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遇

下午1點，在送完3波早午飯後，繁葉從餐廳那拿到一些賣剩下的早餐，一碗豆花，半根油條，和一個燒麥。

外賣員可以花一半的價格購買餐廳的食物，不過賣剩下的食物反正最後也是扔掉，不少外賣員和老闆混熟后都是免費獲得。

「都是熟人，臉皮厚點也沒什麼。」

老闆娘已經不是第一次對繁葉這樣說，即使是賣剩下的餐，繁葉依然堅持用半價購買，繁葉聲稱。

「免費拿別人東西，心裡不舒服。」

「你這孩子就是太老實，還要不，再給你打點湯。」老闆娘的語氣帶著點責備和關心，盛繁葉婉言謝絕。

一碗熱騰騰的咸豆花，上面撒上點榨菜和蝦米增添鮮味，配上油條，吃到熱的食物讓繁葉感覺活過來。

在晚飯前的時間比較閑，繁葉可以在小車裡休息一下。繁葉掏出口袋裡的方盒子，放在桌上按下頂部的按鈕，便能投影出顯示器和鍵盤。

這是一款舊型號的隨身電腦，五年前用全部積蓄買下的。

只要在空閑時間繁葉就會把它拿出來編代碼，繁葉看了看桌面的右下角，今年編程大賽的宣傳海報，比賽題目是智能ai，難度非常高。

但只要獲得前三名，就能得到一份體面的工作，自己就能擺脫失敗者的身份，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繁葉看著海報，他幻想著自己拿到第一名，在演講台上宣讀自己這麼多年的經歷，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努力獲得肯定，他想告訴所有人，努力會有回報。

不成功便成仁，繁葉卯足了勁。繁葉在電腦屏幕前飛速敲打鍵盤，隨身電腦發出模擬鍵盤敲打的聲音。能編寫簡單智能的ai是程序員入職門檻之一，這一步就是把沒有天分的人擋在門外。

對程序發出一道指令，要求編寫一套底層架構相關的代碼，程序會自動完成。

正是因為這項科技創舉，已經不再需要底層程序員重複勞動，程序ai讓不少人丟了飯碗。

「原本以為能替代程序員的只有程序員。」

也是拜這所賜，全行業的程序員的工資都非常低。

程序ai簡單快捷，而且成本低。誰也沒有想到，連標誌社會高級技術的編程人員，也有被計算機所替代淘汰的一天。

「哎。」

盛繁葉嘆了口氣，他依然對成功有著無可比擬的執著，但是現實看不到希望卻是板上釘釘的事。

編程大賽下個月就要舉行，到時全城的參賽者都會參加，獲勝意味著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

天色漸漸暗下來，一旁的鐘錶顯示17：45，距離送晚餐還有3小時。繁葉關上電腦，把隨身電腦放回上衣夾克的內側口袋裡，打開小車門，準備出去透透氣。

穿過老樓之間的小巷，在高樓大廈所看不見的地上，是錯綜複雜的老城區。

老城區由爛下施工的爛尾樓改造而成，裡面的街道錯綜複雜，這裡有許多小店，只要有心，在這裡可以發現很多新奇的事物。

這裡的傳統小吃也非常多，很多都是百年老店，這裡被稱做鬼市。

繁葉找了一家麵館走了進去，熱情的老闆招呼上來。

「帥哥，要來點什麼？」

「請給我一碗牛肉麵，大碗，有油渣嗎。」

「不好意思，油渣賣完了，換成煎蛋可以不？」

「那就不用了，一碗面就可以了。」

「好嘞！」

鬼市裡的人比外面熱情的多，繁葉覺得這才是社會該有的樣子。

繁葉找了一個靠門窗的位置坐下去，門外來來往往地大爺大媽，有的為買條魚，在和魚販討價還價。

能在這裡做生意，有穩定的客源，也能養活自己，繁葉不是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是自己什麼都不會，以前上學就只知道讀書，從學校一畢業就是在辦公樓里工作。除了費盡心力學會的編程外，從沒有機會學習別的東西。

繁葉感覺自己像是籠中鳥，被禁錮在鋼鐵叢林里。

繁葉意識到最近自己經常沉浸在悲傷的思緒中，看來今天要早點休息。

「您的大碗牛肉麵！」

人在心情低谷的時候就一定要吃到好吃的熱食才會開心，繁葉拿起一邊的筷子。

18：00，這個時間已經是這裡的晚飯時間，店內仍有很多空位，因為居住在城中村的居民不多的緣故。

吃飽喝足，繁葉坐在店裡休息，離工作還有一段時間，外賣員只有送餐時間段比較忙，剩下來的時間都可以自己支配。

雖然是這麼說，但一天的收入一半用來交房租，另一半正好只夠三頓飯錢，支配很多時間也並不能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因為這個時代的知識也是系統統一分配的，並且不會分配給失敗者。

門外人來人往，舊式的燈泡照映街道泛著暖色，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性吸引了繁葉的注意，昏暗的燈光下一縷白色與周圍格格不入。

平常沒什麼機會看到這樣的美女，在花攤站著，繁葉看得有點入迷，美女突然轉頭和繁葉對視，繁葉連忙把頭轉向別處，餘光還是忍不住想看清她的面龐。

繁葉沒注意到，有一瞬間，美女的瞳孔藍光閃動。美女轉過去，繁葉看到美女向老闆買了一枝花，買完之後又轉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離去。

「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繁葉坐在車裡，對自己的猥瑣行為感到厭惡。那一瞬間自己像被奪了魂一樣，竟痴痴地望向一個陌生人。

「這麼好的女孩，不可能和我有任何交集。」

繁葉了看鏡中的自己，耷拉著眼袋，消不掉的黑眼圈，吃飽喝足的好心情一去不復返。繁葉把小車開動，把注意力放在晚上的工作，試圖用工作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