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章 商會

羅蘭看著被他們搞定的盜賊，恐怕有三十多人，還沒死的躺在地上哀嚎著。辛達小隊上去一一補刀。儘管佔盡了優勢，羅蘭這邊人數還是少了點，不下三個鉤鐮槍兵被殺死。幾乎人人都挂彩。

商人們就很慘了，羅蘭還沒來得及有搶劫的行為，這個足足二十多人的中型商隊幾乎被流竄的盜賊們殺戮殆盡。唯一幾個還沒斷氣的都躺在地上等死，何止是慘烈。

「恐怕昨晚埋伏我們的盜賊是被正規軍驅來的。我覺得不下五十人。」老比爾根據戰況大概估計對方的人數。

「奶奶的，我都還沒殺過癮，這幫混蛋害死了我三位弟兄。」辛達對著地上盜賊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泄憤式地補了另外一個還沒死透重傷的盜賊。

艾德里倒是美滋滋翻著物資，他首先沖著裝有翡翠的袋子一一翻動著，用短刀快速劃開其他貨物的口子。嘴裡更是念叨著「媽呀，我要發了。」

老比爾帶著幾個受傷不重的士兵挖掘了一些土坑，他打算把戰死的雙方戰士都埋起來。但是時間上不允許，索性挖了十多個坑，將己方戰死的士兵和商隊的人埋進去。

羅蘭看著被埋進去的鉤鐮槍兵心裡還是很不舒服，大夥一陣相處，但是每場戰爭都導致了己方士兵的死亡。艾德里倒是很有節操，跟了羅蘭的傭兵小隊后，幾次立下了功勞。他將值錢的戰利品標記好，不值錢的物品雜物放在其他地方。

「我覺得你這個歸類一看就是行家。」羅蘭走到艾德里旁邊，這位偷獵者擅長戰利品歸類，而且就和聞到獵物的狼一樣，歸納這些財物的速度簡直快的嚇人。

「我們要發了。」艾德里把一個小布包拿在手上，又看了羅蘭一眼「不對，是團長你要發了，以後不當傭兵了，到任何城市裡，你都可以過上大貴族的生活，當然別讓別人知道你有那麼多克朗。」

羅蘭接過了艾德里遞過來的袋子，低頭一看，「嘶。」倒吸一口涼氣。手上足足有五十多塊被初步打磨的翡翠石，而且質地上乘，翠綠通透。

看著羅蘭，艾德里補充道「這個商隊十有八九是灰狼堡的走私商，灰狼堡就是出產翡翠石的，這些走私商人估計是買通了礦區的管事人，偷偷拿走了這些粗加工的原石。」

這裡最擅長估價的艾德里給了羅蘭一個數字，每個翡翠原石的價格大概是每顆3000克朗的價值，這是一筆驚人的巨款。「翡翠原石屬於管制物品，除了擁有貴族身份，在任何領地私下的交易都是違法的。」艾德里作為偷獵者，偶爾也會兼任偷採集礦石和珍貴木材的勾當，這些東西的價值如數家珍。

「那要是我們私底下出了大概可以換多少錢？」辛達倒是覺得有點意思。艾德里看了辛達一眼「大概能換一半吧，這還是南方商人覺得我們還算有價值開出的價碼，你知道的，這個東西和寶石不一樣，只有灰狼堡出產，來歷不明收購它們這意味著很大的麻煩。」

「先不說了，我們的走了。」比爾軍士帶著鉤鐮槍兵們走過來。大夥乾脆連驢車都丟下了，隨身攜帶了物資和值錢的物品。

「那些走私商人估計是被灰狼堡看守礦區的管事人出賣了。」比爾這一輩子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同樣也知道灰狼家族這個老對頭的一些齷蹉。

翡翠原石頗重，羅蘭將其分為三份，分別由他自己、比爾和辛達保管一份。艾德里還需要時間證明自己的忠誠。

羅蘭等人離開不久后，

不少的難民和流浪者看到了被洗劫的商隊，紛紛聚攏上去搶奪剩下的物資和值錢的物品。眾人狂歡了一段時間，卻被逃跑的盜賊帶著灰狼堡的雇傭軍圍得水泄不通。這些可憐的流浪漢成為了這個事件的出氣筒，而最珍貴的物品早就被羅蘭帶走了。

羅蘭脫離了原本的計劃，前往奧薩地區的同時他想到了南方商人。他帶召集了比爾、塔南和辛達，就連艾德里都被拉開一起旁聽。羅蘭是個喜歡聽取大夥意見的人，他也認為集思廣益會能找到最好的點子。

