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趕走無恥吸血鬼
葛大叔此言一出，人群里立時爆發出熱烈的討論聲。
「難怪唐大會救人，原來是看上了人家的寶貝，我還以為他真的改邪歸正了呢。」
「嘁，唐大那種人會大發善心？我早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你看看！」
「有這個老虔婆當娘，言傳身教，唐大能是什麼好東西，成天在村子里偷雞摸狗、惹是生非的，我呸。」
鄙夷的眼神和嘈雜的議論砸在唐大身上，他瞬間就急了，抬起拳頭就往唐云云這邊衝過來。
葛大叔一看唐大不對勁，馬上將兄妹三人擋在身後，面容威嚴肅穆，鼓起一身肌肉，危險地看向唐大。
唐大瞬間就軟了腿，慫了下來，衝到葛大叔的面前，動了動嘴角，終究是沒敢動手，也沒敢還嘴，只惡狠狠地哼了一聲就悻悻地消停了。
看著葛大叔的背影，唐云云吊著的氣徹底鬆了下來，她是不怕什麼嘴皮子功夫的，可如果唐大一個成年人真的要和他們動手，就憑他們三個——一個病弱少年，她，還有一個六歲孩子，肯定是只有挨打的份。
有了人撐腰，唐云云不再給自己留後路，直截了當地揭開了唐老太和唐大的虛偽面容。
「我爹娘確實給我們留了銀子，可那是我哥哥的買葯錢，若是給了你們保管，必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一提到銀子，唐老太瞬間就急了，她將面容不善的兒子拉回來，換上一副虛假的笑臉，彷彿之前惡聲惡氣罵唐云云的另有其人。
「云云啊，我們給你管銀子又不是不還給你了，雲洲如果是要看病，錢都由我們出！等你們兄妹三人都長大以後，我們再把這筆代為保管的銀子還你們，絕不食言，怎麼樣？」
唐云云簡直被這對母子的厚臉皮給氣笑了，說的好聽，不就是畫大餅嗎？她見過多少虛空畫大餅的老闆，還不至於被這點花言巧語矇騙了。
行，變臉嘛，誰不會似的。
唐云云的表情也變得感動誠懇，「哥哥一副葯就要二百文，兩天一副葯，一個月光葯錢就要三兩銀子，你們真的願意替哥哥付葯錢嗎？」
三兩銀子！這個天文數字讓唐老太和唐大瞬間驚呆在原地，唐大看唐雲洲的眼神變得像在看一隻吞金獸，他咽了口唾沫，心裡想著：乖乖，三兩銀子能買多少只雞燉了吃，這小子一個月居然就要這麼多錢。
唐老太顯然也是沒有想過這一點，三兩銀子，這是他們家多長時間的花銷啊！就這麼被一個病癆鬼喝葯喝了！真是浪費！
心裡盤算著等拿到銀子就斷了葯，讓這個病秧子自己病死，嘴上卻還是偽裝得好好的，「治病錢怎麼能省呢！云云，你放心，等你們和我們住在一起了，我們就把你爹娘的遺物都變賣了，那錢也夠雲洲喝葯的了。」
什麼夠喝葯的，一座茅草屋才值幾個錢，不就是看上了那塊玉佩，唐云云在心裡冷笑。
「好，您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等唐老太狂喜，唐云云指了指人群里一個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這是鎮里棺材鋪的岳掌柜，這些棺材紙紮一共花了五兩銀子，還請您先替我們付了吧。」
「五兩銀子！」唐老太尖利的聲音劃破空氣，隨聲波穿進每個人的耳蝸，只聽她尖聲高叫著：「就死兩個人怎麼就要花這麼多錢了！躺的金棺材嗎！你個小兔崽子可別蒙我！」
話音剛落，唐老太就從鄉鄰們或厭惡或憤怒的表情中察覺到了自己話里的不妥，忙替自己找補道：「云云，我的意思是你還年輕，可別被棺材鋪的人騙了。」
岳掌柜嗤笑一聲，「這兩口棺材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就這麼兩個已經五兩銀子了，這些個花圈紙紮是我看在三個孩子不容易的份上饒給他們的。怎麼，你要是覺得我是奸商，就把這筆紙紮錢也補上吧。」
唐云云向岳掌柜點頭示意，岳掌柜也點頭回應。
捕捉到這一幕的唐老太立馬胡攪蠻纏了起來，高喊著：「好啊！你們眉來眼去的，串通起來想騙我老婆子的錢是吧！什麼銀子給我管，根本就是誆我的！你們這群…」
不等唐老太罵完，唐雲洲站起身來，大喊了一聲：「夠了！」
失控的場面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聚焦在唐雲洲身上。
花了點力氣喊出聲的唐雲洲粗喘了幾口氣，右手捂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緩著神。
「雲洲雖然身體不好，卻也已經十五歲了，弟弟妹妹往後的生活，自有雲洲替他們操心，就不勞唐老太和您兒子費心了。這兩日主持父親母親的葬禮，諸位鄉親們幫了很多忙，雲洲在此先行謝過了。」說完唐雲洲躬身作揖以示感謝。
「雲洲雖不才，卻也有些安身立命的本事，從今天起自立門戶，爹娘在上，只要有雲洲在一日，就不會讓云云和雲起餓死。」
唐老太一聽，到手的銀子要沒了，急不可耐地想要勸說：「雲洲，你可要想清楚，自立門戶就沒人幫你們了，你們三個孩子還是由我來管…」
「這世上就沒有長兄還在、避開長兄由旁人管家的道理！還有沒有倫理綱常！」唐雲洲臉色冷了下來，擲地有聲地說。
唐老太徹底沒了話說，她到底和唐家三兄妹沒有血緣關係，要說倫理綱常，壓根也輪不到她管人家。
見唐雲洲控制住了局面，葛大叔終於放心了，雲洲和云云已經懂事，不會被唐老太得逞，也不會受欺負，這樣就好。
消停下來以後，葬禮才得以繼續進行，村民們抬起唐家父母的棺材，到早已看好的墓地去，將兩人葬在了一起。
墓前，一塊灰色的石碑立著，上書三行：父唐卓忠，母沈珍瓊，合葬之墓。
一一謝過前來幫忙的鄉鄰們，又給岳掌柜清了帳，家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唐云云看著並不大的茅草屋，形同虛設的院門，還有屋外的半畝菜園，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
不就是種田嘛，身為農學研究員，種田可是她的工作和愛好，她一定能好好生存下去，照顧好生病的兄長和年幼的弟弟，撐起一片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