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皇家人均影帝
「還早呢!」
溫之鵲說著重新挑了一根銀針,在太后喉間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突然眼神一凝迅猛下手。
「你幹什麼!」
錦平和蕭懷妄皆是一驚,殺氣頓現。
「咳!」
然而不等他們動作,太后忽然翻身咳出一口黑血。
溫之鵲坐在床邊,淡定地拍了拍太后的後背,幫她順著氣,順道抬頭鄙視的瞪了蕭懷妄一眼:「大驚小怪!」
太后疲累的睜開眼睛,見到床前眾人還有些怔松:「哀家這還是死了?」
「皇祖母!」
錦平滿眼淚水掉落,朦朧看著太后。
一旁伺立的小太監眼珠子一轉,扯著嗓子高喊道:「太后醒了!郡主大喜,王爺大喜!太后醒——」
「閉嘴!」溫之鵲隨手拿起一樣什麼扔過去,回頭小聲提醒錦平:「這個小太監有問題。」
錦平抹了一把眼淚,抬眸沖蕭懷妄使了一個眼色。
蕭懷妄立時領會,抬手往前一招。
幾個侍衛上前,將那小太監一把按住,捂了嘴拖出去。
錦平回頭握住太后的手,淚水忍不住又流了出來:「皇祖母,您終於醒了!」
「不行,」溫之鵲推了推錦平,扶著太后躺下來,匆匆往外面看了一眼,回頭道,「太后現在還不能醒,您先睡會兒。」
醒了就是醒了,哪有不叫人醒的?
錦平不滿的瞪她。
溫之鵲不得不解釋:「方才已走漏了風聲,皇上聽到消息定會前來。此中利害想來郡主也清楚,太后醒了你們也不好交代,還是先裝睡的好。」
太后此番中毒來得蹊蹺,背後黑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現下還不能點明,都是在裝糊塗罷了。
既然如此,太后便沒必要冒險,還是得將此事糊弄過去。
太后輕嘆:「這就是命啊——」
「皇祖母……」錦平心裡一陣難受,眼淚又不要錢似的涌了出來。
外面已響起腳步聲,太后緩緩閉上眼睛,就像不曾醒來過一般。
錦平看著只覺得恍惚,好像太后就此去了,一想想又覺得格外傷心,眼淚已是收不住了。
「太后可是醒了?」敬陽帝匆匆走進內室,便見錦平哭得傷心不已,頓時蹙眉,「錦平,你這是?」
哭得這般傷心,實在不像是有好消息啊!
錦平慌亂的擦了擦眼淚,轉頭暗暗警告的看了溫之鵲一眼,才轉頭沖敬陽帝行禮:「一時傷心,失了儀態,讓皇叔見笑了。」
「怎麼回事?朕方才似乎聽到太后醒了?」
「沒呢。」錦平苦著臉嘆了口氣,讓開一些好讓敬陽帝看到床上病人的情況。
太后臉色蒼白,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實在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敬陽帝看了一眼,仍覺得不放心,叫了太醫進來探脈。
太醫探脈時,敬陽帝的目光不著痕迹的從眾人身上掃過,未能看出什麼端倪。
「情況如何了?」
太醫收回手,沉默的搖搖頭。
敬陽帝在心裡鬆了口氣,轉身卻大發雷霆般斥責道:「庸醫!診到如今,竟連太后是何病症都診不出,朕養著你們有何用!」
「皇上息怒!」
太醫們跪了一地,只會求饒。
敬陽帝踢了一腳當頭的太醫,又罵了一句「廢物」,一甩衣袖轉頭問:「那假傳消息的狗奴才呢?」
裝得有模有樣的,皇家真人均影帝啊!
溫之鵲看得一陣感概,斂了心神接道:「那奴才擾了病人清凈,已叫人拖出去了,皇上若要發落,不如出去看看?」
這話聽著,怎麼是在拐彎抹角的攆人呢?
敬陽帝之前的怒意若是假裝,這會兒卻是有幾分真了:「你在攆朕?」
他方才一陣發作,可比那小太監吵鬧多了,卻沒想竟被人暗裡罵了一通。只可惜這位是攝政王妃,他一時還處置不得。
溫之鵲搖頭:「皇上多想了。」
誰認誰是傻子。
敬陽帝的眸光涼颼颼的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朕記得太后很喜歡攝政王妃,正好攝政王又事物繁忙,王妃不如留下侍疾,權當替攝政王全了一片孝心。」
蕭懷妄處理完那小太監,進來正好聽到這話,眉頭不由攏了攏。
如今太后病重,敬陽帝趁機奪權,宮裡可謂是危機重重。敬陽帝要攝政王妃留下侍疾,實際上是在留人質,變相的警告他。
王妃在宮裡,希望他行事好生掂量著。
「夫君來了!」
溫之鵲一看到他,踮著腳沖他招手,暗暗的沖他使眼色。
她可算是明白渣男的用意了,分明是心疼小白蓮,所以騙她進宮替小白蓮做這等侍候人、得罪人的活兒了!
皇宮裡枯燥無味得很,她待兩日還行,可不要一直留著。
蕭懷妄走近,拍了拍她的頭,轉身沖敬陽帝道:「此番帶她進宮便是為皇祖母侍疾,只不過她手腳笨拙,若犯了錯還請皇叔勿要怪罪。」
敬陽帝若有所指的掃了她一眼:「手腳笨拙,嘴皮子倒是伶俐。」
方才被攆那仇,他還記掛著吶?
真是身份越高,心眼兒越小。
溫之鵲暗地裡撇撇嘴,躲在蕭懷妄深厚,不滿的拿拳頭沖他後腦勺比劃了一下。
狗男人,就這麼把她留下了,果然不靠譜!
錦平郡主自然聽出皇上的弦外之音,攝政王妃侍疾,到底不是攝政王侍疾,萬一太后出什麼差池,正好能栽到王妃身上,說不好還得拖累攝政王。
但她不一樣,太后是她的親祖母,就算太后殯天,她也是清白的。
她輕聲道:「無妨,我也在此陪著,定然照顧好皇祖母。」
有她看著,總歸是便利些。
敬陽帝看了一眼他們,又交代了幾句場面話才離去。
太后的病既沒有起色,太醫們留著也沒用,蕭懷妄便尋借口將他們都打發走了,內室只剩下一個喜嬤嬤侍候著。
錦平走到床邊輕輕的提醒:「皇祖母,人都走了。」
「哎……」
太后輕嘆一聲,才緩緩睜開眼睛,錦平忙扶著她坐起來。
「皇祖母不要擔心,小丫頭說了您的病能治,定是能治的。」
「哀家擔心的哪是這些?」太后拍了拍錦平的手背,眼裡滿是擔憂,「你們不該留下來的,他布下了此等毒計,便是為了對付你們。這麼多年了……他的怨氣還不曾削減,此番是要找你們做替罪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