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上)
這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雨水盡情的肆虐起來,像無數條線似的刷刷落下,天空不停的閃著雷電,還時不時傳來一陣陣雷電的轟鳴聲,在一幢漆黑且豪華的宅邸里,某一個房間內,床上躺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的生命早已走到了盡頭,站在死亡邊緣。
死亡也即將來臨,老者他也明白,自己恐怕活不過今晚,每一刻皆有可能擁抱死亡,眼睛也愈加沉重,死神步步逼近,驟然間,閃電飛光,雷聲轟鳴,從陽台處走進來一個男人。
老者緩緩的開口道,「汝是……帶領吾……走向地獄的……死神嗎?」
「不,我並不是什麼死神,而是「拯救」你的惡魔。」男人走在床邊徐徐的朝著老者伸出手。
我從沙發上醒來,一陣暈眩,也可能是因為前天發動了時間倒流的大儀式魔法,從而消耗大量的魔力,身體著實有點吃不消。
我看向窗外,此時外面正下著傾盆大雨,雨水濺到玻璃上,宛如一顆顆閃耀的寶石,我點燃一根香煙,輕輕地吐出一口煙,煙霧飄向空中也隨之消散。
突然,樓梯口傳來下樓的聲音,艾希爾從二樓走下來,從冰箱里拿出個紙盒牛奶,坐在沙發上,往馬克杯注入牛奶。
「艾希爾,大早上空腹喝牛奶可不好哦。」我對她說道。
她獃獃地看著杯子,像是未睡醒一樣。
「艾希爾……?」
「反正也習慣了,又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她理
所當然地說道。
「習慣了才不好。」
「好吧,我等會加熱牛奶搭配燕麥食用的,這應該沒問題了吧?」
「算了,要不我給你做個早餐吧。」
「嗯,那好吧,謝謝了師父。」
隨即,我走入廚房,將培根放入平底鍋中,煎得吱吱作響,一絲絲的香味鑽入鼻孔中,隨後盛在餐盤上。把做好的吐司、香腸、雞蛋,擺放在盤子邊上,再將番茄切半放好,然後將事先悶好的焗豆勺在盤子中央,一道看似簡單的早餐就做完了。
我坐在餐桌前準備用餐,而艾希爾則是坐在我的對面,她優雅地拿起刀叉,輕輕地切開食物,細細地品嘗著,宛如一場精彩的表演。
「艾希爾,你與你爺爺有很多相似之處呢。」
「是嗎?」
「嗯,你有著一雙與你爺爺一樣美麗的眼睛。老爺子他啊,做什麼事情都十分的優雅呢,無論做什麼東西都得心應手,再然後,他的性情隨和與誰都處得來,啊,對了,他也跟你一樣非常喜愛音樂,那美妙的旋律宛如天籟之音,之前我也有一段時間也曾受過你爺爺不少的照顧呢,那時真是令人懷念的日子啊……」
「……」
「啊,抱歉,自顧自的說了。」
「沒事,還有,謝謝師父你告訴我一些關於我爺爺的事情。」
「是嘛,你沒事就好。」
我剛說完,她便要動身離開。
「你吃飽了嗎。」
「那當然,在飢餓的情況下,肯定是先消除飢餓感,如果僅僅只是想要得到味蕾上的快感,那就叫做「享受」了吧。」
「所以,女士,你的評價是?」
「差不……味道還可以。」她移開目光。
我剛要開口,被她打斷道。
「我先回房間換衣服了,師父你慢慢享用早餐。」
哎。
不過,好像的確如此,艾希爾對於食物並沒有太多的慾望,
通常都是在飢餓的情況下,才會自主地吃東西,之前也有段時間,我經過一家復古的甜品館買了各種小點心,放在冰箱好幾天了,也未曾見她動過,就算是吃什麼都是一個表情,臉上沒有透露出對食物的喜悅,彷彿一切都是為了充饑而進食一樣,若要問她有什麼興趣,那想必就只有音樂了。
早餐過後,我擰開一瓶紅酒,醇厚的酒香鑽入鼻孔中,我坐在沙發上一個人獨酌著。
艾希爾換好制服從二樓走下來。
「艾希爾,你要與我一同喝一杯么?我記得你今年也十八了吧。」
「免了……我討厭酒味。」
「那好吧。每次飲酒時,總是令我心情愉悅,忍不住回想過去的種種。」
「師父你最好少喝點吧。」她頓了頓,「但在世上也有很多因沉浸於過往,而永不前進的傢伙。」
「對啊,在人的成長中,會經歷各種事情或者坎坷,有時會迷茫、不知所措,害怕失敗、害怕前方是無盡的黑暗,但儘管如此,也不要輕易放棄自己,不要將自己封閉於自己的世界中,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那才是真的失敗了。」
「……」
「環境不會因人而改變,所以人要學會適應環境,才能做到適者生存。不過,也正因為經歷了太多,我才會有所改變吧。自從那天我與你爺爺告別後,我就把一切的心緒放在一個人的旅行中。」
「好好,「心靈雞湯(語言藝術治療)」就免了,那師父你認為是不堪回首的過往嗎?」
「有壞也有好。」
「啊,有件事情忘記跟你說了。」她坐在我旁邊。
「什麼事情……?」
如果按照平常的話,她通常都是問我一些關於學習上的問題,上課不聽課,倒是回來向我請教,也不知是否太過放縱她了?雖是她學東西倒是挺快的。
「倒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面無表情的說著,與她的語氣完全不符。
一股莫名的緊張感掠過。
「我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師父,昨天下午與你一同走著的那個女人是誰啊?」
女人……?
噢……是芙雅蒂啊,也算是我一個老舊識了,起初只是情報交易的互利關係。有一說一,對於她這個問題,著實令我出乎意料,不過問題來了,她是怎麼知道?
「一個普通朋友罷了。」
「真的嗎?」
「嗯。」
「真的?」
「真的,我真沒騙你。」我苦笑道。
她狐疑地盯著我看,搞得我有些心虛,跟審問犯人似的。
此刻,外面也沒了動靜,似乎是雨停了。
「艾希爾,你對芭蕾舞有興趣嗎?」說著,我從懷裡拿出信封,上面印著一抹深紅的封蠟,裡面還有一張古典的邀請柬(本來還有一封信的,但被我收起來了),我將其遞給她。
她接過後,便一言不發的看了起來。
「咳咳,請函上說可以多邀請三個人,所以,艾希爾你有興趣嗎?雖說我挺希望你來的,但我也不勉強你,這完全取決於你。」
「好啊,我要去。」
「……」
沒想到她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原來,她對這方面也有興趣的嗎?
