。

所以摸魚才是如此的必要以及快樂。

而譚宗玲作為一名高效工作者,處理工作的數量要比同事多不少。

如果要順利融入特異局,那麼她就有必要適當地降低效率,適當的平庸。

譚宗玲把幾次案子的詳細版原原本本地看了一遍。加起來有近三萬字的敘述,讀著就叫人心煩。

首先是劉向詞,按照時間順序接下來是唐之江,再然後是林青潯——他的資料格外的少,只有他的陳述和後續調查。

黃婷美,她的前女友,然後是這幾次的死者。

怨鬼,沒有怨氣,溺死,花朵。

據說唐之江死亡時,是有幾朵花從窗口飄進來。

不過他的事故的確是意外,她推測怨鬼後來向他體內灌輸了陰氣,常人受不了陰氣長時間入體,所以死了。

而林青潯沒死就沒有花,也沒遭到後續追擊,可以說很幸運了。

但為什麼會出現花朵?大家對這個問題不是很重視,但譚宗玲就覺得有點奇怪。

一個怨鬼肯定是想不到放花朵。那麼是幕後黑手出於儀式感的布置?

事實上,只有劉向詞的花是以塞進嘴裡這種粗暴的方式呈現,其他都是散落在外。

唯獨一起,格格不入。

還有沒有怨氣這一點。幕後黑手清除了怨氣?何必這麼麻煩呢?死者身上的怨氣一般大部分來自死者自己,所以就算沒有清除,也很難占卜。

準確來說是占卜的準確度極低。

幕後黑手應該很精通占卜,否則不能如此徹底地干擾她的占卜。所以對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所有事件看下來給譚宗玲一種微妙的割裂感。

就像是有兩個人……不,兩股勢力在碰撞。

小馬已經連續熬兩天夜了,每天只睡四個小時。但今天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再熬一次。

反正年輕,不怕熬夜。

要是以往,他肯定不會這麼選擇,而是直接回家睡覺。這次不同。

雖然田明英寬慰他說,他已經儘力了。這不是他的錯,他作為情報人員盡職——甚至還超出——完成了。

但小馬依然很後悔,痛苦於自己沒能再快點。

他承認自己是為了特異局豐厚的工資來的。保密條款一大堆,但只要錢到位都無所謂啦。

可這不代表他不會為此悲哀了。

小馬正在調查游輪事件。他困得眼睛睜不開,只能猛灌一大杯速溶咖啡提神。

速溶咖啡一股子塑料味,難喝得要命。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麼,但總覺得自己一定要干點什麼,不然是無法安心的。

不要局限於怨鬼,換個角度,發散思維。小馬告訴自己。

怨鬼既然很可能誕生自游輪事件的死者,那麼從死者入手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咦?為什麼這麼多?」小馬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跑去隊長辦公室,中途還差點絆倒了。

田明英躺在椅子上睡了半個小時就被小馬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他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然後深吸一口氣起來給小馬開門。

他怕現在睡眠不足的自己會把小馬揍死。

小馬能力不錯,就是太過冒失衝動。

「現在的負責人是副隊長,我也得休息吧。」田明英說道。

「不是,啊那什麼我認為這個很重要,一定要報告給你。」

田明英示意他有屁快放,不要嘰嘰歪歪講些無用的東西。

「我去調查游輪事件死亡事件的時候,然後發現——」見田明英面色不善,小馬立馬加快敘事節奏,放棄鋪墊。

「在那些生還者里,這三年來失蹤或意外死亡的人數多得異常,而且主要集中在最近一年內。」

就算人有個生老病死,遇見個意外啥的,很正常。但一個群體里有幾十號人就不正常了。

田明英嘆了一口氣。

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你把這情報去和副隊長報告,讓他派人去查。你就先休息吧。」田明英說道。

「你臉色差得要命,可別怨鬼沒抓到,身體先垮了。」

「去睡覺吧,你這樣也查不了,站都站不穩了。」田明英說道。

小馬只是個普通人、文職人員,不是天異師。天異師的身體素質會更好,畢竟他們需要直面鬼怪。

「放心吧,功勞記你頭上。」

小馬想開口辯解,卻一時語塞,最後默默應下。

也……沒有說錯,只是心裡並不會更輕鬆。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趕快入睡。

「譚宗玲,你累嗎?累了就休息吧。」

她搖搖頭。

又有一個人過來勸她休息,難道她臉色很差嗎?