艾德里直到現在才大概明白羅蘭原來是個流亡貴族，心思卻是一直不在羅蘭的短會議上。羅蘭表達了自己想和南方商人接觸，再次購買一批雇傭武裝和食物，乾脆先行回到領地。

老比爾反對花大價錢購買南方商人的雇傭武裝，「這些南方雇傭武裝性價比不高，雖然看在克朗的份上會忠心耿耿，我們花掉這批翡翠后，就又會陷入財政危機。」

辛達和塔南兩個都是渾人，帶領小隊戰鬥或者殺戮都是一把好手，讓他們出意見搞建設還不如算了。倒是艾德里提出了自己的一個觀點「我們乾脆收買一批盜獵者武裝，或者是流量傭兵團。」三教九流接觸的艾德里這個辦法也不是不可以。

盜獵者武裝艾德里有過接觸，他或許可以完成這個任務。但是雇傭兵，羅蘭實在是沒有多大的信心讓這些雇傭武裝跟他去開拓領。

看著愁眉苦臉的羅蘭和老比爾，艾德里則是知曉了兩人的煩惱，「我說的雇傭兵團是劫掠者，他們也是可以信賴的武裝，前提是你們能壓得住他們。要知道，他們和偷獵者一樣，都是為錢可以做任何事情的。」

老比爾罕見的沒有駁斥這個偷獵者的想法，他也是有大局意識的人，能理解羅蘭現在的困境。「如果可以的話，接觸下劫掠者也不是不可以，這些不法之徒還需要比他們更硬的拳頭才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發揮自己的本事。」

「除了士兵，我們還需要人口。現在流亡人口不少，都需要大量糧食換取。」羅蘭的目的也是為了糧食。

老比爾和艾德里也沒辦法，這是個死結，戰爭結束了還存有餘糧的只有領主的倉庫和大商會。大商會的餘糧皆是天價，原來兩三倍都算客氣了，要是持續的糧荒甚至還要上漲。

在進入索森故土奧薩地區前，羅蘭聽取艾德里的意見轉道馬里斯伯爵領和黑色森林的交界地，也是馬里斯家族狩獵地點馬里斯塔保護區。這個名字由馬里斯家族最輝煌時期的子爵命名，意味著馬斯里的永恆狩獵之地。

艾德里想要在這裡碰到以前村莊的狩獵同伴，羅蘭和比爾一行人行走在這片狩獵地區的地帶。比爾卻是偷偷告訴了羅蘭「這裡曾經是馬里斯家族最輝煌的狩獵場，比爾在10年前來過這裡。當時繼承了索森家族的羅伯特.索森五年多的子爵率先發動戰爭，這這裡埋伏了上一任馬里斯灰狼堡伯爵，並且親手殺死了那位伯爵。導致雙方不死不休的戰爭開端也是起源於這裡。」比爾當時還只是普通軍士，未擔任軍士隊長。

羅蘭站在局外人角度也是頗為唏噓，索森家族的覆滅是為了衝破綠獅子的包圍，索森也沒有少挑起戰爭，擅自偷襲殺死一位實地伯爵，索森家族也算是殺人者人恆殺之。

「其實貴族戰爭本質就是如此，沒有什麼正義和邪惡，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都會動手。苦了的只是底層的人。」艾德里也知道這段歷史，當時他還只是個小年輕。「其實我也挺感謝那位羅伯特.索森領主的，他殺了上一任灰狼堡主人以後，這裡被灰狼堡視為不祥之地，放鬆了對這裡的管轄，偷獵者們迎來了好日子。」

「這裡是被清理過的黑色森林延伸地區，兇猛的野獸在馬里斯家族世代清理下，早已經不多。所以殘留的動物大多是鹿、野禽、羚牛、野豬、野兔這些動物。都是好的肉食來源。」艾德里介紹著自己的家鄉。

比爾看著艾德里「我聽羅蘭大人說，你是他路上撿到的，和餓死鬼一樣的偷吃商隊的食物，照理來說不應該啊。」

艾德里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戰爭不要結束，馬里斯灰狼堡的主人在贏得對索森麋鹿旗幟的戰爭以後，安排了不少索森領地的移民到這裡開墾農地，開墾農地前的第一步就是就是剿滅本地不納稅的偷獵者。」

「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同伴活下來，現在馬里斯伯爵麾下的軍事小隊都在剿殺偷獵者，這裡的獵物極其豐富，卻選擇毀林耕種。就是不想給我們這些獵戶一條活路。」艾德里對強行墾田也是很不滿，馬里斯家族就是因為上一任伯爵的死亡遷怒這塊土地，而不準備保留林區。

老比爾嘆了一口氣，他對這個偷獵者也有些許同情，貴族的喜好甚至可以改變某個地區產業的構成，這座林區的保留可以通過狩獵和採集來養活不小的人口規模，卻因為上一任老伯爵的死亡而被遷怒，能夠開墾的土地其實不少，或許那位現任的馬里斯伯爵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清理掉不納稅的領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