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幹活就沒飯吃
主角都離開了，沒了熱鬧可看，圍觀村民們很快就散開了，各回各家。
姜軟軟也拉著姜天來進了正屋。
晚飯時間，正房的屋裡頭，除了去書院讀書的姜明哲和姜大伯的大兒子姜天賜，一大家子全都圍在桌子旁。
一盆看上去就沒有食慾的棒子麵粥擺在最上邊，緊挨著李氏的位置。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放著十來個黑乎乎的窩頭和紅薯苗的餅子，一盤炒青菜，一盤豆角炒肉。
豆角炒肉里的肉，還只有那麼兩三塊，一人一口都不夠分。
這伙食，看上去就非常沒有營養。
見到姜軟軟，正想偷偷夾肉吃的小李氏，用力縮了縮脖子。
「你們進來幹什麼！娘不是說了不給你飯吃嗎！」
尖利的嗓音從耳邊響起。
說話的，正是姜軟軟的小姑，姜明珠。
姜軟軟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見到一個十七八歲，穿著一身紅衣裳，頭上還帶著朵絹花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的長得和李氏很像，都有一雙刻薄的三角眼，而且，她皮膚很黑，穿上穿著一身紅，簡直是辣眼睛的配色。
「看什麼看！再看也沒有你們的飯吃！」
姜明珠翻了好大一個白眼，炫耀般地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絹花，又瞥了一眼姜軟軟，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
本來她娘就跟她說好了，把姜軟軟賣給別人當共妻，還能拿二十兩銀子，十兩給哥哥拿去考舉人，剩下的十兩就可以給她當嫁妝銀子。
可就是這個小賤人，竟然跑去跳河，媒人怕搞出人命，說什麼也不肯要姜軟軟了。
哎，她還想著拿著十兩銀子去買霓裳閣里的美白膏，她長得這麼美，就是皮膚黑了點，若是再白上幾分，說不定就能嫁給縣裡的縣太爺！
那縣太爺她見過一次，長相可比村裡的泥腿子好太多了！
她沒讀過書，說不上來怎麼形容，就覺得天上的仙人也不過如此了吧？
「讓不讓我吃飯，小姑你說了可不算！」
姜軟軟沒有理會正在做白日夢的姜明珠，隨手拉著姜天來就坐在椅子上，等著開飯。
都是姜家人，沒道理姜家人都能吃上飯，他們兄妹倆卻連一口湯都喝不上！
「娘！你看姜軟軟！我看到她就討厭，娘啊，把她趕出去，不給她飯吃！」
小李氏自打姜軟軟進屋后，就盡量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敢惹這個妖孽，眼見到小姑子開了口，眼睛里卻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姜明珠雖然是個鄉下姑娘，卻被李氏當作千金小姐一般嬌養，本人又懶又饞，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就連洗臉水，都要自家侄女給送到手邊上才行。.jj.br>
正因為如此，早上這個煞星打人的時候，她還在夢裡和縣太爺幽會呢！
「閉嘴！老實坐好，吃你的飯吧！」
李氏從裡屋換了乾淨的衣服，她現在看到這個姜軟軟就生氣，也不想看到她，可是，那也得打得過！她李氏自認打遍上溪村無敵手，但是今天卻栽在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手裡！
「娘！」
姜明珠沒達到目的，還被李氏罵了一頓，心裡頓時不樂意了。
可她也看得出來，親娘已經很不高興了，又委屈地閉上了嘴。
人都到齊了，李氏也開始分飯。
她先盛了第一碗最稠的玉米粥，端給了姜家的大家長，姜多福。
姜軟軟的記憶里，姜多福的印象並不是十分清晰，只知道他什麼都不管，每次都是由李氏出頭。
而他的形象，也和普通的村裡老爺子一樣，穿著一身粗布的短打，身材精瘦，皮膚黝黑，表情嚴肅，不苟言笑。
接下來的幾碗，李氏一一分給了姜明珠，被李氏抱在懷裡的姜天意和姜家兄弟，分完之後，粥盆里幾乎只剩下了米湯。
把最後一點也分給小李氏之後，剩下的米湯，全都給了陳氏和她的幾個女兒。
姜永田的娘子陳氏，因為連生了四個女娃，沒生兒子，在家裡幾乎抬不起頭來，性格又十分軟弱，逆來順受，平時備受李婆子和小李氏的欺凌，連帶著她生的幾個女兒，都不怎麼受重視，但是最起碼比姜軟軟好一點。
也只是好一點而已，最起碼挨打的時候，還有一個親娘護著。
四個女孩全都瘦得皮包骨，下巴尖尖的，臉色蠟黃，個個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母女五個全都只分的一點米湯，竟沒有都一點不高興。
分完粥，李氏又分了每人一個窩頭，姜軟軟同樣注意到，陳氏母女的窩頭也是最小的。
「奶，我們的呢！」
姜軟軟挑挑眉毛，李氏竟然故意不給她分吃的。
「家裡的規矩，誰幹活，誰才有飯吃，你今天又沒有下地，還想吃飯？」
李氏原本還想在罵上兩句，話都到了嘴邊了，又給咽了下去，臉色拉得好長。
「哦，原來在這個家裡，沒幹活的人是沒資格吃飯的啊！」
姜軟軟挑挑眉毛，伸手就將姜明珠的碗搶了過來，不等後者反應過來，就塞進了姜天來的手裡。
「哥！快吃！奶說了，姑姑從來都不幹活，她是沒資格吃飯的！」
飯桌上的人，被姜軟軟的騷操作都給驚呆了！
尤其是陳氏的幾個女兒，全都愣愣地看著姜軟軟，似乎她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你這個賤丫頭！你敢搶我的飯吃！」
其實棒子麵粥並不好吃，沒味道不說，還特別拉嗓子，平時的姜明珠就十分的嫌棄，可是嫌棄歸嫌棄，姜明珠自己不喜歡吃，也不願意讓別人搶走，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她最看不起的姜軟軟！
「娘！你看看這個死丫頭！」
李氏看到姜軟軟搶了明珠的碗，早就怒火中燒，這賤丫頭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她的權威，讓李氏越來越覺得，這個丫頭天生下來就是為了克她！
姜軟軟就像是卡在她喉嚨里的一塊硬骨頭，怎麼也除不掉！
看到李氏越來越陰沉的臉色里，姜明珠知道自己的娘是氣得狠了，姜軟軟那個死丫頭，敢搶她的東西，肯定會被娘狠狠地收拾一頓，最好把她給打一頓，再賣出去！最好把她給賣到那種地方！
她的得意洋洋地看著姜軟軟，心裡怨毒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