「除我倆之外就沒人了嗎?」
「啊,嗯,沒錯。」
「嗯……該不會師父你也邀請過那個女人?」
「嗯,沒錯。但她因有事在身而空不出時間,我卻殊不知你對此也有興趣。」
「那就這樣吧,我先回校了。」
「嗯,路上小心。」
艾希爾出門后,我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晃動著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嘗著紅酒,享受著屬於自己的一個人的時光。
大概在兩天前,我收到一封信還附帶著一張請柬,寄信者名為——艾利爾娜。
我行走於人多繁華的街道上,路面上整齊地鋪著由混凝土製成的石磚,我走進一家常來的咖啡館內,裡面的陳設與裝潢都是採用了復古的風格,令我很是鍾愛,我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抿上一口香醇的拿鐵,心情也隨之舒適了不少。
咖啡館內那頗具情調的暗黃色燈光暈染著整個空間,營造出一種寧靜的氛圍,我靜靜地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
不久,咖啡館的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位棕色大波浪捲髮的美女,沒錯,從剛才我一直在等的人正是她,我朝著她揮了揮手,她徑直地向我走來。
「嘿,艾菲。」她坐在我的對面,「你打電話給我什麼事啊?不單單是敘敘舊吧?」
「不過,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我拿起咖啡,放人嘴邊。
「芭蕾舞表演啊?就只有我兩個人嗎?」
「嗯,所以,你對此有興趣嗎」
「雖然你主動邀請我,但真是抱歉,我那天,恰好沒時間。」
「當間諜可真辛苦啊。」我淡然說道。
「那倒不是工作上的原因,僅僅只是我個人有事罷了。」
「噢,這樣啊……」
「嗯,等下次有時間我邀請你吧。」
「那就一言為定咯。」
「那是肯定,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彼此都了解一些吧,說回來,你選的地方真的挺符合我的心意的。」
「芙雅蒂小姐,您滿意就好。」我開玩笑道。
「好的呢,艾菲先生。」她笑道。
隨後,她也跟我點了一杯拿鐵,「我們好像也很久沒見面了呢,有四個月了吧……」
「對啊,都差不多半年了。」
「你最近都過得挺悠閑的嘛。」
「和平常一樣而已,那你呢。」
「與你一樣。」
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一份她點的拿鐵,她抿一口,說道,「咱們聊聊天吧,悠閑的下午,優美的環境,且不能白白浪費了呀。」
「也是啊。」
我拿起杯子,看向窗外。
陽光明媚的星期六
這裡位於伊尼古那最繁榮的商業街,寬闊的街道,由磚砌成的建築林立在兩側,每座建築具有非常獨特的建築風格,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多種因素的加持下,呈現出一幅優美的油畫,充滿了浪漫主義色彩。
「艾希爾你來了呀。」
「嗯。」
「那就走吧。」安娜一邊走一邊說道,「聽說最近開了一家新出的甜品店哦,我們去品嘗一下吧。」
「吃太多高熱量的食品,很容易長胖的哦。」安黛娜爾說道。
「要你管,我又不是常去。」
艾希爾獃獃地看著街道上的人群。
在時光的流逝中,艾希爾在這兒度過了相當久的時光,對此地也產生了不少感情,曾經她與城市繁華和喧囂,格格不入,但在現在看來,她也漸漸地融入其中,環境並不會因人所改變,我們只有去適應環境。
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舊事物將會被新事物所取代,曾經美好的事物與回憶,現在再也看不到了,時間已一去不復返。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艾希爾暗想道。
「艾希爾,這裡這裡。」
「知道了。」
忽然間,她睜大了瞳孔,在不經意間視野捕捉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以及一個陌生的女人,剛要開口,卻被安黛娜爾打斷道,「怎麼了?艾希爾?」
「沒什麼……」
「那就走吧。」
「嗯。」
我與艾希爾一同抵達目的地。
此時,黑暗籠罩了整座城市,周圍瀰漫著水霧,漆黑的天空中掛著一弧冷清、孤傲的月亮。
闃無一人的港口處,入目眼帘地是一艘巨大的輪船,高度起碼有二十多米高,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老舊的輪船,昏暗的環境,讓我不由的想起大概在十九世紀七十年代的時候,曾流傳著「幽靈船」的傳說。
我踏上旋梯,來到甲板上面,向我吹來一陣陣海風,我俯視著蔚藍的大海,以及那月亮的倒影,帶給我一種幽美之感。
世界充滿了未知,使得我曾經對世界充滿了好奇,漫無目的地遊歷於世界各地,對我而言,何嘗又不是一種幸福?同時,我也算圓滿兒時的夢想吧。
人的一生好像旅途一樣,總會迎來終末的那一天,如果是我的結局,我願能重新回到起點,在最初始的地方結束自己孤獨的一生。
我看像一旁的艾希爾,她將手搭在護欄上,心不在焉地眺望著遠處,其實,有時候我我感覺我與她也挺相似的。
孤獨的靈魂——
今天艾希爾的穿著也有所不同,說實話,我也很少見她穿除了制服以外的裙子,艾希爾將頭髮紮起來,露出白皙的脖頸,裡邊穿著件蝴蝶結的白色襯衫,而外處則是一件黑色背帶的連衣裙,看上去倒挺適合她的。
「我們先進去吧。」
「嗯。」
當我轉頭的那一剎那之間,隱隱約約地在船頭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披著一件黑色兜帽,盯著我看似的,令我的記憶尤為清晰,給我感覺是真實存在的。
來到中央大廳,在天花板上掛著一盞華麗的水晶燈,投下淡淡的光,由大理石砌成的台階,名貴的地毯,漂亮的裝飾品,以及樓梯旁兩尊巧奪天工的惡魔雕像。寬大的空間內,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一切極盡奢華之至,宛如一座宮殿,與外面相比之下,簡直是天差地別。
我仔細地欣賞著掛在牆壁上的幾幅畫,彷彿真的身處其境一樣,它們大多由眾多著名的畫家費盡心血創作而成,不由得令我感慨不已。
當我再次回過神時,發現大廳一旁的沙發上,正坐著一位體型魁梧健壯的男人,蒼白的膚色宛如吸血鬼一般,看上去似乎是遠東人?他翹起二郎腿,愜意的品嘗著桌上的葡萄酒。
啊,他注意到我了。他露出那豪邁的笑容,並向我揮了揮手,我出於禮貌,也回應了他。
大廳內,陸陸續續地走進來四位黑衣人,身穿黑色的西裝,每個人的脖子上都紋有一個相同的紋身,貌似是一些黑幫。與此同時,從另一處走進來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穿著一件純白色晚禮服,加以花瓣珠寶所點綴,完美地襯托出她身體那堪稱優美的曲線,以及那張令人慾罷不能、嬌嬈的臉龐。
但……
對於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了,正當我要開口時,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男高音粗魯的打斷。
「喂,誰允許你坐在這裡的,這是你該坐的嗎?下等人!」
聲源來自一位梳著莫西干髮型的西裝男。
這個傢伙是故意找茬的吧,真吵……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呀,真不知道是從哪個動物園跑出來的猴子……」
話語戛然而止,就在下一秒,莫西干男被男人一拳打飛,滾了好幾圈,從口腔中吐出鮮血,狼狽不堪,力道如此驚人,恐怕連幾根肋骨都斷了吧。
「真令人厭惡,披羊皮的狼,野蠻的傢伙,給我記好教訓,若有下次你小命可不保了。」男人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拳頭,冷冷的說道。
本以為鬧劇就此結束,只聽到莫西干男其他兩個同伴喊道。
「沃得夫!可惡!」
這兩個傢伙剛要掏出槍,卻被另一位西裝男攔住了,此人似乎是他們的首領,衣著整潔,給人一種斯斯文文的感覺。
只見他瞪了他倆一眼,他倆便將手畏畏縮縮的將手縮了回去,他彎下腰,行個禮說道,「先生,我深感歉意,給您添麻煩了,怪我沒有管好手下,真是抱歉,我名為賽巴達.退克爾,希望您別太在意,願您玩的開心。」說著,他朝著名為沃得夫的莫西干男罵道,「真是令我丟人現眼。」
忽然,從遠處走來一個人,朝著男人說道。
「可算是找到你了,洛德(Lord),你又做什麼了。」
「是艾德蒙啊。沒什麼,只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罷了。」
呼,鬧劇可算是結束了。
「芙雅蒂。」
我叫住了她,金色的眼瞳回以一瞥。
「嗯?是艾菲嗎?噢,還真是。」
芙雅蒂以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我,慢慢地朝我這邊靠近,輕輕的腳步聲,搖曳的秀髮,畫著一個濃艷的妝,不失半分氣質。
「噢,這位美麗的女孩子是誰?」她看向我旁邊的艾希爾。
「這位是我的徒弟,艾希爾。」
「長的真可愛,像個冰之精靈一樣呢。咳咳,失態了,你好,艾希爾小姐。」
「你好……」
忽然,衣角被一扯,我將視線往下看,艾希爾那雙清澈且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仰望著我,小聲地說道:
「師父,這位芙雅蒂小姐就是師父你那天一起走在街上的那位嗎?」
「啊,嗯,沒錯。」
這丫頭對那件事似乎在意啊?
