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唐菲的新身份
一早,葉芙帶著兩孩子去鍛煉。
回了客廳。
「太爺爺……」龍龍像往常一樣喊太爺爺。
只是喊完后,才意識到太爺爺走了。
葉芙揉揉龍龍的腦袋,心裡也難受。
老宅還是老宅,可沒了傅爺爺,變得空蕩蕩的。
「去洗手吃早餐。」葉芙把孩子安排好,這才去了傅南岑的房間。
今早,傅南岑要去檢查,往常這個時候,他早該起床了。
可到了他房間門口,裡頭還是靜悄悄的。
葉芙略遲疑,推門進去。
房間內昏暗一片,傅南岑還沒醒來。
她幾步走了過去,拉開了窗帘,讓晨光照了進來。
「起床了。」葉芙喊他。
大床上的被子微動,傅南岑翻了個身,一隻手按在額頭上方。
「快起來了,孩子們都在等你吃早餐。」葉芙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小芙,幫我開下燈。」傅南岑聲音帶著濃濃鼻音。
葉芙腳步一頓,詫異地看向按著腦袋慢慢坐起身的男人,他睡衣半敞,胸肌若隱若現,晨光給他蒙上了一層柔光,蒼白的皮膚有些透光了。
「你剛才說什麼?」
「太黑了,你走路別摔了。」
葉芙胸口一揪,臉色變了,她幾步走到了傅南岑的面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男人卻沒有半絲反應。
「小芙,你好香。」傅南岑聞到了她身上的芳香,她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他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
傅南岑突然反應了過來,
幾個月前失明經歷帶來的恐懼一下子襲上了他的心頭。
「小芙,你在哪?我看不到了,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傅南岑驚慌探手,胡亂摸索。
葉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喉嚨發緊:「我在這裡,別擔心,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我又看不到了……」傅南岑俊臉上的血色悉數褪去,他緊緊握著葉芙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只是暫時的,我們去醫院。」
……
醫院裡。
醫生在給傅南岑做相關檢查。
葉芙等人著急等待著。
趙叔一直在旁邊祈禱:「老爺,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少爺平平安安。」
腳步聲傳來。
「葉子,傅總怎麼樣了?」張青青著急跑來了,她戴著大口罩和墨鏡,遮得嚴嚴實實的。
葉芙回了神,抬眼看她。
「我剛好在這裡就診,得到消息就過來了。」張青青解釋道。
「還不清楚,在檢查。」葉芙回道,她隱隱看到張青青眼角處有淤青,「你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做了面部微調在恢復,有點見不得人。」張青青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她頭髮短,遮不住全貌,「就是想做新娘時以最好的狀態示人。」
葉芙也沒心思多想,只是著急地等著傅南岑出來。
「對了,我剛收到了消息,南宮家的人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了。」張青青提醒她。
葉芙皺眉,看來張青青說的沒錯,這老爺子一走,南宮家就來插手傅南岑的事情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臻帶著數名保鏢助手來了。
保鏢一來就把進出口給守住了。
「你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壓壓。」秦臻一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說,對葉芙的不滿絲毫不掩飾,「親家公剛走,對於傅氏來說影響很大,現在要是讓那些媒體知道阿岑身體出問題了,傅氏還能太平?」
葉芙愣了下,這點倒是她沒有考慮周全。
她現在也沒心思和老太太鬥嘴。
「葉芙,阿岑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秦臻卻不依不饒。
「南宮夫人,這是醫院,您能安靜點嗎?」葉芙心裡亂糟糟的。
剛才傅南岑那樣子讓她心裡很不好受。
「大伯母,葉子也是太著急了,所以沒考慮那麼多,您別怪她。」張青青出聲道。
秦臻這才發現了張青青,打量了她的樣子,眉頭都皺了起來:「你這什麼鬼樣子!」
張青青推了推墨鏡,尷尬地解釋了下,也不敢說話了。
檢查結束。
醫生出來了。
「患者腦部有傷,引起了腦水腫,壓迫到了視覺神經,你們家屬怎麼沒有第一時間送患者就醫?」
醫生這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了葉芙。
葉芙也愣住了,她不知道傅南岑什麼時候腦部受傷,是因為之前從暗室掉下去嗎?可當時只是傷口感染了,他高燒退了之後,生龍活虎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腦部受傷了。
「患者身上還有幾處槍擊傷,都沒有得到很好的護理,他之前還做過腦瘤手術,這種大手術得好好養著,年輕人不要以為身體好,就不當回事硬抗,這可不是簡單感冒發燒。」醫生又道。
「醫生,那他的視力能恢復嗎?」葉芙著急問道。
「要看他之後的恢復情況,去辦住院手續吧。」
宋橋趕忙跑去辦理住院。
醫生一走。
「葉芙,要不是你,阿岑能成現在這個樣子!」秦臻捂著胸口,想到外孫身上這麼多傷,她是又心疼又生氣。
葉芙沒接話,傅南岑身上的槍傷都是因她而起,可是……
「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這還不夠彌補嗎?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收起你那點小家子氣,結束這場鬧劇!」
「南宮夫人,我沒要求他這般做,他是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葉芙緩聲道。
「葉芙,你這話說著就讓人寒心了,要不是阿岑去海島救你,你們沈家都亂成什麼樣子了,你讓兩孩子以後還怎麼做人!」
葉芙抿嘴,一碼歸一碼,海島的事情確實是傅南岑救了她。
可因果不是這麼算的!
