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 盜獵者

羅蘭也能明白這兩人談話的核心，這個世界貴族對於不納稅領民的苛刻簡直髮指。領民不可不納稅，不納稅的都是野人等這些言論更是在不同領地都很盛行。

一行人剛到馬里斯塔保護區就碰上了一次武裝對峙。馬里斯的軍隊不可能到處都是，這也導致不少偷獵者會居住進森林的內部地區，偶爾有偷獵者會來到農墾地區和這裡的移民交換物資。

伴隨著開墾地區的矛盾也隨之爆發，這個世界對開墾農田，首先就是防火燒林。早先不少和艾德里這樣子的偷獵者也有跑出去討生活的，而今留下來的偷獵者俗稱家園派，他們把森林內部視為自己的家園，開墾者在起先的小規模放火燒林就已經和他們矛盾不斷，而今更多的移民無疑加劇了這場矛盾。

在沒有馬里斯領衛兵的情況下，偷獵者甚至會以弓箭威脅這些農夫，而農夫則是草叉、農具進行抵抗。兩者也沒有誰對誰錯，都是為了生存。羅蘭看著被弓箭射傷腿部的農戶，又看著被農戶圍在中心的的獵戶，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最終屈服於盜獵者的硬弓，墾荒農夫們屈服了，在沒有領主軍隊的情況下，農夫對上盜獵者毫無勝算。「這次不行我們就下次來。」農夫放下狠話。

盜獵者也是兇狠盯著這些農夫，真要他們大開殺戒也不敢，領主的軍隊分分鐘都要來剿滅他們。最終以帶頭的農夫腿部被射傷雙方各自退去，仇恨也是越來越深。

「有你認識的人嗎？」比爾好奇地看著艾德里，「沒有，盜獵者都是以小家族為紐帶聯繫的，長期盜獵可是死罪，血緣關係最靠得住。」

羅蘭幾人想進入森林深處，剛才攔著農民放火的盜獵者弓箭轉頭對準了羅蘭他們。「聽著，外來者，我們不想惹麻煩，現在從我們的家園滾出去。」

「聽著，我們也不想惹麻煩，我是來談交易的，既不是領主的軍隊也不是墾荒的農夫。」羅蘭示意手下們將武器收起，但是一行人的盾牌依舊沒有，對方可是長期的狩獵的盜獵者，手上的弓箭殺傷力一點都不低。

羅蘭為了表達誠意，將手上的錢袋子拿出來晃了下，「我只是想看看我們有沒有什麼合作的可能，畢竟沒人能拒絕克朗不是嗎？」

盜獵者也需要生存，也需要克朗。以前也不是沒有商人帶著武裝換取獸皮和腌肉。「我們會盯著你的。」盜獵者將羅蘭一行人往森林深處帶去。

不久后，羅蘭看到了盜獵者們的居住地，一些木質小房屋，還有一些苔蘚類植被堆在上面。一些弓匠正在將一些良木做成實用的弓箭。「我們售賣腌肉和獸皮，當然，你看到的弓箭也都可以賣給你，價格會比外面實惠很多。」

「給我看看你們的腌肉和獸皮先，老比爾，你去看下這些弓箭的質地，還算好的話拿一些回去。」幾人分開后，羅蘭跟隨盜獵者們看了下他們的庫存。

好東西還真的不少，整張鹿皮、狼皮、羚牛皮和更加珍貴的狐皮、貂皮都被成捆放在倉庫里，都被風乾了。這個儲存量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交易了，是長時間的庫存。腌肉也是成堆放在倉庫里，主要以鹿和兔肉為主，這附近還有漁獵區，不少魚乾也被擺在倉庫。

豐厚的野獸戰利品，也難怪領主不想這些盜獵者在這個區域，這些獵物即便是領主的狩獵者，都只能拿取一小部分作為回報，大多是領主的財產。

「這些肉食可真是不錯，我也拿不完。能買多少買多少吧，

你們現在的處境怎麼樣？」羅蘭好奇的問了盜獵者，畢竟衝突剛結束。

「很不好，索森家族被打敗了，沒人牽制灰狼堡，現在狼堡裁剪軍隊的同時，還把多餘的武力派到了這附近，這幾次都是小規模軍隊，有些事狼堡的長弓手，我怕下次，就是狼堡的騎士了。」盜獵者也沒感覺到羅蘭的惡意，一個還算不錯的商人。

「這些獸皮按照20克朗每捆的標準，狐皮這些是貴族喜歡的，少說也要100克朗，你信我，在外面這個價格能讓你賺瘋了。」獵人推薦著他的商品，羅蘭剛要拿起一張獸皮，另外一個聲音傳來「你也來看看我們的存貨，獸皮也按照這個價格，每一百克朗我們送你五磅熏肉。」好幾個盜獵者看到了難得一見的主顧，自然開始內捲起來。