「我想問一件事,芙雅蒂你為何會在這兒呢?」
「我倒想問你為何會在這裡?至於,我為何會出現在於此,既然你能來到這兒,想必我們的目的肯定是一致的吧,但我很好奇的是,你非收藏家或魔術師,也對這種事情感興趣嗎?」
這時,四周沸沸揚揚的,人數已然到齊,從樓梯處傳來一聲聲具有旋律的小提琴聲,一眼看出,來者不凡,此人附帶著一股貴族的氣質,手持著雕有惡魔的拐杖,身穿著黑色的西裝,梳起混雜著白髮的大背頭,蒼老的容顏,那是歲月逝去的痕迹,身後還跟著一名持著小提琴的僕人。
他攤開雙臂,說道,「歡迎各位來到吾的輪船——奇諾奈貝號,吾乃赫墨緹翁?諾拉匹比?克羅朗緹。」
這個名字我也聽說過。
「諾拉匹比家族」是現七大魔法家族之一,而此人正是他們當代的家主,具有多重身份,背地裡做著各種黑心買賣,同時,他還在收藏界中頗有名氣,多次出入於地下拍賣會。
「吾正是此場拍賣會的舉辦者,拍賣會將在後天晚上正式開幕,敬請期待。」
拍賣會……?
只見他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他身後的僕人便恭敬地走向前來,慎重地說道,「請允許我來給各位說一下要求,後天將會正式的舉辦拍賣會,本次拍賣會將會拍賣出高等咒體,而明天晚上將會有一場表演,同時,再插入一件事,本次拍賣會僅限於使用凱瑞幣進行交易,在這期間,我們將會持續停滯在凱瑞斯爾達境內,還請各位在這兩天好好休息,請諸位看一下請柬,背面則是你們的房間號,全部內容正如其上,其餘的事情,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我從懷中拿出請柬查看背面,清楚的寫著房間號。
會場解散后,我在市早上芙雅蒂,艾希爾跟隨其後。
輪船長長的走廊,呈現出一條直線,一盞盞復古的明燈,照亮著前方,芙雅蒂站在一間雅緻的房門前,剛要擰開把手,正巧與我對上視線,說道:
「哎呀,請問艾菲你還有什麼事嗎?要是搭訕的話,請等到拍賣會結束之後吧,現在,準確來說,你我可是競爭者的關係哦。」她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說語,雙臂抱胸說道。
「所以,有什麼事啊?艾菲。」
「芙雅蒂,你早就知曉有拍賣會這樁事了?」
此話一出,我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很愚蠢……
「嗯?啊?這是什麼意思……?」她困惑地打量著我,「你難道不知原因下而無緣無故上船的嗎?」
「……」
「該不會真的吧?算了,剛才那位大人物,你想必也略知一二吧,那傢伙所帶來的咒休可是一流的,而且由他舉辦的拍賣會可不多,姑且跟你說一下,關於這艘船的傳聞,據說這已經是第二次拍賣會了,第一次拍賣會的參與者全部失蹤了,最後回來的只是一艘空曠的輪船。」
「這不……類似幽靈船的傳說一樣?」
「差不多吧,我提供的填報有限,也無法詳細的說明,不過也不必太過擔心,傳聞罷了。」
艾希爾倚靠在牆上,靜靜地聆聽著我倆的談話。
「還有一個問題,能借你的請柬來看一下嗎?」
「請便。」
說著,她遞給我一張金邊的請柬,這當然,格然不同。
我看完后,變將請柬還給她,她裝作驚訝的表情說道「我還以為你要幹嘛呢?一臉嚴肅的。」
「我只不過想確認一下罷了。嗯,果真如此。」我思索道。
「怎麼了?」
「你看看就知道了。」說著,我將我的請柬遞給她,與芙雅蒂完全不一致。
「嗯哼,還真是,地點卻是一樣的,不然我還以為你上錯船了呢。」她開玩笑地說道。
她用兩指尖觸碰請柬,請柬上那金色的文字,褪去了它原本的顏色,化作了一些全新的文字。
「解開了呀。」
「這只是魔術中的小把戲罷了,用魔力在外層施加一層假象來隱藏裡邊,達到蒙蔽他人的效果,就類似隱形墨水,我記得沒錯好像我以前也曾教過你……」
「好像是吧,但對方的目的也早已達成了,將我引上船來。」
「嗯,那倒也是。」她聳了聳肩。
「反正多謝了,起碼身邊有個知情人,不過說回來,當時你所說個人的事情,原來就是參加拍賣會呀。」
「那是當然,艾菲你非魔術師,肯定認為不怎麼重要。」
「那也是。」
忽然,她往我這邊靠了靠。
「?」
「我們後面有個人……」她用唇語說道。
我剛要看向艾希爾視線卻剛好對上,令我有些詫異。
「怎麼了?艾希爾?」
「沒什麼……」
「芙雅蒂,那麼我先告辭了。」
「嗯,晚安,艾菲,以及艾希爾小姐。」
「嗯,祝你睡個好覺,美麗的小姐。」
說完,我便離開了。
我來到指定的客房,擰開門把手,走進舒適的室內,在由水晶製成的掛燈的輝映下,周圍顯得金光閃閃,傢具也是一切具齊,準備的相當周全,我直接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從懷中拿出一個銀灰色的盒子,本想抽出一根香煙,看到艾希爾佇立在門前,念頭最終還是被打消了。
艾希爾也看出端倪,撅起嘴說道,「師父,你要是實在忍不住,也不必約束自己,隨意就好,別太介意。」
「算了吧。」我露出一抹苦笑。
「我去外面透透氣。」
「哦。」
我伸了伸懶腰,走到陽台外。
放眼望去,平靜的海平面,在彎彎的月亮與星空的倒影下熠熠生輝,毫不誇張來講,就宛如「星海」一般,冷寂的海風在空中搖曳著,輕輕地吹過我的臉頰,一切是如此的靜謐且美麗。
寧靜的環境,使我放鬆了不少,回憶起一段奇妙的夢,心中我深陷于海洋的世界,五彩繽紛的魚兒圍繞著我的身邊,忽然一隻龐然大物從我從我頭頂游過,我仰頭一看,那是一隻成型體積龐大的巨型生物——藍鯨,再下一層,那是一群長相怪異、饒有風趣的深海怪魚,再往下一層,呈現出的是那隻在傳說中出現的國度,莊嚴且神聖,冷寂的聖域,孤零零地屹立於海底深處,雖說是夢,卻又帶有幾分真實感,水的觸感歷歷在目,我醒來之時,夢記得一清二楚,也正因為覺得有趣,便以故事的形式,永久的記錄在了我的日記本上。
時間彷彿即刻凍結,短暫的時間,令我飽含著活著的實感,俯瞰風景,貪婪地享受著片刻的安逸,在過去拚命擠出笑容是應對不同的人,繁瑣的令我生厭,每個人都帶上虛偽的面具,彷彿整個世界都是虛假的。