葉芙現在心亂得很,知道這老太太就是得理不饒人,實在不想和她打交道。m.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回頭和阿岑好好過日子,他現在病得這麼重,我看你也不會照顧他。」秦臻突然伸手朝不遠處招了下手。
「葉子,快看,就是她。」張青青小聲提醒葉芙。
葉芙這才抬眼看向秦臻招手的方向,一個穿著米色長裙的女人款款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在看到那女人的臉時,葉芙怔住了。
怎麼是她!
竟是唐菲。
秦臻看向走來的姑娘,眼神也柔和了下來。
「這是楚儀,之前是一家醫院的護士,一直在照顧阿璨,是個會關心人的孩子。」秦臻介紹道。
葉芙壓住了心中的怒火,面前這女人長相和唐菲至少有八分像,給人的感覺都那般討厭。
她不信,這世間有這麼相像的人,其中一定有什麼內情!
「葉小姐,你好。」楚儀落落大方地和葉芙打了招呼。
葉芙嘴角浮起一抹不達眼底的笑容:「楚小姐,你和我曾經一個朋友長得可真像。」
「經常有人這麼說,大概我是大眾臉吧。」楚儀笑笑,柔婉動人。
「小儀,阿璨的身體已經不需要人照顧了,今天開始,你就負責照顧阿岑吧。」秦臻吩咐道。
「好的,秦奶奶。」
「這裡空氣不好,我們去住院部等阿岑。」秦臻絲毫沒在意葉芙的想法,直接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葉小姐,回見。」楚儀再次朝葉芙笑笑,跟著秦老太走了。
她們這一走,走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葉子,你怎麼不反對,就讓她這麼接近傅總嗎?」張青青著急道。
「青青,你忘記了,我現在和傅南岑沒有任何關係了。」葉芙收回了視線,鎖了眉頭,她心裡認定了楚儀就是唐菲,「說說這個楚儀,你了解多少?」
「我之前和你說過,南宮老夫婦還有一個女兒,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就叫南宮璨,不過他從小體弱多病,之前腎臟衰竭,就是這個楚儀把一顆腎捐給了他。」張青青把調查過來的資料都告訴了她,「但是這個楚儀一年前就已經在照顧南宮璨了,唐菲是半年前才從精神病院逃出去的吧。」
葉芙想到半年前看到唐菲的樣子,她和楚儀真沒關係嗎?
這麼多巧合,就不是巧合。
捐腎,可真是個狠人!
「我聽傭人私下傳,南宮璨很喜歡這個楚儀,可南宮家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畢竟楚儀普通人家出身,門不當戶不對的,給未來南宮家繼承人南宮璨帶不去任何利益捆綁。」張青青緊緊盯著葉芙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我猜我這未來大伯母就是想把楚儀推給傅總,一來可以斷了南宮璨的念想,二來又不會被人非議南宮家忘恩負義,三來自然是膈應你,一石三鳥。」
好個一石三鳥。
葉芙還真被膈應到了。
唐菲這個禍害就是傅南岑心軟留下的隱患。
也不知道這次傅南岑再見到楚儀會是什麼想法!
