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江山應與美人配（28）
原來從這麼早的時候，溫妍就注意到他了。
「不管從前我是你的謝樂師，還是如今的周國太子，你都不必有別的顧慮。」
謝思珏不想溫妍心裡有別的負擔。
「不是顧慮，只是沒有想到我們之間能再相遇，還是以這樣的一種形式。」如溫柔的風吹拂，娓娓道來。
馬車沒駛多遠，道路兩旁還圍著許多人。
「念柒，你說本王做錯了嗎？」蕭齊夜感覺自己的心口很不對勁，就連拿到和離書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以為他能很自如地目送溫妍離開。
陳念柒看著馬車的背影漸漸變小，心裡泛上喜悅不敢表現出來，將自己的情緒掩飾起來。
「王爺做的事情都是為了日後的大計，想來王妃姐姐會理解的。」
「現在是周國太子妃。」
她是陪蕭齊夜來給溫妍送行的。說是送行，卻也只是和人群站在一起，連本尊的面都沒有見。
「太子妃……」
蕭齊夜再也忍不住，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那裡真的好疼，他對溫妍的感情比他想得還要深，可是晚了，他們回不去了。
從今往後，他蕭齊夜再也遇不到一個像溫妍那樣愛他的人，為他吸引刺客的注意力，為他擋劍……
這些，都不會再出現了。
.
周國的街道布局看上去要比蕭國繁榮一些，能從此處窺見一二，蕭國確實比不得周國。
「待會兒我們直接去東宮，那是我住的地方。」
「我聽聞周國皇帝重病。」
「是。」謝思珏握著溫妍的玉手，若是第三人在場，便能感受到謝思珏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凌厲霸道。
他的身份是周國儲君，周國現在的皇帝患了重病，整日昏睡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可以說只差一個皇帝駕崩，他就能取代周國皇帝上位，成為周國新一任的皇帝。
「放心，在這周國，沒有人能將你欺負。」
這一點，謝思珏很確信自己能夠做到。
「我從來沒有為這個事情擔憂過。」紅蓋頭將溫妍的臉遮住，謝思珏不能觀察對方的表情來判斷她話里的意思。
終歸還是忐忑多些。
因著心裡的情緒干擾，謝思珏沒能注意到溫妍聲音的變化，有氣無力，像在強撐著什麼。
馬車行駛到東宮宮殿門口，謝思珏率先下去，原先安排的人從裡面出來，原本安靜的宮殿瞬間鑼鼓喧天。
門上貼著許多喜字。
謝思珏想得是按照民間的風俗習慣走，說不定能獲得些好運氣。尤記得溫妍第一次嫁去蕭王府的時候，他也在邊上。那次的婚禮是因為蕭齊夜即將打仗，娶親結好運有的，所以簡陋得很。
這次，謝思珏想給溫妍舉辦一場完全屬於她的婚禮。
宮人拿著紅色燈籠站成兩排，溫妍在謝思珏的攙扶下從馬車裡出來。
「別怕。」
大廳也被弄得很喜慶，在高處掛著紅色綢緞。
一位嬤嬤笑著走到大廳裡頭，「兩位新人快快準備，拜堂儀式要開始了。」
謝思珏不自覺緊張，這樣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高聲吶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周國皇帝重病不起，謝思珏命人拿來周國皇帝的玉扳指放在大廳上方的桌子上意思一下，邊上坐人的地方空著。
「夫妻對拜！」
一拜結束。
「再拜！」
二拜結束。
「三拜！」
謝思珏嘴角揚著笑，第三次腰剛彎下去，對面蓋著紅蓋頭的溫妍猝不及防地倒在他的腳邊。
「妍妍！」
嘴角的笑容還沒有在臉上多待，就凝固消失不見。
「快傳太醫！」謝思珏將溫妍抱起往外走，「要快，出了事情拿你們的腦袋來見！」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加上謝思珏的發怒，原本熱鬧的大廳瞬間冷清下來。
沒人敢說話，除了去找太醫的幾個人，其餘宮人都跪在謝思珏的寢殿門口，等待他息怒。
紅蓋頭被謝思珏取下，和他想象的畫面的一樣，溫妍很好看，說是驚為天人也不過分。
比平常的她還要美上三分。
「謝思珏……」溫妍困難張口，聲音虛弱，像在寒風中飄零花。
「你說。」
「對……不起，我本來、想堅持到自己拜完堂的，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你先別說話，我都知道，不怪你。」謝思珏此刻心裡很痛苦，卻還是輕聲安慰著床上的人，「你該早點告訴我，也不至於在路上受苦。」
「謝謝你陪我許多年……」溫妍感覺自己身上的精力在流失，整個人都快要飄起來。
「說什麼呢，你會平平安安的。」
溫妍笑了，露出一個放鬆解脫的笑容，「要是你早點出現多好。
我這一生從未自己支配過，沒想到唯一能由自己決定的事情竟然是死亡。上天真是喜歡捉弄人呢。」
「以後的人生妍妍你想怎麼支配都行。」
「妍妍，你不可以離開我，我好不容易才和你在一起……」謝思珏心頭不好的預感越發沉重，「不要……」
溫妍閉上眼睛。
謝思珏呼吸一窒，伸手去探床上人的鼻息。
微弱呼吸，只是陷入昏迷，謝思珏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一點。
「老臣給太子——」.jj.br>
外面進來的太醫還沒有將叩拜禮儀做完，就被謝思珏制止，「看人！」
「是。」
謝思珏給太醫讓了位置，站在床頭，視線不敢從溫妍身上離開片刻。
怎麼會突然昏倒？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還是不好的預感。
太醫的臉色診斷的時候變得越來越嚴肅。
大約過了一刻鐘，太醫才起身，恭敬地開口，「太子妃發病原因是心氣鬱結所致。」
「心氣鬱結？」
「太子，這是長時間積累的鬱氣。已經傷到心臟了。」
謝思珏厲聲，「那你還不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