世界由天與地組成,人類浙去便將會化作塵埃,融入大地中,或許,那樣也不錯,起碼在廣闊的世界中,有我的立足之地。
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先拋開其他的思緒,就在剛才芙雅蒂說,後面有個人正在窺視著我們一舉一動。
是誰?是寄信於我的人嗎?目的是什麼?我摸了摸下巴暗忖道。
不過,我相信寄信的人一定不是「她」,但是寄信者肯定認識我,或許說那人還很了解我……
收回思緒,我回到房間內。
「噢,我的老天爺,艾希爾,你這坐姿……」我揉了揉腦袋。
「坐姿怎麼了。」
艾希爾她……盤著腿坐在床上……
「其實我裡面多穿了一件短褲的。」
「喂,艾希爾,這不是什麼關於穿什麼的問題,而是禮節上的問題,況且你如果在外面這樣……」
會被人取笑不懂禮數。
「那倒不會。」她平淡地說道,「我在外面才不會這樣做呢。反正這兒也只有你我而已,不必如此拘謹。」
「那好吧。哎,好歹也注重我一下呀,最起碼我也是個男性啊……」我長嘆了一口氣。
「性別什麼的才不重要,對於我來說,你仍然只是我的師父艾菲加斯(Effiegas)罷了。」
「噢,這樣啊,原來我在你內心中如此重要啊。」我笑道,不禁的令我感到欣慰。
她像是掩蓋害羞,掀起被子往身上一蓋,一聲不吭地躺在床上。
「晚安,艾希爾。」
「嗯……你也是,師父。」她探出個頭說道。
我關上燈,周圍陷入安適的黑暗。
由於過於疲憊,我躺在床上,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黑夜間
我屬於是那種對外界比較敏感的人,與別人第一次見面時,即使對方做出一些很輕微、小幅度的動作,我都可以察覺的到,即便在黑夜間,周圍只需有一小聲動靜,亦可將我吵醒。
在朦朧之中,發現房門被打開了,艾希爾走了出去。
嗯?艾希爾她大半夜的不睡覺這是要去哪?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沙發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翻身起來前去沖泡一杯咖啡,由於手頭上只有速溶咖啡,一會兒客房內縈繞咖啡的香味,我一邊攪拌一邊抿上一小口。
……唔,真喝不太習慣,就當做提神罷了。
頃刻間,一股惡寒從身後襲來,猛然向後看去,門晃動著,外面什麼也沒有……
正要鬆一口氣,始料不及的是眼前徑直地射來一把銀色的匕首,在一觸即發之間,身體連忙進入躲避狀態。
我摸了摸脖子,感到一股戰慄。
呼……還好稍留意一下,不然結果真的是屍首分離了。
門外正站一位身穿黑色兜帽的黑衣人,宛若致命的毒蛇彈射般向我襲來,凌空中,熟練地從腰間抽出匕首朝著我揮來,令人發寒銀色的刀光在我眼前閃過。
我倏忽之間發動能力,及時躲開揮來的斬擊。
「誒呀,竟然躲開了。」
但從他的語氣上聽卻沒有半分意外,反而更像意料之中的事。
「你是……誰!?」
一剎那間,冷凄的銀光再次襲來,又好似死神降臨的徵兆,令人畏懼。這傢伙不斷地盯准著我的脖子瘋狂進攻,由於一直處於被動,完全抽不出身子,但凡稍微不注意腦袋整個將會被削下來。
忽然,袖子上多出一道口子,一小塊衣料和一滴滴血珠飄進空中,我利用懷錶控制能力,使自身的加速持續十秒,身體稍稍前傾,在他出招時露出輕微的破綻一瞬間,往他頭部踢出一腳拳,再利用身體的慣性使出一擊迴旋踢。
卻不料被對方一一防住,雖說他的身體細微震了一下,但並沒有造成太大威脅。
我忍不住嘖了一下。
我拉開一個身位,憑剛才兩腳,這個人的手腕如同女性般纖細……不由讓我想起了艾希爾,外表看似如玻璃般脆弱但實際上又剛好相反。
我擺出戰鬥姿勢。
「時間加速啊……?真是有趣!」
對方冰冷地聲音響起,然後不屑地哼了一下。
貌似全部被看穿了呀,我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傢伙從此至今給我一種游手刃余的感覺,實力真是不容小覷。
驀然間他動作停下來了,自言自語說著話。
「唉,好吧……暫時不陪你玩了。」
說罷,他快捷地收起匕首,一鼓作氣跳到陽台的護攔上,縱身一躍。
我跑到陽台前往海面上觀望,眨了眨眼,那傢伙「消失」了。
我不由地咬起牙關,「這……傢伙什麼來頭!」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如銀鈴般的嗓音,「誒?師父你醒了啊。」
「原來是艾希爾啊。」
「怎麼了?師父,誒,你的手腕受傷了?」
「先別說這個,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一個身穿黑色兜帽的傢伙。」
「沒有……?怎麼了?」
我揉了揉頭部,慢慢第向他娓娓道來。
「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倒是你,能否詳細的跟我說一下剛才呢去哪了?」
之後,她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闡述了一遍。
據她說,在半夜時,她清楚地聽到外面走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雖然我是聽不到),然後,她便來到走廊處,目睹到了一個人偶,當她慢慢靠近時,卻被它察覺到撒腿就跑了,當艾希爾她剛要追趕,最終那人偶在一個拐彎處消失了。
「那真的是人偶嗎?」我向她詢問道。
「嗯,儘管當時環境黑黢黢的,但那傢伙身上完全沒有半分生物的氣息。」
「這樣啊。」
「師父,我有個問題想問,寄信人你應該是認識的吧。」
「嗯,當然認識,而且還相當熟悉,因為她是我一個非常親近的人。雖說如此,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是雙方鬧矛盾了嗎?」
「啊,你怎麼知道的……」我較為詫異地問道。
「很簡單,看師父你的反應就知道了。」
「哈……艾希爾,你還挺很了解我啊。」
「咳咳,那師父你覺得襲擊你黑衣人是誰?」
