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意外
「於19:32起飛的HJ010825次航班的乘客請注意,三號登機口已開啟,請及時...」
三號登機口處,一個坐在椅子上的摸樣清秀的少年猛地睜開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又做噩夢了嗎。」
少年的名字叫楚何,今年19歲,臨州學府的大二學生。和那些小說里發生的事情一樣,他是一個從叫做「地球」的地方穿越而來的「外星人」。穿越過來的這一個月里,他已經對這個世界略作熟悉,其實與地球並無不同,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嗯,
比起世界的相似,他本人倒是和其他穿越者有很大的不同。
要身份沒身份,要錢沒錢,關鍵是連個系統都沒有!
這你讓人穿越了也興奮不起來啊...不過真要說有什麼特殊的話,他大概就是運氣比較好吧。
他想著,站起身,向登機口的隊伍末端走去,還沒走到,便聽見一聲驚呼:「小偷!」
楚何抬起頭向四周看了看,抱著不惹麻煩的心態,他繼續走向隊伍,卻突然感到背後一沉,似乎是一個人撲到了自己身上。那人手中的錢包也隨之掉到了地上。
「嗎的,不看路是不是——」那人齜牙咧嘴地說著,臉色有些難看,還沒說完,就被擁擠而來的人群拉了起來,隨後交給了巡邏的保安。
握著面前的人的感激的手,楚何抽動了一下嘴角,默默收下了對方的感謝金。他揉了揉摔的有些紅的膝蓋,喃喃道:
「雖然但是,運氣好還是需要點代價的。」
鬼知道自己這次免費抽來的從臨州到九龍的機票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好的代價。
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楚何取出了自己的耳機連接上手機,準備趁飛機起飛前看一下早間新聞。
「昨日,九龍警署司仍在調查104號公路的『警員失蹤案』,失蹤人林琛仍然沒有任何線索,從他的好友陳銘口中可以知道,四天前林琛消失時曾給他發過一條消息疑似恐嚇信,作案人可能不止一個,請九龍市民做好防範措施。農曆七月十五日報道。」
警署司的警官也能失蹤?楚何皺著眉,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不是說警員身上都會有貼身晶元來追蹤的嗎。
嗯...說不定是自願失蹤的。關掉新聞,楚何隨意地翻了翻隨身攜帶的背包,突然看到了一隻藍色包裝的「口香糖」。嚇得他趕緊拉上了包,若無其事的戴上了耳機。
這害人的老媽...
楚何的音樂細胞很好,哼著旋律,他把窗拉了下去,準備好好睡一覺,先前的夢將他折磨的不輕,隱約間記得好像是上輩子的高中班主任在罵他談戀愛。
還是當初太天真相信愛情啊。楚何嘆了口氣。算了,反正自己已經穿越了,已經無所謂了。
就是不知道父母在地球上過得怎麼樣,有點想他們了。
某些楚何就是這樣,表面上不好好珍惜,失去了卻想個不停。
腦中思緒萬千,他緩緩進入了睡眠。
......
「尊敬的乘客晚上好,我們的飛機正在經過雷暴天氣,飛行過程中會出現顛簸,請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避免不必要的受傷出現。尊敬的...」
楚何在一陣猛烈的振動中醒來,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愣了愣。
從臨州到九龍...似乎不用飛這麼久吧?
又是一陣劇烈的搖晃,一旁推著餐車的空姐身形有些不穩,
臉色蒼白地往他身上倒去,楚何伸手扶了一下:「小心點。」
空姐白皙的臉上升起一小抹紅:「謝謝先生。」但此時楚何對她沒有任何想法。他小聲問道:「為什麼飛了這麼久。」
空姐看了楚何一眼,臉色漸漸緩了過來,回答道:「雷雨天氣不適合降落,飛機現在在盤旋。先生請不要著急——」她還沒說完就被後方一個聲音打斷了:「不著急?你這都延誤了半個多小時了這讓我怎麼不著急?我tm還有一場重要的會議,耽誤的時間你賠我?」
目光所至,一個身材有些橫向發展的中年人皺著眉頭大聲斥道。似乎是氣焰過剩,他幾步走到空姐面前,揚起了自己的右手。
突然,飛機猛地向一邊傾斜而去,中年人趕緊扶住座椅。所有人都看向了窗外。「怎麼回事。」楚何看著窗外。這時,廣播再次響起:「尊敬的乘客晚上好,我們的飛機因為遭遇雷擊將進行迫降,請各位乘客做好措施,急救裝置位於座椅下方...」
這...楚何瞪大了眼睛。
廣播還在播報,四周已經亂如麻,紛紛喧叫了起來,整個機艙里充斥著髒話,哭泣和咆哮,情侶,家人互相擁抱以求慰藉,連空姐都眼神有些渙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
又是一陣搖晃。已經有人開始錄下自己的遺言準備後事,也有人則吻在一起開始了最後的瘋狂。
也許這就是人性。
窗外已經隱約看見了城市的燈光,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朦朧和夢幻,一些虔誠的人們開始祈禱,他們閉上了眼,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麼——楚何突然愣住了,他的聽覺似乎正在迅速下降著,一陣刺耳的聲音在腦中回蕩,與耳鳴不同,似乎是有什麼機器正在自己腦中運轉,因為運轉過快而發出了尖銳聲音。
「怎麼回事...」他用手抱住頭,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窗外的城市越來越近,機翼已經開始有些撐不住了,透著窗也能聞到一股味道。
楚何強擠出一個苦澀的笑,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剛產生的念頭。【鬼知道自己這次免費抽來的從臨州到九龍的機票會給自己帶來什麼不好的代價。】廢話,鬼當然知道了,因為自己馬上就要進地府見閻王爺了啊。
話說這個世界還有閻王爺嗎。
飛機以刺耳的聲音落地,隨後猛烈地撞上了一片樹林。楚何只看到一片光亮,隨後便只剩下一片漆黑。
......