「那你可以來幫忙嗎?小馬又發現新的信息了。」

「沒關係,我睡眠很少的。」譚宗玲回答道。

「你去第三會議室幫忙吧,他們正在整理新的材料。」

然後譚宗玲就看見了三大面白板上貼著的失蹤者圖片,每一張下面都標註著日期,最早可追溯至去年九月。

一共有二十三名,且似乎還有增加的趨勢。

「這是?」譚宗玲問道。

「游輪事件生還者里失蹤的人。」有人答。

「唉,沒想到整理出來有這麼多。我去派符紙時碰見那家的生還者死了,還只當偶然。」

「麻煩的是意外死的,還得調查是不是真的意外。」

譚宗玲默默聽著。

「喂,那個誰,額——」

「我叫譚宗玲。」她說,頗有些冰冷冷的意味,也沒仔細說名字是哪個字。

「好,小譚啊,你去調查意外身亡的生還者有沒有是怨鬼害死的。」

「了解。」,譚宗玲說道,「我可以通過占卜判斷有沒有靈異要素參與。」

「你是占卜師?」對方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實習的。」

「哦,那麻煩你了。」

譚宗玲一邊準備占卜所需材料,一邊思考。

如果都是怨鬼乾的,那麼她推測能處理成意外事故的就處理成意外死。不好處理的就直接讓屍體失蹤掉。

但是這樣一來,後面劉向詞屍體的出現就不合規律了。

劉向詞的死法怎麼也扯不到意外上吧。

也正是這一起案子把怨鬼推到他們眼前。

強烈的割裂感。

但是,如果假定有兩股勢力呢?一股勢力操縱著怨鬼,製造這麼多起失蹤與意外。而另一股成分不明。

這股勢力通過把劉向詞的屍體推到「幕前」,引起了特異局的注意。在嘴裡塞滿花或許是一種拙劣的模仿?

亦或是根本沒有花這種東西?是另一股勢力的有意提示,讓他們注意到這是連續案件。

但是林青潯呢?他的受襲也很奇怪。如果幕後黑手連佔卜都防,死者的真正死因都小心隱藏,為什麼不幹脆一點繼續追殺林青潯?

林青潯畢竟只是一個入夢師,在特異局的定位大概是普通人和天異師分界線這種不尷不尬的位置。

真有心襲擊殺死林青潯,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是她來干,她也能做到。

所以林青潯的案子也顯得很奇怪。

矛盾,但譚宗玲相信有能解釋這些矛盾的事實真相。

哪怕她,他們現在猶如盲人摸象一般。

可是沒有證據足以證明她的推測。

譚宗玲手上的動作不停,思緒卻依舊繼續著。

田明英是個好隊長,雖然他的能力不能說有多麼出色,但他確實適合隊長這一職位。

就像她很適合占卜師這一職位,很適合當一名實幹家一樣。

——這是最適合她的位置。

田明英非常注重證據,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是沒有辦法說服他的,哪怕自己的猜想再像真的。

如果沒有事實證據作為基礎,那麼猜想也只是故事罷了。

占卜有沒有靈異要素不難,只是十幾二十個連續的機械重複太枯燥了。

越是枯燥越是磨人。

等全部完成後,譚宗玲把名單整理出來,仔細看了一遍,然後交給負責的副隊長。

然後她就回家睡覺了。

嘿,接下來會有什麼情節,我想大家也猜到了——開會。

你可能會想,這破作者怎麼一天到晚就寫開會開會,因為事實就是如此嘛。

為了顯得大家都有在認真努力/學習/工作,搞一個會來彰顯一下,大部分會議都是屬於這種純屬浪費時間的類型。

當然,這場會議肯定不是。

根據一晚上的緊急調查,一共有三十一名失蹤者,七名被「意外」身亡的死者。

從人數來看很多。但是如果涉及靈異層面,人數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曾經有一起重大案件——一棟樓的人都被殺死了。案件由一位中等強度的怨鬼犯下。

這才夠的上人數多的定義。

但以年輕人居多的十七支隊里,大家看見這麼多鮮活的生命逝去還是難免會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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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夢順便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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