「這個我是真的想不明白,雖然說,魔術師們的拍賣會裡,的確出現過請殺手殺死競爭者為目的事件,當然,這與我沒有什麼半毛錢關係,最大的可能是,他的目標就是我。」
夜幕結束迎來破曉
一大清早,艾希爾戳了戳我的臉頰,我從睡夢中醒來,睜開沉重的眼睛,艾希爾出現在眼前,「早啊,師父。」
「艾希爾,現在幾點了?」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7點30分。」
「才過了幾個小時啊。」
「趕緊起床啦,師父。剛才服務員來過一遍了,該吃早餐的時間了。」她無奈地說道,「師父,我到外面等你。」
「嗯,待會見。」
我走入洗手間,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龐,看著鏡子中的我,眼睛顯得有些充血,也難免昨晚睡眠不充足,用毛巾擦乾臉,洗漱完,走出房門,艾希爾己等候多時,我與她並肩而行,她的身高恰好在我低頭可見處,穿過呈一條直線的走廊。
來到餐廳內,在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闊大的空間,裡面採取的是經典的義大利風格,裝修格調舒適宜人,環境相當不錯,旁邊又是海,添加了幾分美感,令人心情豁達。
芙雅蒂在遠處向我揮手,我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長桌兩磅都坐著,長桌兩旁坐著幾張陌生的面孔。
「這位是艾菲加斯.艾德加爾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艾希爾女士。」
「你們好。」
在芙雅蒂的引導下,我坐在她旁邊的位置,而艾希爾則坐在我旁邊,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各式美味的早餐,芳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艾菲,這位是杜魯多.勒多索馬先生,他旁邊的這位是洛德(Lord)先生,以及還有這位艾德蒙先生。」
「你好,艾德加爾先生。」
名為杜魯多的中年男人,向我握手道。
我看了一眼,那位名為洛德的男人,便是剛才在大清一拳撂倒黑幫打手的男人。
「還有這兩位是……」
「我叫米迦(Micah).奧德莎.賽羅迪卡,很高興認識你,艾德加爾先生。」
「賽羅迪卡先生,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正對我桌子對面的是一位長著一頭銀色的長發,白皙的臉龐,精緻的五官猶如人偶般,讓人一時分不清性別,幽幽的眼神,帶著金邊的單框眼鏡,給人一種端莊且秀麗之感,這位便是名為米迦.奧德莎.賽羅迪卡的男人。
「話說回來,杜魯多先生,既然您來到這兒,必然是盯上某件咒體(觸媒),到底是某件咒體吸引住你呢?」
「也不知你是否聽過,「魔神之臂」,我本以為是個傳說,但我最近卻聽說,克羅朗奇得到了這件咒體,還以此拍賣,據說在一個多摩什麼的偏僻的村莊的教堂深處挖到的。」
「多摩達耶……」
「噢,對了,就是叫多摩達耶村莊,艾德加爾先生,你似乎很了解呢。」
「算是吧。」
「據說,在以前村莊來了個強大的魔物,然後便被騎士團討伐了,結果雖說是被騎士團擊敗了,但它留下來的部分力量(殘骸),依舊侵蝕了這片土地,於是便修建了一座教堂,將其封印在教堂深處。」杜魯多拿起一片烤得較好的吐司,抹上果醬大口地咬上一口,繼續說道,「不過也只是傳聞罷了,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具體在哪裡無人得知。」
「然後你聽說克羅朗緹得到了這件咒體,於是便來到了這兒。」
「沒錯,就是這樣,無論如何我都想親眼目睹一下,那傳說級咒體」
「不過,由他來組織的拍賣會可不多,拿得出手必然就是一流的咒體,無論是魔術師還是魔法師,恐怕都會來此參加拍賣會吧。」
「說了這麼多,芙雅蒂女士,那你又看上哪件咒休了呢?」
「我啊,目前還未知道。」
「是嗎?」
突然,芙雅蒂像似注意到什麼,看向門口處。
「啊,洛布耶爾小姐,你來了啊。」
「嗯。」
眾人向著門口,來者是一位青年,朝著我們走來,走路時沒有絲毫的腳步聲,隨意地抽出椅子坐在我這排,我與她也僅限於三個座位的距離。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洛布耶爾.莫斯烏爾。」
「你們好。」她以毫無感情地口吻說道。
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冷冰冰、毫無生氣,剪著一頭烏黑富有光澤的男士短髮,一雙如同雷電般紫色的眼瞳,一身純白的衣服,尖銳的眼神,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威風凜凜的氣質。
以及她耳垂上的耳墜,似乎我曾在哪兒見過……
享用完早餐后,我與芙雅蒂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餐廳。
剛離開沒多久,走在走廊上,剛好在遠處看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是之前那兩位黑幫的成員,退克爾與他的手下,站在一扇門前,使勁的擰動著門把手,貌似發生什麼事了吧,我試問道。
「請問,你們是發生什麼事嗎?」
退克爾做出一副詫異的表情,掃了一眼我以及艾希爾,隨後好似放下戒備心說道,「沃得夫,不,我的同伴在裡面,呼喚幾遍無人回應,賈斯範文……」
「是。」
隨之,他身後的那名手下從腰間掏出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朝著門把手開了一槍,一腳將其踹開,室內空無一人,裡面的傢具、裝飾都十分整齊的擺放著,毫無被動過的痕迹。
「我叫塞巴達.退克爾,而我旁邊這位是賈斯範文.尼克厄拉」
「艾菲加斯.艾德加爾,我旁邊這位艾希爾。」
「艾德加爾……?
