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許娘娘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第八章 許娘娘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平陽府遇刺的事情涼帝很快就知道了,訓斥完府中護衛不當,就下令嚴查刺客來路,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查不出什麼來了。

皇城內的宿衛一向是由太子和將軍趙誼分管,太子統領北軍衛戍京城,趙誼率中領軍守衛宮城。

平陽府遇刺,涼帝將太子好一頓責罵,一氣之下奪了太子的領軍的權力交給趙誼。

月半上元,承熙進宮請安,一進皇后的瑤光殿就看見鎮國公公孫俞也在,俯身行禮,「承熙拜見母后、舅舅。」

按理公主是主,公孫俞即便權傾朝野也只是臣子,該公孫俞先向承熙行禮,不過顧著皇后的養母的身份,一直都是承熙先行禮。

公孫俞只是作揖,甚至沒有站起來,「平陽公主也來了。」

公孫皇后正在為太子被奪權一事上火,見承熙來了,急忙說道,「承熙來得正好,快為你皇兄求求情,你府中遇刺,陛下居然還要奪太子的北軍。」

早知道皇后護短,承熙也懶得分辨,嘴上應和著卻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反正涼帝已經下了旨,是收不回去了。

「皇後娘娘別著急,陛下是心疼公主,等過段時間氣消了,臣上書請陛下把北軍還給太子就是了。」公孫俞一副大權在握,誰奈我何的樣子。

承熙眼觀鼻鼻觀心,換了副乖巧模樣,「是啊,父皇只是將北軍交給了趙誼,他曾是宋老侯爺的家臣,又是世子的副將,可見陛下雖奪了皇兄的權,可也沒有便宜了旁人。」

公孫俞手裡繼續盤著鐵球,看了眼承熙,「看來皇後娘娘將公主教導得很聰慧,不錯,趙誼雖是朝中新貴,但沒有根基,雖不是我們的人,但也不會是寧王的人。」

公孫皇后還是放心不下,眉頭緊鎖著,看著兄長毫無顧忌的樣子總覺得不安。

公孫俞總說寧王的母親高氏以及高氏一族,都是文臣。

亂世之中兵馬未歇,還輪不到興文教,即便高氏一族再受士人尊敬也比不上公孫氏手握軍權。

承熙看出來公孫皇后並不似公孫俞一般自負,公孫俞雖是北涼開國國公,自前朝起世代駐守西北六鎮,論起行軍打仗自然所向披靡。

可他把君王的權勢想得太簡單了,對文臣的蔑視會是他致命的弱點。

而公孫皇后就不同了,她伴君多年,清楚地明白她所深愛的夫君崇尚禮教、敬畏文臣風骨,所以她才會這麼不安。

「但願如哥哥所說,」皇后喝了茶定神,又看向承熙,「對了,那西域國師傷著沒有。」

「母後放心,他很安全。」承熙回答。

公孫皇后似乎還有什麼事要和公孫俞商量,找個借口就讓承熙退下了,承熙也落得自在。

出了瑤光殿承熙也一路都在想,父皇為何把北軍交給趙誼。

趙誼已經掌管了皇城宿衛,說白了就是皇帝的警衛,本就是個需要制衡的位置。

父皇竟然還把北軍一併交給了趙誼,若是有人心懷不軌,將趙誼收為己用,那麼一旦事發,整個皇城都在趙誼的掌控之下。

究竟是為什麼?

承熙一時出神,一道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公主想什麼呢,這葉子都要被您拔光了。」

許修華帶著侍女從宮牆的轉角走來,承熙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出神將花園裡臘梅新發的葉子都扒光了,在腳面上撒了一層嫩綠。

「聽聞公主遇刺,可有受傷。」許修華關切問道。

承熙笑了笑,「多謝許娘娘關心,好在護衛得力,承熙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時常夢見你母妃,她問我你過得好不好。我想著新歲新景,給你在皇寺里求了平安符,又縫了福袋,偏偏天不如人願,還沒出年節就遭了刺客。」許修華說得懇切,看著承熙的眼睛都要溢出淚來。

承熙一向待人疏離慣了,這樣明晃晃的關心撲面而來,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應。

「公主如今不再宮中住,本宮也不能出宮探望。若公主在府中缺些什麼,只管讓承閔去辦就是,就把他當親弟弟一樣就好。」

「許娘娘對承熙的好,承熙都記在心裡。」承熙由著許修華握著自己的手,「那日年節見了承閔,正是意氣風發的好年紀,也該讓他在朝中領些職務,歷練一番將來也是北涼的棟樑。」

承熙本以為許修華會同意,自己也好找個時機向父皇進言幾句,讓晉王在朝中領個差事,也算是對許修華對自己多年的關心的一點報答。

可是沒想到,許修華卻拒絕了。

「害,他能平安長大本宮就很知足了。當年若非寧王被送去了東周,高氏沒了指望,否則本宮只怕也難有與承閔的母子情分。」

「高氏沒了指望?娘娘這話是何意?」承熙疑惑,「高貴妃不是一直都不管寧王嗎,難道也曾對寧王給予重望。」

許修華像是知道什麼,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都是假的。她若是真沒有想過為自己兒子綢繆,為何要害你母親。」

「什麼?!娘娘您說什麼?」

許修華察覺到自己一時情急說了不該說的話,急忙矢口否認。

承熙聽聞事關母妃,當然要問清楚,「難道宮中傳言是真的,許娘娘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許修華突然鬆開承熙的手,眼神閃躲,「怪我怪我,年紀大了說話也胡言亂語。承熙你別往心裡去,你母妃受陛下深愛,若是有人害她陛下怎會放過,流言就是流言,不能當真。」

許是怕承熙再追問,許修華說完就急忙帶著人走了。

可是燕過留痕,她的話終究深深印在承熙心中。

承熙愣在原地,腦海中都是當年母親投湖自盡的畫面。

她只恨自己當時太小,只能被動接受母親夜遊墜湖的說辭,更恨自己多年的幼稚。

寧王出征時,她竟然還叮囑自己未婚夫君對寧王多加照顧。

她曾天天念著承安哥哥在東周過得好不好,卻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母親是死在他母親的手中。

她怕別人再像兒時那般欺負他,卻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夫君引狼入室。

她總覺得太子愚蠢,原來蠢得是她自己啊。

「公主,您還好嗎?」阿滿見承熙臉色蒼白,心中擔憂。

承熙絕望地閉上眼,再睜開時滿目猩紅,「之前我還常跟自己說,也許是皇后和太子故意陷害寧王,我從未想過要害他。即便我猜測父皇有意扶植他,也並未有心阻攔。」

阿滿扶著承熙的手,只覺得公主沒多說一個字,指尖就冰涼一分。「公主相信許修華的話嗎?」

承熙若有所思,猜疑混著仇恨在心中翻湧,「阿滿,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些話有些人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暮色降臨,涼帝派了內侍讓承熙去乾坤殿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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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私藏西域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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