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烈馬驚紅顏
一年之後……
白帝城……
熙攘的街道。馬車川流不息。人來人往。沿街小販叫喊買賣聲。過往行人談笑論事。臨街大媽打罵兒子的叫嚷。不絕於耳。酒樓歌肆門庭若市。人滿為患。好不熱鬧。
「呀。快。那不是鳳凰樓的轎子嘛。」
不知誰人一聲驚呼。立刻吸引了街上半數之人或停下腳步。或放下手中事物。好奇地望向那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其中一頂鎦金掛銀轎簾低垂的朱紅小轎。尤顯貴氣。[
一個手搖紙扇頭戴綸巾的少年生小聲跟身旁的友討論著。好奇望向紅轎。「聽說過鳳凰樓的雪歌恨嗎。據說她相貌絕美。性格冷烈。手段狠辣。當年雪歌恨殺卓青依攪得江湖血雨腥風。后來突然銷聲匿跡。有人說。雪歌恨被江湖正道人氏聯合絞殺；有人說。朝庭派兵圍剿鳳凰樓。雪歌恨身首異處。不知道哪個傳言究竟是真的呢。」
他的友一臉神秘。扇柄輕拍生的胸口。神秘兮兮道。「我聽混江湖的姐夫說。雪歌恨根本就沒有死。當年卓青依花費大量人力物力捉拿雪歌恨。終究死在雪歌恨手裡。現任武林盟主蕭流月命令所有江湖門派不得私自找鳳凰樓、找雪歌恨的麻煩。雪歌恨之所以隱匿江湖。據姐夫說。是因為雪歌恨跟蕭流月達成了某種協議。這才銷聲匿跡。不再為禍武林。」
另一位友八卦說道：「我聽聞。蕭流月跟雪歌恨根本就是舊識。而且。蕭流月一直喜歡著雪歌恨。」
又一人插嘴道：「怎麼可能呢。我聽江湖人說。雪歌恨喜歡的人是夜影。她跟夜影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夏日的烈焰阻擋不了眾人討論八卦的熱情。尤其是這些未入江湖。卻又嚮往江湖的院生。對江湖那些奇聞異事。更加好奇得不得了。
擁擠的馬路上。熙熙攘攘吵鬧的人聲中。忽然。硃紅色的轎子停了下來。
眾人見狀。不由得翹首已盼。
「你說。轎子里的人會是誰。」
「會是雪歌恨嗎。」
「不是說雪歌恨已經絕跡於江湖了嗎。」
「白痴。雪歌恨是鳳凰樓的人。就算她離開江湖。但仍住在鳳凰樓里。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眾人爭論不休。紛紛翹首已盼轎中人。
「艷娘啊。有間飯館就在前面了吧。」
清脆的嗓音似夜鶯出谷。從轎中傳來。剎那間如水落珠盤。悅耳動聽。令馬路兩旁圍觀的路人激動不已。暗想聲音已經如此美妙。那容顏更應該如何傾麗絕世。
會是雪歌恨嗎。
一隻纖纖玉手輕掀轎簾。一張俏麗的佳顏頓時呈現眼前。柳葉彎眉。櫻桃小嘴。果真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
在場之人不驚嘆在心。江湖傳言果然不假。如此貌美驚心。絕對是雪歌恨疑。
那名少女隨意了四周。低頭向轎外隨行的艷娘交代幾句。艷娘點頭。應了。遙指前方街角。示意就在前面不遠。
「姑娘當心。」[
一聲低呼。一匹脫韁烈馬從斜地里奔出。如離弦之箭。沖著轎子而來。眼就要迎面撞上。鳳凰樓的人馬立刻亂成一團。圍觀者亦是目瞪口呆。面如土色。這樣的野馬若然撞上轎子。那轎中佳人恐怕凶多吉少。不死則傷。唉。可憐了如此嬌滴滴的美人兒呀。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紅色身影自半空中躍下。幾個利落的翻騰。穩穩地落在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手臂用力拉扯馬韁。「吁」的一聲。方才還攜暴風之勢的烈馬狂嘶幾聲。竟然停下腳步。霎時溫順下來。
好俊的功夫。
眾人嘆為觀止。紛紛鼓掌喝彩。
紅衣男子跳下馬。笑容燦爛。容顏俊朗。一身華服。名貴高檔。一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氣韻天成。風華絕代。絕非一般頑絝子弟。他抽出腰間別著的摺扇。朝轎中人拱手問道：「姑娘可安好。」語氣溫柔。帶著三分關心。
「緣兒謝少俠救命之恩。」
轎夫放低轎子。轎中女子蓮步輕移。緩步而出。朝著紅衣男子盈盈一拜。
緣兒。
這般美人。難道竟還不是鳳凰樓的主人雪歌恨。
一時之間。眾人猜測紛紛。
紅衣男子回禮。「舉手之勞。見姑娘安然。在下便安心了。」
「敢問少俠高姓。」自稱「緣兒」的女子嬌羞問道。俏臉飛上一抹紅暈。
紅衣男子笑容燦爛。「刷」地打開手中紙扇。語調輕挑。「如果姑娘能夠請出鳳凰樓的主人雪歌恨。在下倒樂意奉告。」
「這……」
緣兒略顯猶疑。側身對著轎簾輕言細語幾句。轉身對紅衣男子答道：「少俠見諒。我家姑娘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圍觀人群中發出兩三聲嘆息。
想到鳳凰樓的主人竟然會是位病美人。莫非當真天妒紅顏。
紅衣男子笑容不改。拱手作鞠。「原雪姑娘身體不適。是在下唐突了。希望雪姑娘莫要見怪。」
轎內雪姑娘不答。倒是緣兒開口問道：「方才少俠喚緣兒為姑娘。請問少俠。怎知緣兒不是主人。」
紅衣男子手中紙扇輕搖。悠哉游哉答道：「在下不過憑空猜測。並實際憑證。讓緣兒姑娘見笑了。」
「這……」
緣兒一時語塞。[
紅衣男子笑容燦爛。幾分庸懶。幾分男人獨特的魅力。千種神韻。萬般風情。就像玫瑰花枝頭吐艷芬芳。氣度傲然。令人難以側目。
緣兒芙頰微紅。忍不住垂下眼帘。
紅衣男子手持紙扇。長身玉立。目光穿過緣兒。落在風自動的轎簾上。
剛剛站在人群中遠遠地熱鬧。在烈馬狂奔幾欲撞上轎子的瞬間。他分明見轎簾微微揚起。從中射出一枚銅錢恰恰擊中烈馬的要害。令烈馬止步偏離了方向。如此精湛的暗器功夫。當今世上除了她還有何人。她還活著。她果然還活著。
他就是為了要確認她的身份。這才有了剛才「英雄救美」的一幕。
汐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