「嗯?怎麼了?」
「不,沒什麼,只是想起曾有一個女人與我們做過買賣,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她用的就是這個姓氏……」
「這樣啊……」
賽巴達剛一腳踏進客房,我率先說道,「能否讓我調查一下?」
「你……?」塞巴達遲疑了一下,說道,「好吧。」
「可以嗎?老大?」
「好好看著吧。」
說完,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迅速地在空氣中蔓延,逐漸飄向天花板。
我環顧四周,傢具俱全,陽台門全然打開,仔細地發現地板上流著一灘類似咖啡的液體,以及一個完好無損的白瓷杯,除此之外,還找到斷成兩截的手槍,橫切面殘有魔力痕迹,像是被附魔過的利刃瞬砍了一樣,在現場又毫無血跡……
「艾希爾。」
她搖了搖頭。
艾希爾的術式是以我為中心向周圍產生漣漪般的水波,一瞬間即可得知周圍環境的所有信息。
我緩緩站起身。
「有什麼新發現了嗎?」塞巴達說道。
「沒,現有的線索太少。不過,我倒是想問個問題,退克爾先生,你明明不是魔術師,也不是說參加,為何要參加此場拍賣會呢?」
「的確如你所說的一樣,我的目的與你們(魔術師)不同,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我來此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尋找一個人。」
找人?既然能來到這兒找人,對方是魔術師吧。
「那麼就這樣吧,我不想跟魔術師扯上關係,這件事情本身就與你沒關係,如果你有心協助調查,我會很感激你的。」
「師父,你覺得與昨晚襲擊你的黑衣人是同一個人嗎?」
「嗯……不太好說。」
走著走著,前方佇立著一個人,我記得名為迷迦(migae).奧德莎.賽羅迪卡,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艾希爾頓時警覺了起來。
「你好啊,艾德加爾先生。」
「你好,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他剛要開口,卻被艾希爾打斷道:
「原來深夜時的那個人偶就是你操縱的啊,這具身體也是假的吧。」艾希爾充滿敵意地說道。
「沒錯,這位美麗的小姐,這具身體完全是假的,只是一具通過魔力連接著的人偶罷了,但你放心,艾希爾小姐,我此次前來,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艾德加爾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
「嗯,準確來說,我們合作吧。想必艾德加爾先生你也隱隱約約中感覺到這兒魔物反應吧。」
魔物主要由魔力組成的生物,被定義為幻想種,每次行動時都會向周圍散發一股強烈的魔力脈衝,便被稱之為魔力反應。
「的確是感到有點不適。」艾希爾呢喃道。
「會不會是咒體的原因。」
「起初我也是如此認為,並不太可能,在這兒某處寄生著一隻龐大的魔物,我冒昧的問一下,艾德加爾先生莫非你不是魔術師?」
「嗯,你為何也會如此認為?」
「果然啊。主要是看到你與芙雅蒂女士很熟,還有的是……」他思忖道,「你身上的魔力較為特殊,所以我才誤以為……」
「說回正事,先生你所說的合作是什麼?」
他哼了一下,「先生,你協助我調查,我可以透露出對你有用的情報。」
「對我有用的情報?」
「例如黑衣人。」
「那人也亦可以是你。」艾希爾說道。
「也並非無可能,既然是人偶師,那應該會有多個人偶,也不足為奇。」
「假如我是黑衣人,我的動機是什麼?你該不會是說殺死競爭者吧?」
「……」
「呵呵,在非魔術師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噢,真是遺憾你猜錯了,其實我另有目的,此時不方便透露。」
在那具面無表情、冰冷的人偶下完全看不出什麼就是了。
「如果你有意與我合作,那就請到103號客房找我吧,先生,這會是不錯的合作。」
話剛說完,他便孤自一人走開了,隨著那身影逐漸離去。
「師父,你打算如何。」
「……不知道啊。」我撓了撓頭。
我剛一轉身,忽然間,芙雅蒂從我背後出現,為此我還被嚇了一下。
「芙雅蒂,你怎麼在這兒?」
「哎呀,只是碰巧啦。」
「隱蔽魔術啊,怪不得察覺不出來了。」我思索道。
「師父,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是嘛……」
「咳咳,艾菲,剛才與你交談的那傢伙,其實不叫作米迦.奧德莎.賽羅迪卡哦。他的真名名為瓦塔達利亞.埃狄維尼斯,同時,他還是上一次拍賣會的參與者。」她撩起秀髮,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開口道。
「這個人可狡猾了,這次拍賣會甚至連他的本體都沒有出場啊,艾菲你應該聽說過仿製人偶吧。」
「嗯……那是一種無限接近人的人偶吧。」
「嗯,沒錯,他們模仿人類製造出來的人偶,而那傢伙便出生於一個人偶世家。」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這個啊,在他們的「傑作」的後頸處,具有一個帶刺的黑玫瑰印記,那是他們家族的象徵,但我有所不同,我是通過眼睛得知的。」她莞爾一笑。
芙雅蒂她那先天性的魔眼,似乎具有窺視他人「靈魂」能力。
「人有靈魂,肉體構成,肉體可以複製,但靈魂無可複製,到真有可能能將靈魂轉移過去嗎?靈魂一旦脫離肉體,便是一具死屍,在瀕死狀態下,若與另一具身體不兼容或者轉移失敗,會不會引來更壞的結果?」
失去肉體的魂魄,猶如敗家犬一般,在世間遊盪,沒有歸宿,與殘留在世間的孤魂有何區別?
