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後手
榮國公是當朝仙逝皇后的兄長,一生伴隨先皇左右,為先皇開疆拓土,立馬不少汗馬功勞,先皇還親自將榮國公的嫡女指婚給當時還是太子的顥皇,說來榮國公還是太子的舅父,當時太子被牽涉進謀反之案時,榮國公拚死進諫才保住了太子的性命,現在太子重新坐穩儲君之位,榮國公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我一細想,好像知道了些什麼,符顏一點都不著急,原來後手在這呢。
太守一聽,有些慌了神,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原來大水沖了龍王廟,打了自家人……誤會!誤會!一場誤會!」
「那你們快走吧。」林殊蹙眉就要趕人。
「林公子,你們二人與我同為朝廷辦事,我自然不會動手,但是這群人,」太守手一抬又指向了柳先生他們,「我必須得帶走。」
「你這是何意?以抓盜賊為幌子到底所為何事?」林殊臉一沉竟是又要發作。
太守支支吾吾半晌,瞟了眼柳先生他們,才吞吞吐吐回道:「其實我們也接到了上頭命令,要暗中尋找宮裡那位的蹤跡,我這不……想著把所有臉生的人都抓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荒唐!荒唐至極!」林殊咬牙切齒,「官府的人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抓人!」
「本官……也是無計可施……」太守一臉無辜地攤手。
林殊剛要發作,就被身邊的左衛扯住了衣角,那左衛上前一步,做了一揖,「太守大人,此商隊與我們相熟,定不是什麼居心叵測之人,還請大人不要為難我等。」
「這……」太守難為情地皺著眉頭,「既然左衛大人保下了他們,那本官暫且放過他們。」
林殊嗤笑一聲,當面諷刺道:「太守大人,你的行為可代表著朝廷的顏面,你如果再如此亂抓人,小心被陛下知道,腦袋不保啊,好自為之吧。」
太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忌憚林殊的背景,也不敢太放肆,當即用力甩了甩袍袖,奪門而出,其餘官兵也跟著一溜煙跑了。
此事就這麼被兩位羽林衛化解了,我立馬鬆了口氣,小顥言也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符顏示意蒼去將房門關好,然後沖著屋頂的小洞說道:「還不下來?」
我仔細蓋上瓦片,提著小顥言從客棧側面的窗戶翻窗而入。他們幾人正圍坐在桌邊。
「多謝左衛大人!多謝林公子!」符顏抱拳。
「此次也是殿下授意,我等聽令罷了,不必言謝。」林殊大咧咧地擺擺手。
我抱著小顥言坐在了榻上,邊聽他們幾人談話邊側過頭望向街邊。
太守滿臉怒容,兇狠的臉扭曲得皺巴巴的,氣急敗壞地罵著身後的隨從,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吼叫起來,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在這靜謐的黑夜裡顯得尤為刺耳,但他彷彿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他,充滿怒火的雙眼向客棧的方向望過來,嚇得我趕緊把腦袋縮回來。
「怎麼了?」符顏剛想轉頭望向窗外,被我死死拽住。
「沒什麼,沒什麼,你們說完了嗎?我有點乏了。」我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呵欠。
小顥言倒是配合得妙,屁股剛一沾塌,眼皮一耷就進入了美夢,此時正砸巴著嘴,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的玩意兒。
「你們先去睡吧。」符顏無奈地摸了摸小顥言的腦袋。
我抱起小顥言就直往房裡奔去,鞋襪也沒來得及脫下,倒頭就睡,實在是太困了。
第二日清晨就被符顏喚醒,我正坐著春秋大夢,就覺得有一雙大手在使勁捏著我的臉頰,一會兒捏捏左邊,一會兒捏捏右邊,玩得是不亦樂乎,睜開眼果然看到符顏一張盛世美顏的臉。
「言兒,快起床,要趕路了。」符顏掀開被子,拍著小顥言的屁股蛋。
小顥言蠕動著左右躲閃,嘴巴里不停念著:「再睡會,就一會兒。」
符顏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這麼把他從床上提溜下去了。
「等會林殊與那位左衛和我們一同上路,一來方便保護言兒,二來為我們遮掩身份。太子快馬加鞭已經往聯城趕了,約莫還有兩天左右就會抵達,我們必須提到趕到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我坐在床邊伸了伸懶腰。
「演戲。」符顏神秘一笑。
我心中充滿了疑惑,望向符顏,他嘴角微彎,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到了你就知道了……不過,昨晚我可瞧見有人邊流口水邊喚著我的名字,難不成我是好吃的?」
我倏地滿臉酡紅。
靜絲扮作一名年老的農婦也跟著混進了梧州城,跟著蒼留下的暗記,一路尋到了客棧與我們會合,聽完蒼描述昨夜發生的事情,臉上湧現出一種崇拜的神情,眼底藏著的那抹火熱的愛意卻沒逃過我的眼睛。
想搶我男人?門都沒有!我得意地抱住了符顏的手臂。
柳先生一上馬車就鬆軟無力,差點絆倒在地上,虧得蒼眼明手快撈住了他,他擦擦額角的冷汗道了聲謝,我察覺他臉色不太對勁。
「柳先生,我瞧你臉色不太對,我幫你把把脈吧。」我躍上馬車,蹲坐在車廂外。
柳先生倚著廂壁坐下,顫顫巍巍伸出一隻手,手臂在空中抖動如篩糠,我一把脈,暗道不妙。
「柳先生中了毒,此毒會讓人暫時散失內力,可奇怪的是,這種毒藥大多數是用來對付會武功的人了,不知道為何會下在柳先生身上。」我偏過頭小聲對符顏說著。
符顏蹙眉瞟了瞟柳先生,才道:「對沒內力之人有何影響?」
「不過是手腳無力,無法正常行走,需得人攙扶罷了。」我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