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原

第5章 還原

李詩情雖然不是資深二次元,但也聽過一些類似的中二稱呼。

知道這種命名的一般規律,掏心、去肺,只留下頭尾:「所以你叫畢霄?」

「是不是很巧?」

金禪笑道。

「是好巧」

李詩情點了點頭,隨後笑道:「但我沒想到你也挺中二的,怎麼會叫這麼個名字?」

金禪笑道:「因為我心裡既住了一個慈悲為懷的高僧金蟬子,又裝著一個名偵探福爾摩斯啊」

「被姐姐選中的人」

又是怎麼回事?李詩情撇撇嘴,道:「我以為你挺正經的」

金禪忽然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道:「其實我用這個名字也是有深意的,你想啊,這個名字只有我知道,如果你再進入循環,我大概也不記得你了,到時候你需要人幫忙,又孤立無援,你就喊這個名字,我聽到了,肯定就過來幫你了,這是只有我們兩知道的秘密」

李詩情見他說得跟真的一樣,不禁笑了出來:「你就真的這麼相信我說的了?」

金禪笑道:「我是願意相信的,畢竟當你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性,不管剩下的是什麼,無論多麼難以置信,那都是真相,這是我身為名偵探的覺悟」

「好吧,那麼名偵探福爾摩斯先生,你能幫我分析一下,如果我真的再進入循環,該怎麼做呢?」

李詩情笑著問道。

金禪道:「那就要從細節入手了。

首先,我們要還原整個事情的經過,每一次循環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

李詩情問:「怎麼還原?」

金禪問:「你包里有紙筆嗎?」

「只有紙巾,筆也沒帶」

「你不是大學生么,怎麼也不帶紙和筆啊?」

李詩情有些不好意思:「現在記東西有手機就行了,所以……」

「行吧」

金禪抬頭四處看了看,然後起身:「跟我來」

他找了塊泥土地,周邊沒有攝像頭,然後就用石子在地上畫了個表。

「每一行就是一次循環,第一列是你醒來的時間,第二列是醒來的地點,接著是爆炸時間,爆炸地點,發生的事件,其他線索」

李詩情點頭。

金禪問道:「第一次醒來的時間記得嗎?」

「不記得」

李詩情有些不好意思。

金禪不以為意,道:「那後面的幾次肯定也差不多了」

李詩情點頭:「當時迷迷糊糊,根本沒注意到」

「沒關係,梳理嘛,先空著,地點有印象嗎?」

李詩情搖頭。

金禪想了想,又畫了個簡圖:「這裡是我們剛下車的地方,這是十字路口,這是引橋,這是大橋,你估計你是在哪個位置?」

李詩情有些急了:「不是,我真想不起來,還有,爆炸不是在十字路口么,為什麼還有引橋和大橋?」

金禪道:「你沒有意識到么?從你之前的講述里,你每次醒來后,到爆炸的時間是不一樣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嘛?」

李詩情不太確定道:「你是說爆炸不止一次?」

金禪點了點頭。

「可是我真沒留意時間啊」

金禪道:「沒關係的,時間只是分析問題的一個方面,關鍵是找到確定的點,第一次你迷迷糊糊的,不記得很正常,但有個關鍵線索,就是鈴聲,對吧?」

「對」

金禪便在第一行其他線索裡面寫上了「鈴聲響起,接著爆炸。

然後換到第二行,跳過時間地點,在事件裡面寫上「檢查身體」

,又抬頭問道「大概距離爆炸有多長時間?」

李詩情想了想:「差不多一分鐘吧」

金禪笑道:「你看,時間線索不就出來了嗎?」

又在「檢查身體」

後面面補了一句「約一分鐘后爆炸」

李詩情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很確定」

「沒關係」

金禪在最後一列寫了「同上」

第三行繼續,事件裡面,金禪填了「強行下車,被阻止,大概兩分鐘后,爆炸」

後面一欄空著。

接著第四行,事件里寫「搶鎚子,緊接著就爆炸」

後面接著空著。

到了第五行,事件里寫「裝心臟病,求下車,看到爆炸經過」

後面一欄寫「沒聽到鈴聲」

到了這裡,金禪又頓了一下,在爆炸時間和爆炸地點兩欄分別寫下「13點42分」

「十字路口」

,轉頭看著李詩情問道:「你演戲到爆炸大概多長時間?」

李詩情想了想,道:「司機減速了,然後前面紅綠燈,又停了一會兒,大概一共一分多鐘,應該不到兩分鐘」

金禪很乾脆的在蘇醒時間裡填上了「約13點41分」

,地點填了「大概十字路口前幾百米。

接著便是第六行。

金禪直接問都沒問,便依次寫下「13點40」

「約下車前一里」

「13點42」

「十字路口」

「撞油罐車爆炸」

最後一欄留白。

李詩情沒覺得金禪這一行寫的有什麼不對,畢竟這一次大家是共同經歷的。

而且這個男的,雖然肌肉發達,但腦子顯然不簡單,比自己清醒多了,所以記的比自己清楚也很正常。

金禪拍了拍手,信息著實有些少,這給編故事預留了巨大的空間,但要有說服力,那就不太容易了。

劇中肖鶴雲梳理據情的時候,已經是第十次循環,後面五次的記憶比前面五次詳細得多。

那個時候的肖鶴雲還覺得李詩情隱瞞了信息,可見眼下金禪面臨的困難有多大了。

但為了讓循環的次數盡量減少,金禪又必須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足夠的信息灌輸給李詩情,不然以她的性子,驗一個盧笛,就花了三次循環機會。