疼痛。
難以承受的疼痛。
楚何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滾燙,有什麼東西彷彿包住了自己,一股強烈的潮濕感讓他難以忍受,他用盡全身氣力把自己身體調動起來,卻只是讓手指動彈了一下。
熾熱感在此時緩緩消退,他努力睜開了雙眼。
眼前是一隻烏黑色的老鼠,離自己僅僅只有十幾厘米遠,它的鼻子略微抽動了一下,發現面前的人眼睛正直直地看著它后,便飛也似的沿著石板路逃走了。
順著老鼠看去,他的目光停滯在了不遠處的一條水溝,隨著味覺緩緩恢復,一股刺鼻的腐臭氣息傳入自己的鼻腔。
「這...」楚何腦中一片空白,自己這是在哪裡?上一秒不是還在坐飛機嗎?又穿越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兜,空無一物。手機並沒有在自己的身上。
沒等他多想,一股寒意從周圍傳來,讓他打了一個哆嗦,緩緩爬了起來,開始環顧四周。
自己現在似乎正在一個巷子里,身後是一道鐵門,他試探性的拉了拉,鐵門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卻沒有被打開。
「看來是鎖了...」他搖了搖頭,重新回到剛才站起來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左邊的牆,「皮膚專科撥打電話」「舊電器回收」...嗯,熟悉的小廣告。右側的牆上有一個銹跡斑斑的電箱,仔細聽還可以聽見裡面的電流聲,顯然已經有些壞了。地上的垃圾堆則是腐爛味道的源頭,他皺了皺眉,慢慢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楚何就在角落裡見到了不少廢棄的舊傢具,他彎下身子走過一個診所招牌,診所裡面一片漆黑,門上的花玻璃讓人看不見裡面的任何情況,他試探性的敲了敲門。
「砰砰。」只是輕輕的敲擊,聲音就回蕩在整條路上,讓人不由得有些心驚。大約過了三十秒,他仍舊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咽了一口口水,他往後退了退,剛想著往不遠處的轉角走去。卻聽到「啪」的一聲,診所里的燈亮了起來。門開了一條縫,裡面有一隻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誰?」聲音很輕,彷彿沒什麼力氣一般,卻讓楚何瞬間毛骨悚然。
「我...我是一個學生,一不小心進來的,結果...迷路了。」楚何硬著頭皮回答。「您知道怎麼出去嗎。」
那隻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半晌,聲音再次傳出來:「你先進來吧,外面說話不方便。」
楚何如釋重負,趕緊點了點頭。診所的門縫大了一些,一隻手伸了出來。那隻手很瘦,青筋十分明顯的可以看見,看似無力卻很有力量。楚何將手搭過去,就很容易地被拉了過去。
診所里,一個約莫五十的中年男性皺著眉頭盯著楚何:「你一個學生,大半夜的來這裡是不是找死?」
楚何趕緊把之前想好的措辭提了出來:「年輕人嘛...尋求刺激,就過來探險,哪想到出口找不到了,就拖到這個時候。」
中年人似是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他轉過身,拿起一張符紙遞給楚何,「這個你拿著。」楚何接過符紙,看了看上面的鬼畫符,也沒有多問,放進了自己的兜里。
中年人看了一眼手錶:「時間不早了,你就不要再待在這裡了,趁現在還沒有到12點,趕緊出去吧。記住,12點的時候千萬不要在這條路上走。現在是十一點十五,你還有四十五分鐘。」
楚何剛想再開口,中年人轉過身不再與他交談,自顧自的走向了裡面的休息室。門打開的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些許紅色,卻又很快被中年人的身體擋住了。
那是什麼?
「趕緊走吧。」休息室里傳出了不耐煩的聲音。-他只得推開診所門,重新回到了那條石板路上。外面非常安靜,楚何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一些雜音,借著一路上電箱發出的紅光,他走到了一扇捲簾門前。
捲簾門的開關下有一根電線,他順著電線,走到了一片桌椅前。
電線一直延伸到這些桌椅裡面...看來只能先把這些雜物搬開了。想著,楚何拉開一張沒了一隻腳的桌子,又扒開一隻只剩鋼架的椅子,小心的爬了進去。
果然是這樣。看到一個打開的電箱后,楚何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打上電閘,剛想回過身去。突然,他的視野變得一片漆黑。一陣腳步聲,從自己的身後傳了過來。
楚何的頭彷彿被人狠狠地敲擊了一下,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慢慢的將自己的身體轉了過去,同時猛地出拳,但卻沒有任何觸覺回應。
打空了?楚何一愣,隨後輕輕地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吱呀」一聲,他似乎碰到了一張桌子。
腳步聲停了下來。冷汗從楚何的額頭滴到地上,他咽了一口口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好在這時一隻老鼠在外面發出了一些聲響,外面的腳步聲才再次響起。
楚何才注意到剛才他拉開的桌椅不知什麼時候又擋住了自己的路,他微微扒開一條縫向外看去,卻看到了一灘血紅和一隻已經不再動彈的老鼠。雖然有些慶幸,但楚何還是在心裡為老鼠兄默哀了一秒。
但他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
捲簾門還是拉著的,自己的身後又是死胡同。那麼剛才那個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