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真像浮出水面
「行，叫您嚴警官行嗎？」
小保安頗有幾分興奮的試探嚴雪的意思。
「一會兒上樓，你就說物業統一檢查水表。進去隨便看看。轉一圈，沒有什麼異常，確認1121戶主在家就可以。懂了嗎？」
嚴雪認真的和他交代著，小保安隨即點著頭。
「這就完了？」
小保安有些失望。
「對啊！不然呢？」
嚴雪見他還上了癮，心裡覺得好笑。
「王警官，這是協助咱們辦案的小區保安劉迪，一會兒咱們在樓下等他消息。小劉，確認戶主在家，室內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異常馬上下來，聽到沒？」
嚴雪再三強調著。
「小劉，注意安全。20分鐘內，你要是還不下來，我們就上樓。」
王拓補充到。
本來看熱鬧的熱心保安有些緊張起來。心想，這二位是警察還是過來拍戲啊？整得這麼危機四伏的？
「您二位和我透個實底兒，裡邊到底是個什麼主兒？我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弄的挺玄乎還！」
嚴雪他們也只是把琴女士列入嫌疑人之一。
最多就是兇手與他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是他們的一個重要切入點。沒有理由明著搜查，只能在已知線索里小心求證。
但如果兇手真的是三個嫌疑人之一，可想而知，把他們監控起來，是多麼重要的事情。現在的兇手已經殺紅了眼睛。與警察叫囂並挑釁，都成為了他樂趣之一。
想到這裡，嚴雪略帶安慰的說:
「你想太多了，沒事的。」
嚴雪拍拍小夥子的肩膀。對著他笑的很是燦爛鼓舞。
「呃，美女警官都這麼說了，那……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我也得為你闖一闖啊！」
劉迪一番慷慨激昂后，邁著正步刷了一下物業管理卡，近了單元樓。
「嚴隊，你在哪兒找這麼個戲精啊？」
王拓笑著調侃，拿出一根兒煙給自己點上。
「老王，咱們往樓下站站，這樣不容易被她看到。」
嚴雪提醒著。
二人往陰影處避了避。
「這幾天從琴女士那邊了解到了什麼？」
嚴雪想聽一聽王拓的想法。
「哎呀！這女人就會哭哭唧唧，這幾天可把我煩死了。問她什麼也是那些車軲轆話。我看她可不像有那個膽識挑釁警方的罪犯。你說，她身邊一下那麼多熟識的人離去，難過也不奇怪哈？。」
嚴雪冷笑著，腦子裡想著前幾次見面時，琴女士的反常舉動說到:「我看未必。」
話還沒說完就被呂木翰的電話打斷。
嚴雪隨即說到:「怎麼樣，有什麼新發現？」
呂木翰深吸了口氣:「有，之前說第二位被害人的殘骸上發現打鬥痕迹對吧？」
「嗯。」
「這次我從其他三個被害人的消化組織溶液內都檢測到了艾斯挫侖成分。」
呂木翰說話時特別加重了「艾斯挫侖」的語氣。
嚴雪問:「你是說安眠藥嗎？」
「對！」呂木翰堅定的說到。
「熟人作案？」電話兩段的聲音再一次頗有默契的下了同樣的結論。
嚴雪突然緊張起來:「回去說，我這邊有急事。」
匆匆掛斷電話，嚴雪皺著眉，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老王，剛才那個小保安上去多久了？」
王拓一根煙早就抽完了，無聊的翻著朋友圈，不緊不慢的說:
「呦，差不多15分鐘咯。」
「糟了，小保安有危險。」
一個中年女人正好拿著包垃圾出來。嚴雪一個箭步上前擋住門，對王拓喊著:「走，上樓看看。」
電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佔用，王拓見沒有反應，問嚴雪:「要不，咱鍛煉一下？」
「走」
二人向安全通道跑去。
「老王，剛才呂木翰在電話里說，在屍體消化組織液里檢測出安眠藥成分。」
王拓捂著胸口說:「什麼？王醫生也說琴女士長年神經衰弱，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
嚴雪問:「誰是王醫生？」
王拓和她一邊爬樓一邊聊著:「就是她那個心裡醫生啊，她不是說自己認屍后神經衰弱，一直在接受治療嗎？」
「哦，這起案件只有將瑤的屍檢報告有反抗痕迹，其餘三起，都發現了安眠藥成分，死前沒有掙扎的痕迹，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這樣一來琴女士的嫌疑就更大了。」
嚴雪推開11樓安全通道的門，站在1121門前，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扶著牆，低聲調侃:「王警官，你這體能可沒有重案組警員的樣子啊。」
老王也打趣著:「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在警校那會兒也是風雲人物，在警隊也有過高光時刻的嚴隊。」
二人相視而笑，嚴雪敲著防盜門。久久無人應答。
「劉迪，劉迪？」
嚴雪見無人開門，便撥通了小保安的電話。聽到屋內響起了電話鈴，很快又聽不見聲響了。電話卻沒有被掛掉。
嚴雪心裡感覺不妙，忙說:「老王，撞門。」
王拓也覺得小保安可能出了問題，否則不至於上來將近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人下樓。
之前的敲門變成了撞門。
防盜門哪能是誰一腳就踢開的啊？
王拓剛要去踹門，門卻從裡邊一下打開了。
室內陽光明媚。落地窗的陽台上有一個面案。室內有幾個沒完成的雕塑作品。
「客戶訂製的，這幾天身體不好，沒去工作室。住院實在無聊，就把工作拿到家裡趕趕進度。不好意思，忘記告訴王警官了。」
嚴雪和王拓都呆立當場。室內通風極好，採光充足。長桌上擺著半杯剛醒好的紅酒，和兩個用過的空酒杯，廚房裡的鍋，咕嘟咕嘟的沸騰。
琴女士有客人？好雅興啊。不知道您在做什麼這麼香？
盤子左邊是刀，右邊是叉。桌子上有一個盛醬油的小碟子，碟子里有綠色的膏狀物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海鮮醬油和芥末吧？
「哈哈哈，我平時喜歡烹飪一些小眾美食，這幾天醫院的飯吃的我胃不舒服，就回家自己解解饞嘛！」
嚴雪把目光從桌子移到琴女士的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柔弱與躲閃。
「嚴警官，這是我個人喜好，希望您不要過多干涉。您和王警官這是不請自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品嘗一下這世間極品美味。也算不虛此生啊！」
嚴雪此時可沒空和她兜圈子:「剛才上來的那個小保安呢？」
琴女士陰惻惻的說:「這是我家，你們就是警察，沒有搜查令也不得亂入。什麼小保安？我一個單身獨居女人，家裡怎麼會有小保安？」
嚴雪拿出電話，回撥了劉迪的手機號。
王拓很機警的像屋內尋去。
「劉迪，劉迪……」
手機鈴聲再次想起來。音樂竟然是廣場舞神曲:「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暗地……」
嚴雪感覺額頭劃下三道黑線，一隻烏鴉在頭頂飛過，空中飄來一串省略號。
這貨真是個逗比。
「王警官，給我搜，出事算我的。」嚴雪後退一步，把防盜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