「艾菲,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個事實,對於他們這種具有風險的實驗,並不會以身試險的好吧。就結果而言,他們已經能把意識完全移過去,那就代表著靈魂也轉移過去了,靈魂即人的智慧與精神。但,對於我而言,人偶終究只是替身,只是依靠魔力維持的魔道具罷了,也許,只有他們才會製作一個甚至超越本體的人偶。
「其次,他們就是為了獲得永生,能在世間長存,這麼一來,真與假似乎都不重要了,這兩種概念都重合起來了,又與贗品有什麼區別,一想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假的,就令人作嘔。而且,他們即便如此,靈魂依舊會因經不住歲月的磨損而消磨殆盡。」她訕笑著,顯得她格外嫵媚。
「嚯……」
「所以,那傢伙我跟你說啥了。」
「你沒有聽到嗎?」
「正常,畢竟聲音是通過空氣來傳遞的嘛,而那傢伙對你們使用了念力傳話魔術,但是呢,這種魔術是有距離限制的,所以那個人偶作用就體現出來了,除非我強制介入,不然我就聽不到了。」
「你對他還挺了解的。」
「他可是讓我吃盡了不少苦頭啊。人偶也是有眼睛,若要製作完美的人偶,魔眼也是必不可缺的,而魔眼又是先天性形成的結晶,既無法製作,也無法複製的,所以只能通過拍賣的捷徑,好幾次快要到手的魔眼都被他搶走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不曾想到這傢伙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刻,不由自主幸災樂禍的笑了。
「你笑什麼?」她用幽怨的小眼神看著我。
「沒什麼,沒什麼。」
於是我便將之前與埃狄維尼斯交談的話,重新敘述了一遍。
「這樣哦,不行的話,艾菲你要與他合作也可以的呀,畢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吧。」
「是這樣呢……」
「所以我也要去,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誒,我倒是無所謂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嗯?還有什麼事?」
「當時在餐廳時,你所提到的多摩達耶村莊的魔神之臂是怎麼一回事?」
「噢,那個啊,大約在六年前,我曾與我的一名好友前往過那個地方,起初,他也是因為這個傳聞的原因,才拉上我前往那個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最終無功而返。」
「這樣啊,話說是哪個朋友?我認識嗎?是男性還是女性朋友?」
「這些細節重要嗎?」
「些許重要。」
「……」
我倆對視了一下。
「好吧,真是敗給你了。」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魯懷特塞德。魯懷特塞德.諾頓基亞,我的一位男性朋友,您滿意了嗎,芙雅蒂小姐?」
我順勢往她身子靠近了一點,從她的身上傳來一陣濃郁的玫瑰花香的香水味,我撩起她一縷棕色的發梢,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或許出於有人在旁邊看著,她紅著臉推開了我,故作鎮定的說道,「咳咳,現在走吧,是103號客房對吧……」
「嗯,沒錯呢。」
她羞澀地用躲閃的眼神看了看我。
「那就走吧。」
她快步走到前面去。
真是有趣。
讓我體會到戲謔他人的感覺。
此時,艾希爾徑直地走到我旁邊,好聲沒氣地說道,「不要臉。」
「啊……」
然後也跟了上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103號客房處。
「所以,芙雅蒂.穆涅其塔女士,請問為何您會在這兒?」
「瓦塔達利亞.埃狄維尼斯先生,我為何不能在這?」芙雅蒂雙臂抱胸倚靠在牆壁上。
埃狄維尼斯,「嘁」了一下,露出友善的微笑,對我說道,「艾德加爾先生,建議你別跟這個女人相處太久。」
「……」
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已經跟她相識將近七年了。
「呵呵,哪有哪有,我哪有比得過像您這種爛到骨子裡的人呢?」芙雅蒂微微地笑道。
「我只是給艾德加爾先生一個小小的建議罷了。」
我不由的在內心嘆了一口氣。
我與埃狄維尼斯正面對坐著,艾希爾則坐在我旁邊,我倆與他僅限於隔著一個茶几的距離。
「不過呢,我真是感謝你換了那張臉,沒讓我看到你那張臭臉,但我還是無法理解,即便如此也無需變容吧,還是說你在刻意躲避某人隱藏自己呢,根據你又是上把的參與者,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選……」
埃狄維尼斯挑了挑眉頭。
「所以我就討厭你這點。」
「看來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呀。」
「你也只不過是個局外人,我並沒有回答你的義務。暫且不理她,艾德加爾先生,既然你能來到這兒,想必也考慮過了吧。」
「我有個問題。」
「那你問吧。」
「你選擇我的原因是什麼?」
「正因為各取所需,所以才可達成條件吧。」他眯起眼睛,低語道,「況且你還是能識破我身份的人……」
識破身份……
我倒抽一口氣,「那麼……就先暫時性合作,若對雙方皆有利益的情況下。」
「那是當然,先生,」他繼續補充道,「你若不放心,那就以魔術師的方式。」
說著,他拿出一張契約捲軸放在桌子上。
契約捲軸,正如其名,是一種使兩者訂下契約的媒介,但它並不同於使魔主僕關係的那種契約捲軸,而是魔術師之間為了達成某種合作的契約捲軸。
「一旦立下契約,在規定的時間內,雙方就不可傷害對方,違反契約者則會受到詛咒之罰。簽訂契約的條件是,只需雙方在契約捲軸上,沾上血液並留下指紋,即可達成。」
「不必了,按照正常的方式就行。」我伸出手來。
他哼了一下,嘴角一揚,微笑地說道,「那好吧。」
並不像嘲笑,反倒更像是隨性的笑。
在相互握了握手后,便正式切入正題。
「咳咳,在昨晚會場結束沒多久時,在船頭甲板處,我親眼目睹克羅朗緹與那黑衣人會面,由於當時角度不好,黑衣人他又處於陰暗處,完全看不清晰,除此之外他給人印象神秘,還有詭異的一點……那傢伙的魔力總量異常的高,身份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還精通魔法魔法師也未必呢。」
「……」
「還有,當時克羅朗緹處於燈光的照明處,我通過唇語得知那黑衣人名為澤布爾(Zebul),也不知你是否認識此人?」
「不,是個陌生的名字。」
「是嗎?」之後在他們的交談中,還提到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嗎?」
我與魔術師們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對於在魔術師界以及收藏界廣為人知的克羅朗緹,我也只是聽聞過而已,未曾相識。
「對的,卻正巧被兩個人打斷了,賽巴達的那兩名手下,拜他所賜,我也被迫逃離現場,也更因為如此,我得知洛布耶爾.莫斯烏爾這傢伙是克羅朗緹雇來的殺手。」
「那兩個人呢?」
「不知道,多半被滅了吧,畢竟是職業殺手,對於他們而言,金錢大於一切,他人的性命毫無價值。」他瞥了一眼芙雅蒂。
由他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莫斯烏爾的那個耳墜,正是薩克里德殺手家族的標誌,是一個由首尾相連的蛇之環(Ouroboros)。
「呵,你們不也一樣拿活人來做實驗?」芙雅蒂說道。
「哼,你又懂什麼,為了完成我崇高的理想、完美的傑作,犧牲是必需的,就好像我們魔術師在尋求真理的路上,犧牲也是必然的。鍊金術的基本原則是什麼?是等價交換!況且我也並沒有強迫他人,是他們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最終敗給了自己丑陋的慾望罷了。」
「呵,在地獄也用不著吧。」芙雅蒂諷刺道。