平日里盜獵者們聯繫的很少，那是艾德里離開這座森林以前，現在盜獵者某種程度上都開始合併了，這些盜獵者被軍隊小規模圍剿過，而且軍隊數量越來越多，抱團取暖成為了他們新的生存方式。

「艾德里說您是開拓騎士，這年頭敢去開拓的騎士已經沒有了，無論是對戰南方的沙漠佬還是北方的野蠻人，又或者是征服西方的黑色森林，東方的風暴海，騎士早就沒有勇氣了。他們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山民，最在乎的就是他們的莊園和領民能不能給他們賦稅。」又一個老者走進來。

「你好，老首領。」原本還在爭執的兩位盜獵者不在內卷，眼前的老者正是團結大夥的老獵人，他有著精湛的弓箭技藝，而且還會製造弓箭。

「老獵人，我們來這的目的艾德里應該和你談了吧。」羅蘭走過來，他身邊的比爾軍士則是小心看著眼前老人，佝僂的身軀下如同一頭垂死的野獸一樣，也是致命的危險，老兵的感覺。

「我現在可以完全確定你們是領主的軍隊了，普通人沒有這種氣質，就連騎士也不一定有那麼堅毅。」老獵人看著和他年齡相當的比爾軍士，可能比爾會比他小上幾歲，也不妨礙他覺得比爾軍士是一頭老獅子。

「是的，我的目的也很簡單，花錢雇傭你們，前往我的開拓領。」羅蘭也不墨跡，他需要獵人的力量。

「這是我們的家鄉，我們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故土的。」老獵人還沒開口，就有年輕的盜獵者表示反對。

「我修正一下，任何領土都是貴族的土地。」老比爾很嚴肅地加了一句，對於從小接受領地教育的領民來說，這些盜獵者都是非法的。看著想要辯駁的年輕獵人，「無論是否承認，領主對所有的土地管轄權，狩獵權，稅收權。你的任何行為不過是盜竊，最終領主的軍隊也會拿回他的一切。」

幾位盜獵者面面相噓，「這是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騎士大人。我們這裡除了年輕的小夥子恐怕沒有什麼你需要的。」老獵人看著羅蘭。

「我也有價碼，開拓領地達到預期的目標，我會專門劃分狩獵區，屬於你們的，只需要和農夫一樣繳納十三稅就可以。」羅蘭想了下，十分之三的稅也不少了，但是自己好像比這個世界其他領主仁慈很多，他們大多是羅蘭稅收的二到三倍。

羅蘭這個稅收讓老獵人心動，但是開拓領可不是那麼好去的，人類早在百年前就不再前往開拓領定居，上一次開拓者還是索森家族對於風暴海的開拓，他們的航海業大受打擊，直到滅亡前都沒能把勢力擴張迴風暴海沿岸，最直接的後果直接從侯爵家族掉到了子爵家族的水平。

「我們需要考慮下，騎士大人，所有人都知道開拓者的艱辛。就連是老練的獵人也不能保證能活下去。」老人沉默片刻，給出了羅蘭理由。

「我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在這期間你們都可以給我答案，先談談收購緩解吧。哦，對了，開拓期間領地採用十一稅，而且你們願意幫助我開拓領地的話，我願意以法律文件形式表達對開拓者功績的肯定，而且明確稅率絕不更改。」羅蘭給出了自己的誠意。

眾人離去后，羅蘭把大批收購熏肉和獸皮的任務交給了老比爾，艾德里作為本地人，也被羅蘭派去購買牛車和驢車，他們需要足夠的交通工具運輸這些食物和皮貨。

羅蘭也是因為這次的活動可以在盜獵者的營地閑逛，這裡幾乎成為了一個村部，部分居民還在飼養動物幼獸，如果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這裡興許能成為一個還算不錯的小村鎮。

羅蘭知道馬里斯伯爵可不會放過任何能斂財的機會，更何況他的下屬還貪墨了他領地最大的產出，現在這些珍貴的石頭就在羅蘭的手上。這位財政不佳的伯爵售賣了與索森戰爭的所有戰利品，這又能維持多久？

羅蘭對於這些皮貨的產出量也很感興趣，這些東西他能帶走賣給南方商人的話，也是能賺上一大筆資金。

羅蘭偶爾也去看老比爾的收購，肉食的話這裡的確不少，這裡的盜獵者也會採集植物的根莖和蘑菇一類的作為口糧，長期戰爭沒有影響到這裡很多，這是羅蘭得到最好的消息，足夠的肉食、和植物產物可以極大緩解他現在的缺糧狀況，如果在和南方商人買上一批，基本上就可以支撐到自己的領地產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