「葉子,如果楚儀真是唐菲,怎麼辦?」張青青之前也是領教過唐菲的厲害,把傅總甩的團團轉,這次再回來,怕是又要掀起腥風血雨。
「我和傅南岑都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也是,傅總現在這般愛你,一定不會再被她蠱惑,可是我怕她來陰的。」
「我會注意的。」葉芙再次打量張青青,若有所思。
張青青推了推墨鏡,「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你好好陪傅總。」
「青青,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葉芙對著她的背影說道。
「什麼?」張青青沒回頭,只是不解道。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葉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婚禮那天見。」張青青說完大步走了。
葉芙目送著她的背影離去,她剛才注意到了張青青手腕處的烏青,大概陳放調查到的傳言是真的,南宮復就是一個家暴男。
可是張青青卻……只能說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葉芙剛準備去住院部,就和迎面走來的男人遇上了。
那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高高瘦瘦,冷白皮,有一雙凹陷深邃的雙眸,唇色很淡,氣質出眾,典型的豪門貴公子。
直覺告訴葉芙,他就是南宮璨。
「是葉小姐嗎?」擦肩而過時,男人不確定問道。
「我是。」
「我是南宮璨,傅南岑的表弟。」
「有事嗎?」葉芙問道,老爺子這一去世,一下子就冒出了這麼多人。
「抱歉,唐突了。」南宮璨打量著面前漂亮女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當面見到前表嫂,比廣告里更漂亮更有味道,這也讓他在心裡鬆了口氣,有這樣的前妻,也難怪表哥念念不忘,表哥應該沒心思對其他的女人產生興趣了。
「你是來找南宮夫人和楚小姐的吧?剛好我也要過去,一起吧。」葉芙說著,自顧朝電梯走去。
南宮璨跟了上來。
兩人進了電梯。
「表哥還好嗎?」南宮璨打破了沉默。
「要住院休養。」葉芙回道。
剛出了電梯,就看到葉母帶著兩孩子來了。
「媽咪。」兩孩子跑過來,一人牽著葉芙的一隻手,戒備的看向南宮璨。
和媽咪走的這麼近,不會是想泡媽咪吧!
「龍龍,兔兔,我是你們的表叔。」南宮璨看到兩個可愛孩子,露出了親和力十足的笑容,顯然他很喜歡孩子。
「表叔,好。」兩孩子也禮貌打了招呼。
「小芙,兔兔說牙疼,我先帶她去看牙。」葉母說道。
「我父親開兒童牙科醫院的。」南宮璨說道,看到小兔兔露出的牙齒,「我讓司機送你們過去吧。」
小兔兔一聽,捂住小嘴,立馬躲到了外婆的背後。
葉母好說歹說,才把兩孩子給帶走了。
葉芙對南宮璨的印象還可以,畢竟喜歡孩子的男人也壞不到哪裡去。
到了住院部。
vip病房。
衛嚴已經帶人過來守著了。
「葉小姐,少爺正在找您。」衛嚴說道。
葉芙皺眉,快步去了病房。
傅南岑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手上正打著吊瓶。
楚儀正在給傅南岑掖被子,動作自然熟練。
「小儀。」南宮璨已經迫不及待走了進去。
楚儀動作一頓,抬眼看著進來的男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阿璨,你表弟在休息呢。」坐在病床邊的秦臻不滿出聲道。
「外婆。」南宮璨壓低了聲音。
「還知道有我這個外婆啊!」秦臻顯然不滿南宮璨眼裡只有楚儀。
「小芙。」床上的傅南岑開口了。他雖然暫時看不見了,但他對葉芙的腳步聲很熟悉,她一來,他就不再裝睡了。
葉芙應了一聲,下意識看向了楚儀。
「傅先生,您醒了。」楚儀說著又給他掖了下被子。
傅南岑皺眉:「我不需要女看護。」
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葉芙以外的女人靠近他,都是在害他!
「是我讓小儀來照顧你的,那些男看護哪有女看護心細。」秦臻開口道,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
「外婆,我有小芙就夠了。」
「她又不是看護,也不是你的傭人,怎麼照顧你。」
葉芙挑挑眉,這老太太這話倒是沒說錯。
「我不需要人照顧,我只要她陪著就行。」傅南岑接道。
「那也得人家樂意,你問問她,樂不樂意!」秦臻斜睨了一眼葉芙。
「小芙,你說過在我病沒好前,不會離開我的。」傅南岑『望』向葉芙的方向,可憐兮兮說道:「我現在病得很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秦臻冷哼了一聲,這沒出息的外孫!
葉芙望著傅南岑探來的手,餘光掃過一旁的楚儀,對方也緊緊盯著傅南岑的手。
「我說話一向算數。」葉芙走了過去,在秦臻的不滿中,輕輕握住了傅南岑的手。
傅南岑面上一喜,反握住了葉芙的手,還試圖想和她十指相扣。
「別動,針要是掉了,就只能我幫你扎。」葉芙提醒道。
傅南岑身子一僵,大概是想到之前在法國小鎮葉芙那容嬤嬤扎針手法,到底還是心有餘悸,沒敢再亂動,只是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葉芙餘光掃過旁邊的人,南宮璨是如釋重負,至於楚儀她看不出她的神情。
她好奇傅南岑恢復了視覺,看到楚儀會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