「貪財之人的代價。」
他們倒是很少見的達成了共識。
「換一個話題吧,埃狄維尼斯,你應該認識巴塞爾.退克爾這個人吧。不妨讓我猜一猜,從你那很自然的語氣中,其實你倆很熟?因為你改變了容貌,才導致對方認不出你,而且他看樣子就不像魔術師,來這兒能是幹嘛呢?要我說啊,他更像是過來尋找某人,而那人必然是魔術師,雖然我不知道你從何處取得的請柬,但你肯定使用過你的名字,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藉此你暴露自己的行蹤,然而才會被他一路找來吧。」芙雅蒂直視著他。
「……」
氣氛陷入一片寂靜。
我看了一眼芙雅蒂,她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我不說話了。」
語畢,她坐在我另一旁的真皮沙發上,翹起那修長俏麗的腿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令我有些心神不寧,我訊速地移開臉。
就在這時候,埃狄維尼斯笑了一下,很平靜地口氣說道,「不錯不錯,芙雅蒂你猜對了,真是糟糕,好巧不巧,巴塞爾這傢伙出現在這兒,以及這個女人……」
芙雅蒂得意的揚起小臉,一副幸災樂禍的小表情和小惡魔的笑臉如出一轍。
「算了,艾德加爾先生,你還有什麼疑問?」
「埃狄維尼斯先生,你作為當事人,想必聽說過幽靈船的傳聞吧,上次拍賣會發生了什麼?」
他顰著眉說道:
「好吧,反正遲早要說,沒錯,那的確不是傳聞,無人生還是真的,那老傢伙他通過祭祀船艘船的人來充其那個怪物的養分,這隻不過是一場打著拍賣會為幌子的殺人遊戲罷了。我也大意了,在那次中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親手終結了那傢伙的生命,當然,那是契約之外的事情。」
「所以我們目的就是終止儀式吧。」
「正確的,前面我所說過魔物反應,指的便是我說的那個「怪物」所散發出來的,多半是上一次儀式的產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情報,不過與你應該沒有太大關係。克羅朗緹那傢伙似乎已經變成吸血鬼了,傳聞說他本應在六年前的時候就死去了,但卻在死後的隔一天,他卻奇迹般復活了,還有嗜血的習慣。」
「吸血鬼啊……」
吸血鬼與人類,本身就毫無善惡之分,二者皆是生物,只不過遵循著自然法則罷了。
「但是,吸血鬼也不是不死者,當然,這裡所說的不死者指的是長生不老,並非說無法殺死,咳咳,跑題了,那老傢伙終究無法成為真正的吸血鬼,畢竟沒有純正的血統,也自然沒有他們長壽。」
「那麼,我開始正式講述今天的計劃……」
「那麼請容我就先行離開了。」芙雅蒂不慌不忙地坐起身。
「……」
埃狄維尼斯嘆了一口氣,小聲地喃喃道,「這個女人就是這樣。」
芙雅蒂站起身,我看了看她,她看了看我,她便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
埃狄維尼斯剛要開口,我打斷道。
「稍微等一下,埃狄維尼斯先生。艾希爾,你如何打算?」
「和你一起。」
她帶有戒備心的眼神看了看埃狄維尼斯,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那好吧,我明白了,」
談話結束后,剛一打開客房門,芙雅蒂在門外早已等等候良久,我剛想說話,她率先搶過話題說道,「邊走邊聊吧,艾菲,」
我輕笑了一下,「如果單單隻念「艾菲」這個名字的話,別人都會誤認為是女性吧?」
「畢竟,艾菲本來就是個女性名字。」
「是啊,也基於這個原因,你才會如此叫吧。」
「誒,被發現了嗎?」她說話時還有帶有幾分戲謔。
「說回正題,艾菲,我勸你小心一下,按照正常來說,那傢伙通常都會帶上兩個人偶,我們所見的是易容人偶,然而你要特別小心他另一個人偶(戰鬥魔偶),也可以說是他的殺手鐧了。其實你也無需將他歸類為夥伴,他也不會將你視為夥伴。」她的神情變得嚴肅。
「……這種事情我肯定知道。」
「也是呢。」
「假設他說的是真實的,當儀式發動的那一刻,我們都會命喪黃泉吧。」
「嗯,是這樣呢。」她很平靜的說到道,語調毫無起伏。
「對了,艾菲,你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在這裡不好透露。」
「那好吧。艾菲,你要與我去見一個人嗎?」
「勒多索瑪?」
「啊,你還記得呀。」
在芙雅蒂的帶領下,來到咖啡廳,勒多索瑪坐在靠窗旁,那位名為洛德的人坐在他旁邊,似乎在論些什麼。
「杜魯多,別說我不提醒你,憑直覺告訴我,這艘船很不對勁。」
「洛德,從你那不慌不忙的語氣完全毫無說服力啊。」
「嗨,杜魯多先生。」
「芙雅蒂呀,噢,還有艾德加爾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請坐請坐。」
「芙雅蒂,我出去一下。」
「嗯。」
「走吧,艾希爾。」
「好的,師父。」
「說回正題,芙雅蒂女士什麼風把吹你來了。」
「我就直接了當的開口了,杜魯多先生,您還有降靈捲軸嗎?」
「有是有,你拿來做什麼?」
「既然是降靈捲軸,那肯定是來召喚使者的嘛。」她遮著嘴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追究什麼了。洛德。」
「真麻煩,魔術師真是何時何地都帶著公文箱。」洛德吐槽道。
他拎起椅子上的公文箱將其放在桌子上,杜魯多嫻熟的打開是在有魔法的保險,從中拿出一張白色的捲軸。
「謝了。」
「你是要呼應某人的魂魄嗎?若非是有悔恨之人,是無法回應你的。」
「我當然知道。杜魯多先生,你聽說過黑魔術血祭儀式嗎?」
「嗯,那是一種通過人命為媒介,以此召喚血魔的魔術吧,因慘無人道的方式,便被定義為禁忌的魔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六年前時曾發動過,恐怕艾德加爾先生最了解了。」
「誒?」
「嗯?原來你不知道嗎?六年前在多摩達耶村莊就發動過。」他啜上一口茶,看一下陽台外。
「原來如此,多謝你了,杜魯多先生。」
「不客氣。」
「艾菲,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她喃喃道。
我與艾希爾走到陽台處。
「今天天氣可真好呢。」
「是啊……」
「艾希爾。」
「有什麼事嗎?師父?」她毫無波瀾地問道。
「你隱藏了什麼事吧?」
「……」
「昨晚你與我說見到一個人偶,最終被它跑了是吧?」
「沒錯,我的確說過。」
「其實不然吧,那具人偶,想必早已被你所摧毀了吧?隨後便被你拋入海中,或許,這就是艾狄維尼斯對你有所忌憚的原因吧。-」
她抿了抿嘴唇,說道,「嗯,沒錯,因為那東西很危險,我這樣說,只是以絕後患罷了。」
「那你為何不跟我說呢?明明知道它有危險?」
——明明就是沖著我來的。
「因為……我認為沒那個必要,師父你只需對付黑衣人即可,其餘的交給我。」
「你之所以選擇與我一種行動,也是這個原因吧。」
「嗯,是啊。我因為孤獨,所以才不想孤身一人,也正因為害怕孤獨,才不想重新回到孤獨之中啊……」她坦然的與我四目相視,眼角微微紅潤,將她想說的話全部都吐露了出來。
「……」
沉默一陣后,我撓了撓頭髮,說道。
「在我們家族的禮儀里,其實,十六歲已算是是成人了,儘管已經你超越了這個年齡,但是,我卻一直將你視如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一樣對待著,殊不知你已經成長了呀……」
「畢竟,年齡是一同增長的,師父你也要快奔三十了呀。」她撅起嘴,略帶些挖苦地說道。
「……少啰嗦。」
我繼續說道,
「艾希爾,我不會離開你的,至少現在不會……畢竟,我們能像這樣談話,那就證明著我們還活著啊,你也不必太擔憂,如果以後什麼事情,還是跟我說一下吧,好嗎?」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
「回來了啊,聊完了?」芙雅蒂向我詢問道。
「嗯,是啊。」
「那麼我們先離開了,杜魯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