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食物鏈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天空之中的日月換了一輪,林洪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山海界的日月交替間隔的時間,和原本他們那個世界差不多。就在林洪沉思的時候,此刻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方有一道陸地海岸線在緩緩逼近。
林洪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身邊還在《山海經》中醉生夢死的阿凱:「小凱,別看了。我們快要陸地了!」
林奧凱此刻輕輕合上《山海經》微微揉了揉略顯疲憊的雙眼,向前方望去問道:「爸,我們一會怎麼下去呢?」
林洪苦笑道:「還能怎麼下去?找一個鯤離海面接近的時候,往下跳唄。然後再游過去。」
阿凱撓撓頭,探出自己的大腦袋向下望去,現在鯤飛行的高度雖然不是高的太離譜,不過卻也有個百八十米,阿凱能說什麼?阿凱什麼都沒說,好像跳下去真的是唯一的辦法。一想到要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阿凱嘴裡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父子二人站起來伸了伸四肢活動了自己的腿腳,臉上做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就等待著鯤稍微下降一些高度,就準備往下跳。海岸線慢慢靠近,就在父子二人做好了曲膝起跳動作。
林洪對阿凱說道「一會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往下跳!三,二……」
還沒有等到林洪將最後一個字說出口。
「烏——」鯤突然發出來一陣刺耳的鳴叫,隨後以一種非常離譜的速度,向上飛去。
林洪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我的天,這鯤早不飛晚不飛,偏偏這個時候飛那麼高,小凱,拉緊我!」林洪一把抓住阿凱,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就往下跳。
「呼呼呼」暴躁的空氣在阿凱和林洪的耳邊呼嘯而過,林洪為了讓阿凱從嘈雜的破風聲中聽清自己的聲音只能用一種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說:「小凱,一會接觸水面的時候一定要,腳朝下,頭朝上,讓腳先入水。千萬千萬不能用肚皮或者後背拍到水面上。聽到了嗎!」
「聽!到!了!」阿凱也只能用一種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回應林洪。
「撲咚!」一聲,父子二人墜落到海里,海面上泛起,白色浪花般的漣漪。良久,先是林洪浮出水面。林洪用手,捋了捋附著在臉上的海水,向四周望去,尋找阿凱。不到一會「嘩」的一聲,在林洪旁的距離泛起一朵小浪花,阿凱的腦袋從水面上探出來。
阿凱剛剛探出頭甩了甩自己的大腦袋,想把臉上的海水甩出去。就在甩頭的時候,阿凱突然愣住了,好像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眼睛睜的滾圓道:「爸爸!你看那!」
林洪順著阿凱的視線望去,在天空之中,雲霧繚繞之間,出現了一張巨口的輪廓。彷彿一口就可以包裹住天地,吞海噬日。而剛剛那頭阿凱與林洪乘坐的粉紫色的鯤,正在發出悲鳴般急促的聲音「烏——」。而那頭粉紫色的鯤正是為了躲避,這深淵般的巨口,陡然上升高度,在這個巨口面前,那頭粉紫色的鯤就宛如一個受驚的嬰孩一般。
「吼」最後那鯤依舊是沒有逃離,巨口的吞噬範圍,那遮天蔽日的巨口,比鯤大上百倍不止。只見那個巨口緩緩開始收縮,包裹住。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囚籠,把那頭粉紫色的鯤包裹起來。
阿凱一臉震驚,那頭粉紫色的巨鯤,身如山嶽,翼如垂天雲。就在短短几個呼吸之間,就被吃了?!
透過雲霧,深淵巨口,開始緩緩向前移動。此時阿凱才差不多能透過雲霧,大概看出這個巨口的全貌。
「是龍魚!」阿凱緩緩道:「我在《山海經》看到過這種異獸,你看他的外形周身有漆黑的鱗片,四肢伏地,身體形狀像山貓,卻有一顆魚頭般的腦袋,和書裡面的描述差不多。」
林洪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應該是龍魚沒跑了,可是這龍魚也太大了。」
隨後林洪笑道:「這裡畢竟是天界,雖說這個龍魚比鯤大上百倍不止,不過也不足為奇。」
就在二還在感嘆這之際,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嘯,伴隨而來的是天空中自上而下,出現一對飛禽類的利爪,死死的鉗住了龍魚的頭,巨大的龍魚,在這雙利爪之下,顯得就像被遏住后脖頸的貓一般。巨大的利爪之下尖銳的爪子扣在龍魚的脖頸上,大爪子沒入龍魚的皮肉之中。
任憑龍魚如何的掙扎,卻依舊不能掙脫。順著利爪向上摸索,一個比龍魚大上百倍,比巨鯤更是大上千倍的飛禽類生物,破開滿天的雲霧,外貌說是飛禽,其實更像是神明。通體金黃的羽翼,披散在身上。頭冠呈現一種晶瑩剔透的血紅色,散發著紅色的光澤,尾翼上有九根巨大修長的羽翼。
身上散發出來的光澤,就算現在是白晝,也會讓人覺得,四周更加光亮了幾分。
「是山海界的鳳凰」林洪淡淡道
阿凱被驚差詫得深吸了一口氣道:「這鳳凰大概是想把龍魚抓到自己的巢穴享用」阿凱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剛剛才把巨鯤吃下去的龍魚,兩爪抓走。碩大的龍魚,四肢離地被鳳凰提起來的一瞬間,不停的扭動著軀體,不停的做著徒勞的掙扎。
「轟!轟轟!」此時,天空之中傳來了聲聲如同悶雷一般的異響,此刻碧空萬里,不可能是雷聲。可是這天空深處傳來的聲音卻是貨真價實。
與此同時大地也開始晃動起來,不止是天空深處有異響,大地深處也開始傳來「轟,轟」的悶響,而這個響聲就像是以大地為鼓,以天柱為錘,翹出的巨大悶響,迴響在天地,翻江倒海。山海大荒界中稍微弱小一些的生靈被這巨響,震的眼一翻,腿一蹬直接氣絕。
可見這恐怖的壓迫力,阿凱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彷彿壓著巨石,呼吸都有一種不太順暢的錯覺。
「轟——轟—轟-轟」這種巨大且沉悶的聲音越來越沉悶,回蕩在天地之間,頻率從一開始的幾次呼吸一響,到後來的一次呼吸一響,到最後,就像是人在奔跑,每一次響聲都是腳踏著大地的頻率。頻率越來越急促,這大地,大海,甚至連濃稠的厚雲都在微微的顫抖。
「龍魚陵居在其北,狀如鯉。一曰鰕。既有神聖乘此以行九野。一曰鱉魚在沃野北,其為魚也如鯉。」——《山海經.海外西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