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鳥蛋
而姜軟軟根本鳥都不鳥她。
「明珠，你給我坐下吃飯！」
出乎意料的，李氏並沒有姜明珠想的那樣替她出頭，李氏只是陰著一張臉，讓姜明珠坐下。
「娘！」
姜明珠傻眼了，娘她怎麼回事？沒看到自己受委屈了嗎！
「叫我做什麼！要是不想吃飯，就給我滾回屋去！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讓人省心！」
姜明珠從小就被李氏捧在手心裡，還從來沒有被如此罵過，哪裡受得了，她心裡又氣又難過，眼眶一酸，就哭了。
「好好的，你哭啥！行了行了，你先回屋睡會吧，一會娘給你做好吃的啊！」
見到自己閨女的眼淚，李氏的心都軟了，連忙輕聲哄著。
小李氏聽了婆母的話，暗地裡撇了撇嘴，就知道自己的婆婆又要給小姑子開小灶了，同樣都是閨女，自己家的丫頭怎麼就沒這個待遇？
她撇了一眼自家的女兒姜如意，後者正老老實實地吃著碗里的粥，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存在感，小李氏嫌棄地擰了擰眉毛，抱緊了自己懷裡的兒子。
還是兒子好，生女兒有啥用！
哭泣的姜明珠得了李氏的安慰，抬眸狠狠地颳了姜明珠一眼，眼神鋒利如刀，恨不得將姜軟軟的身體撕碎，扭身就離開了飯桌。
姜軟軟卻懶得理她。
「哼！」
「好了，都吃飯！」
哄好了姜明珠，李氏又綳起臉。
桌上就那麼幾盤菜，幾個小姑娘都不敢夾肉，只敢吃青菜，青菜也不敢多吃，夾一口菜，李氏的臉都拉得老長。
窩窩頭小，根本不頂飽，陳氏最小的女兒姜四妮現在只有三歲，想要多拿一個窩頭，卻被李氏一筷子打在手上。
「幹什麼！吃完就趕緊滾，還敢多拿，看見你們這一窩光吃飯不幹活的賠錢貨就生氣！」
李氏打人從來都是用很大力氣，她一筷子打下去，姜四妮的手背上就紅紅的一片，疼得她雙眼裡蓄滿了淚水，卻緊緊地咬著嘴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陳氏見到自己的孩子挨打，攥著筷子的手都露出了青筋，卻不敢開口忤逆婆婆。
她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卻見他一臉平靜地吃著窩頭，壓根就不在乎四妮是否挨打，陳氏只得收斂了眼神，把姜四妮摟進懷裡，默默地掉了幾顆眼淚。
「哭什麼哭！看看你們這個樣子，好像我多麼可惡似的！姜永田！你也不管管你的媳婦和女兒！連個兒子都生不了，她是想讓你絕後啊！陳氏！你怎麼這麼惡毒！我家永田為了娶你，可是花了五兩銀子的！你卻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李氏一邊說，一邊發泄似的用筷子打陳氏的頭。
「娘，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沒給永田生兒子，是我對不起田哥！」
陳氏大聲地哭喊著，兒子兒子！
她為什麼就不能生個兒子！
「奶，你不要打娘！你要打就打我吧！」
陳氏的大女兒姜大妮，見到自己的娘親又挨了奶奶的打，立刻撲上來擋在了前面。
「娘，秀芬她知道錯了，你就少打幾下吧，等我回屋去再教訓她！」
吃完窩頭的姜永田，總算注意到了自己挨打的妻女，他磕了磕眼皮，不咸不淡的開口說道。
「哼！早就該教訓了，沒用的東西，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也就我家永田心地善良，肯要你了，這要是換了別人家，你這種女人早就被休了！」
「娘教訓的是，媳婦知錯了。」
陳氏的身體顫抖著，擦乾眼淚，紅著眼眶規規矩矩的和李氏低頭認了錯，言語十分的恭敬，總算讓李氏順了這口氣。
姜大妮站在一邊，看著自己娘親小心翼翼的樣子，手心攥的緊緊的。
又是這樣！jj.br>
奶一不高興就喜歡打娘，爹也不知道護著娘親，任由奶奶打罵，難道沒生兒子，就是娘親的錯嗎！
難道她們不是爹的孩子？
奶和小姑也是女的啊，為什麼卻比她們生活好很多？
難道她們就不是賠錢貨了嗎！
記憶里，妹妹們出生后，奶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她，二妮和三妮剛睡醒就要下地，打掃，餵雞打豬草，從早忙到晚，也只能吃一點米湯和一個窩頭，每天晚上都餓的肚子咕咕叫，四妮才三歲，就要天天跟著她們幹活。
而最讓她失望的，還是她們的爹！
爹從來都不護著娘和妹妹們，他的笑臉，也只給了大伯家的兒子。
姜大妮攥緊了拳頭。
要是能分家就好了，自己帶著娘親，她可以多做活，這兩天她一直偷偷地找桃花姐教她繡花，如果分了家，就可以打絡子，綉帕子賺錢。
要是以前，姜大妮還不會有這種念頭，可是現在…
她悄悄地看了一眼姜軟軟。
這個妹妹自從上次跳河之後醒來就變得厲害很多，連奶和大伯娘都怕她。
要是她肯幫忙，這個家一定能分！
姜軟軟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飯桌上的鬧劇散去后，姜軟軟讓姜天來先回屋，她找到了正在廚房外面玩兒泥巴的姜四妮。
「這個是雞蛋，給姐姐，這個是肉，也給姐姐，嗯，再捏個窩窩頭，留著四妮吃！」
「四妮！來一下！」
蹲在地上的小人兒，扎著兩個小辮兒，身上的衣服雖然打著好幾個補丁，卻洗得十分乾淨，陳氏性格軟弱了點，但最起碼是個愛護女兒的。
「軟姐姐！」
小丫頭聽到有人叫她，抬眸看到是姜軟軟，眼睛一亮，是那個厲害的姐姐！
接著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軟糯地叫道。
「四妮，這個給你，拿著吃。」
姜四妮手背上的紅印還沒有消退，可見李氏是用多大的力氣打她。
這事，也算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搶了姜明珠的飯，李氏也不會有那麼大的氣，撒在這小孩子身上。
「這是雞蛋？！」
看到姜軟軟手裡拿著兩個白白的蛋，姜四妮情不自禁地大叫一聲，又快速捂住了嘴巴！
「這不是雞蛋，是鳥蛋，我從山上的鳥窩裡掏的，你拿著吃，可別讓人看到了。」
姜四妮捂著嘴巴點點頭，消瘦的小臉紅撲撲的，一看就非常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