要換做其他人,兩人同時行動,一人一個,兩輪就把車上乘客給驗完了。

可惜進入循環的人不是金禪選的,他只能儘可能多做一些。

「這些都是已知比較確認的消息了,接下來咱們就需要像填字謎一樣,儘可能把這些空白補全」

金禪指著地上的表格說道。

李詩情啊了一聲,看著一大半的空白,為難道:「這也太難了吧」

金禪道:「盡量吧,先來解決你之前的疑問,你不是覺得只有一個爆炸點嗎,現在再來看看,你就明白了」

李詩情並不明白。

金禪便解釋道:「鈴聲是重要線索,六次爆炸,你有兩次明確聽到鈴聲,兩次不確定,最後這一次不算,咱們不在車上,而第五次你是確定沒有聽到的,這就說明,這一次事故和鈴聲沒有關係」

李詩情道:「那也不能證明前兩次鈴聲就和爆炸一定有關係吧,說不定只是巧合」

金禪笑道:「你先聽我說完。

第五次你說得很清楚,就是一場特殊事故,很偶然的事件,達成的條件很苛刻,你看這條路,除了這個路口,中間都有綠化帶,想撞也撞不上,所以我們能夠確定車禍爆炸只能發生在這裡,也只能是這個事件點」

李詩情點了點頭。

金禪又道:「這個偶然事件的發生,其實是很苛刻的,油罐車、紅綠燈、外賣車在那個點出現在那裡都是固定的,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公交車,因為你蘇醒後會對司機施加影響,車速快一點、慢一點都不會正好出現在那裡」

李詩情徹底明白了,道:「所以我第一次和第二次蘇醒,都沒有鬧事,司機沒受影響,所以直接通過了路口,這麼一想,好像第二次的時候,我掃過窗外,很空曠,應該就是在橋上」

金禪打了個響指:「你看,這不就清楚了么」

接著果斷把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爆炸地點標成了橋上。

「接著就是鈴聲」

金禪道:「我們已經明確鈴聲和車禍沒有關係,那鈴聲跟前兩次爆炸有什麼關係呢?首先,排除神明預警,因為後面幾次你都沒聽到;其次,它在響起后不久,就會發生爆炸,對了,你還記得響多長時間會炸嗎?」

李詩情一邊嘴裡哼著調,一邊掐著手指數數,半晌才道:「大概是十秒到十五秒左右,不太確定」

「沒關係,咱們取最小值」

說著便在最後一列標記「響鈴10秒以上爆炸」

,又道,「響鈴與爆炸或許沒有必然聯繫,但我們可以把它當作一個重要標記。

那麼這個標記可靠嗎?」

李詩情搖頭:「不知道,說不定是正好爆炸之前來了電話,哦,我明白了,就像你剛才說的,我是變數,我沒有行動,其他人和事情就不會改變,所以來電時間也是固定的」

金禪點頭:「恭喜你,悟性提高了啊」

李詩情聞言有些竊喜,卻聽金禪又道:「不過糾正一點,鈴聲未必是來電,也有可能是鬧鐘,甚至是定時炸彈的計時器」

「好吧!

那到底是什麼呢?」

金禪道:「我傾向於是計時器,不過不重要,無非是這三種,你記住就好,萬一真有循環,下次你聽到鈴聲后就有十秒鐘說遺言的時間了」

李詩情知道他又在調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吧,繼續填吧」

「第三次和第四次的爆炸地點暫時不太確定,那就先看時間。

我懷疑你每次蘇醒的時間都在提前」

金禪指著第五第六次的蘇醒時間道,「你看,這兩個時間多半沒有問題,間隔是一分鐘,你之前說過,第一次一睜眼,就炸了,第二次睜眼后,大概過了一分鐘才炸,我有理由懷疑,你每次循環醒來的時間都會提前一分鐘,所以我就大膽猜測一下,你前面四次蘇醒的時間分別是……」

金禪從第四行往上,依次填上「13:42」

「13:43」

「13:44」

「13:45」

「這樣一來,第一次爆炸時間就是13點45分,第二次同樣,第三次也是,第四次的時候,你是42分醒來,你說剛搶到破窗錘,沒一會兒車就炸了,所以這一次應該是在路口,也就是爆炸時間是13點42分。

爆炸地點也都清楚了,蘇醒地點也就沒那麼重要了,就按沒人打擾的車速乘以時間就行。

大功告成」

金禪最後把石字往地上一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李詩情看著地上瞬間被填滿的空白,整個人也忽然覺得豁然開朗了起來:「你真厲害,我之前還迷迷糊糊的,現在一看這個表格,就全都通了」

「都說了,我裡面有個名偵探嘛」

金禪其實是有些愧不敢當的。

他很清楚,論邏輯思維和推理能力,他應該是比不上劇中的肖鶴雲的,畢竟人家可是自主創業的遊戲架構師。

肖鶴雲是憑藉自己的本事整理出來的時間脈絡,而他是看過答案照抄,唯一要考慮的地方就是怎麼比較合理的,讓李詩情接受自己給的正確答案。

好在,從李詩情現在的表現上看,這一步還是比較成功的。

李詩情也十分開心,問道:「現在事情都清楚了,要是真的還能進循環,我們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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