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恩熙,醒來好嗎
張宇恆定睛一看,「何居正?」
喬菲無可奈何道,「恩熙這傻丫頭,你說她慘吧,愛她的男人一個接著一個,你說她幸運吧,這麼多好男人,她卻傻乎乎的愛上最渣最壞最不值得的那個!」
張宇恆冷哼一聲,重重打開車門,「我情願輸給何居正,也踏馬不想輸給司薄年!」
……
和張宇恆不同,何居正儀態保持的很好,他先認真詢問了陸恩熙的情況,了解清楚之後,平靜下來。
「新聞封鎖的很及時,不過該知道的我已經基本掌握了。」
司薄年道,「想說什麼?」
「她是為了保護你?」
一語道破,直戳要害。
司薄年輕呵,「不該知道的,你似乎也知道了。」
何居正也不遮掩,「你有你的門路,我有我的資源。」
陸恩熙從出事到住院,一直嚴格保密,外人皆不知曉,若不是他特意透露風聲,連喬菲和張宇恆也不可能出現,但司薄年並未通知何居正,卻見他不請自來。
不得不說,身在特殊家庭的何居正,享受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司薄年淡然道,「何律師大費周章,有何指教?」
何居正眼眸是溫和的,即便此刻心裡的疼痛密密麻麻如織網,「我說過,如果恩熙受到傷害,我會不惜代價把她帶到我的身邊,司少,你不適合繼續照顧她。」
司薄年沒有反駁,也沒發火,他只是平靜聽完,然後說,「你確定,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咱們兩個適合做這樣的決定?」
何居正深知司薄年的心機,同樣的話,他說時理所當然,別人來說,便被冠上擅自做主的罪名。
「等她醒過來,我還是這句話。恩熙不是我們競爭的獎品,我只想給她最好的保護,即便她不和我在一起,那個人也不該是你,為了你,她承受了太多。」
司薄年承認他說的一切,但有一點,「過去兩年,她對你態度如何?」
「怎麼?」
「你很清楚,她只是把你當成朋友,或是恩人,但是絕不涉及男女之情。」
何居正道,「婚姻和愛情是兩碼事,即便是愛情,最後也會成為親情,真正讓兩個人相守下去的,不是愛情的衝動,而是責任與擔當。起碼不該是反反覆復的精神折磨,生命威脅,恩熙和你在一起,過一天好日子了嗎?」
司薄年輕蔑道,「你很會自我感動,可惜,她不要。」
何居正當然清楚陸恩熙的態度,即便如此,他也要放手一搏,給陸恩熙一個安全的空間,不再捲入司家的是是非非,「恩熙是個善良的女人,從某些角度來說,她善良的有些傻,在感情上一根筋,不懂得自我保護,勸別人時人間清醒,落到自己身上卻犯迷糊。這樣的她,不適合你的家庭,至於司少的家庭,我無權多說,司少自然有數。」
何居正花了點心思,調查過司家複雜的人際關係。
豪門內部爾虞我詐,從未消停,人人奔著最高的位置,不惜把親人當成踏板。
何居正擔心,陸恩熙這樣的傻瓜,在司家會被欺負死,折磨死。
她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
司薄年並沒有強勢宣布主權,而是平和說道,「你和我都無權決定她的人生,那是她的自由,輪不到你來宣戰。」
何居正有些意外。
放在以前,司薄年不會這麼回答。
他只會簡單粗暴逼他離開,不允許他再踏入半步。
司薄年變了。
都說本性難移,司薄年多年來的秉性早已成為定式,卻不料他竟然有了這樣的改觀。
為何?
恩熙嗎?
何居正看了看依然熟睡的陸恩熙,「肖凜生死不明,始終是個隱患,除此之外,司少的父母長輩全都對她冷言冷語,十分不滿,陸恩熙性格耿直,不擅長討好別人,你母親能善待她嗎?還有,聽說令堂在積極為你尋找結婚對象,不管外憂還是內患,你的環境都不適合她。」
說完,何居正離開了病房。
留下沉思的司薄年。
此時,手機再次響起。
看到來電,他接起。
「兒子,你在哪兒?林助理說你晚上不回來,你到底在忙什麼?」
司薄年挽著陸恩熙的手,「晚上什麼事?」
「你和超穎是不是……」
「把電話給她。」
姚佩瑜怔了怔,「兒子……」
「把電話給她。」
片刻后,電話里傳來梁超穎的聲音,「司少,你找我?」
司薄年冷淡的說道,「我是不是提醒過你,退出這場遊戲?」
梁超穎一時啞然,磕巴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來陪……」
「我再告訴你一句,不要揮霍我對你的耐心,你的那點恩情,禁不起這麼折騰。馬上離開司家,別逼我對女人出手。」
「司少!我記得你的提醒,也一直在踐行,伯母身體不好,我來陪陪她,你爺爺這幾天也叫了醫生過去,他情況很不穩定……」
私下裡找陸恩熙談話,就是她的踐行?
「你始終沒擺正自己的位置,我的家事,輪不到你插手,梁醫生,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司薄年掛了電話。
他對梁超穎的容忍,到了盡頭。
曾經他念及梁超穎是自己的心理醫生,又不辭辛苦照顧癱瘓的他,一再包容隱忍,如今,不會了。
片刻后,司薄年撥通司瓊華的號碼。
「哥!哥你居然主動聯繫我!有啥指示呀?」
司薄年蹙蹙眉,「你在哪兒?」
「學校啊,寫畢業論文呢。怎麼了哥?」
「爺爺怎麼樣?」
「還行吧,不太好,昨天醫生去檢查,說爺爺心臟腫大,你也知道的,自從爺爺記憶退化以來,情緒很不好,現在更嚴重啊,經常認不出家裡人,好幾次把我認成梁超穎,也不知道他中了什麼邪,那麼信任梁超穎。」
司薄年道,「換掉家裡的看護,24小時看著爺爺,避免他和梁超穎單獨接觸。」
「哥,你是不是發現啥了?梁超穎有問題?」
司薄年道,「沒有確切證據,但不能排除懷疑,照我說的做。」
他從不信鬼神,更不信中邪。
無非是人為罷了。
「好的哥,我回去就照辦!」
想了想,司薄年說,「瓊華,喜歡你嫂子嗎?」
「我嫂子?你說熙姐?喜歡啊,怎麼說呢,外面那些女人心眼兒太多,很會裝,嘴巴抹蜜似的,但是熙姐很真實,不裝,不做作,這一點就超級好!哥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司薄年微微淺笑。
真實。
陸恩熙脾氣又臭又硬,但她足夠真實。
周遭虛與委蛇,陸恩熙卻連裝都不會裝。
玩兒不了心機,耍不了聰明。
看多了商場的明爭暗鬥,這份真實越發彌足珍貴。
司薄年傾身,菲薄的唇靠近她的手指,輕輕摩挲,「恩熙,醒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