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本妃要喝三大碗葯
溫京紅柔聲道:「能為皇祖母侍疾,自是妾的榮幸,然妾身笨手笨腳的,恐怕也做不好……」
說得這麼好聽,其實就是因不想去侍候人罷了。
溫之鵲當即撇嘴,一聲冷嗤。
可見她是真氣狠了。
蕭懷妄轉頭看她,眸色漸深。
不讓她離開,她就這麼不高興嗎?攝政王府錦衣玉食的生活,她竟如此不屑一顧。
到底是煩這高門大戶,還是煩他?
越是深想,就越發讓人心裡不舒坦。
「看什麼看?」溫之鵲狠狠的瞪回來,「再看她也要進宮去侍疾!」
蕭懷妄收回眸光,冷聲道:「她不必去,以後都是你去。」
溫之鵲頓時氣結,渣男果然護著小白蓮,還真是心心念念的捧著哈?一點委屈都不讓受?她今兒偏要叫小白蓮受委屈!
「本王妃的葯都熬好了沒?昨兒耽擱了,今兒本王妃要喝三碗!」
豪情壯志的一喊,震得小白蓮臉都白了。
那葯比膽汁兒還苦,聞一聞就已是受罪,還要喝三碗……只是想一想就令溫京紅腿軟,這會兒是真想暈一場了。
府里一直熬著葯,這會兒已有丫鬟端了上來,葯的苦澀氣味令人作嘔。
溫京紅不由連連後退,渾身都寫滿了抗拒。
見她這般,溫之鵲頓時心裡舒坦了不少,果然,快樂還是要建立在敵人的痛苦上才來得妙哇!
正準備離開,瞥眼見蕭懷妄還在一旁杵著,溫之鵲眼底惡光一閃,伸手就推了他一把。
「哎,王妃身嬌體弱,想是要王爺喂才行!三碗啊,可別喂少了!」
作亂成功,趕緊逃之夭夭!
迎著微風,溫之鵲只覺得心裡暢快:「古有武松三碗過崗打老虎,今有白蓮三碗苦藥博歡心,都是壯士啊!哈哈……」
風中回蕩著她的笑聲,歡快又得意。
拜良好的耳力所賜,蕭懷妄將那兩句話聽得清晰,忍不住搖頭失笑。
人都走了,溫京紅鬆了口氣,剛想尋個借口不喝葯了,便見蕭懷妄眸光掃過來。
「怎麼只端了一碗葯?」
「王爺?」溫京紅詫異,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蕭懷妄坐下來,抬眸淡淡道:「端三碗葯上來,本王看著你喝。」
真要喝?
溫京紅一個趔趄,幸而被春芽扶著了。
府中下人已端了三碗葯上來,藥味兒充盈滿堂,蕭懷妄卻是神色如常,眸色更比平常還淡薄了幾分。
溫京紅攪著帕子,緊咬著下唇,眼中淚水盈盈將落未落。
然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無人欣賞,蕭懷妄不知在想什麼,竟連眼神都沒分給她一分。
溫京紅心中發恨,她明明才是攝政王妃,憑什麼如今卻要被一個冒牌貨隨意磋磨!
什麼苦藥,她根本就不用喝!
想到這裡,她眼睛都恨得發紅,突然抬手將一個葯碗掀開。
「啪!」
葯碗碎在地上,苦澀氣味蔓延開來。
蕭懷妄回神,掃了一眼碎裂的葯碗,眉頭漸漸攏起,神情已是有些不耐煩了,「你又做什麼?」
「王爺!」溫京紅柔弱無骨一般挨過去。
蕭懷妄抬手端茶杯,順勢將她揮開,「再去端一碗葯來。」
說三碗就三碗,不能少了。
溫京紅驚嚇得呼吸一滯,恨意一陣翻湧,忙道:「其實妾身昨日叫大夫來看了,大夫另開了方子,不用再喝以前的方子了。」
「外面的大夫是什麼路子,那也能信?」蕭懷妄眸色清冷的掃過來,唇角似勾起一抹弧度,又淡又冷。
為了避免女人再纏上來,他索性起身往外走了幾步。
「你該吃什麼葯便吃什麼葯,缺了什麼便吩咐下人去買,你只需待在府里安分守己,莫要起什麼歪心思。」
這哪是人過的日子!
溫京紅心中發恨,面上卻還要故作委屈的問:「王爺平日也是這般對待妹妹的嗎?明明妾身才是被取代了位置的人,如今只是各回各位罷了,妾又未曾有任何錯處!」
「你覺得委屈?」
這些哭哭啼啼的聲音,聽著便令人心生厭惡。
當年事情如何蕭懷妄還沒查清楚,但只得到的那零散一些的證據,也足以證明替嫁之事並非溫京紅口中所說那般。
之所以還留著她,只不過是事情還沒查個水落石出罷了。
還有當年的些許情誼。
蕭懷妄眸色生寒:「你做了什麼,心裡該當清楚。」
他一刻也不耐煩留下去,甩袖往外走。
見他要離開,溫京紅憤恨的大哭一聲,端起葯碗就又要摔去。
蕭懷妄卻忽然轉身,眸色如刀般盯著她:「把葯喝了,免得再暈倒,叫人以為攝政王府又苛待了你!」
一旁丫鬟接收到王爺眼色,上前制服溫京紅,端起葯碗給她灌藥。
伴著溫京紅的嗚嗚咽咽,屋內一片苦澀藥味散開,聽著令人厭惡得很。
蕭懷妄大步離開,直到離了老遠,才覺得耳根子清凈了些。
在原地站了會兒,他忽然想到了太后,覺得還得再去溫之鵲那裡一趟。
溫之鵲回了南院便命人準備熱水,在宮裡待了一天,實在應該泡個澡去去乏。
準備好熱水,她便將下人都遣走了,只叫芍藥在外頭守著。
一切準備就緒,溫之鵲迫不及待的脫了衣裳,自個兒浸在熱水中,感受著溫熱將她包圍的爽快,一時間只覺得渾身毛孔都打開來,整個人都放鬆了。
要不怎麼說有錢人會享受呢?這泡澡就是要比淋浴舒坦啊!
不知泡了多久,溫之鵲感覺水溫有些下降,索性她也泡夠了,便準備起身穿衣服。
抬眼一看屏風上搭著的卻還是臟衣裳,頓時傻眼:她忘記拿換洗衣裳了!
「芍藥,幫我送件衣裳進來——」
「是,王妃。」
而後,外面就沒了動靜,溫之鵲只當她去拿衣裳了,也沒多想。
等了一會兒,響起開門的聲音,溫之鵲坐起來,趴在桶邊上透過屏風往外看。
確實有人開門進來了,但看那身形挺拔健壯,與女人相差萬里。
堂堂攝政王府,竟還有登徒子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