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風王的故事

眼前站著的正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個人，常務警司關揚明。

對於這位首先教我生存技能的警司，我原本就非常感激。

沒想到這次他居然還救了我的命。

我首先對他表示感謝：「萬分感激您對我的救命之恩！」

關揚明拍拍我的肩，說道：「這沒什麼，我們兩次相遇，看來我們的確有緣。」

「這次我只是來辦些事情，碰巧路過。遠遠地就聽見了打鬥聲，於是就趕去看看。」

他垂下腦袋，沉聲說道：

「唉，還是晚來一步，你的同伴...」

聽了這話，雖然我很是難受，但還是安慰道：

「不不，這跟您沒有關係，您不必自責的。」

關揚明說道：「到了那裡，突然有人自爆了。爆炸后，在那裡我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你，還有樣子有些狼狽的冰王大人。

早就聽說好多人都要抓你，冰王大人的名聲可不怎麼好，時間緊迫，當時我就只好背著你一路狂奔到這森林深處，這才擺脫了冰王大人。

之後見到了風王大人，大人也已知曉這件事，於是讓你留在這裡，而我先去把事情辦完。」

風王說：「先進屋再說吧，吳移還很虛弱，你也累了吧，關揚明？」

我們都表示同意，於是我們跟著風王進入這座木屋的客廳。

這裡陳設簡單，只有幾張扶手藤椅和一張木桌，桌上擺著一盞未點燃的燈。

風王首先將一張藤椅拉近桌子，自己先坐下，接著招呼我們也坐下。

這森林深處本就涼爽，這藤椅更是讓人感到一股透心的清涼。

風王開口道：

「吳移，我雖在這森林之中，可是你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據我所知，你現在是安格利斯的徒弟？」

「是的。」我答道。

「雷王大人啊...」關揚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就是一個我想要提醒你的地方，」風王並沒有看我，而是看著窗外的風景，「安格利斯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簡單，你很難猜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你叫吳移，可是千萬不要什麼也不懷疑，」風王說，「當年......」

風王忽然閉口不言了，只有一聲長長的嘆息。

「唉——」

這使我突然想起了在刑事警部監獄時，和莉莉關於水王口中的「布爾」身份的對話。

我問道：「風王，您是《百科》的作者對嗎？」

風王轉過臉來對著我，兩隻眼睛似乎都在放光。

「是的，那正是我的拙作。」

「那請問您知道『布爾』這個人嗎？」

風王表情由欣喜轉為驚愕。但他很快鎮靜下來，並問道：

「你是從哪裡聽說這個人的？」

坐在一旁的關揚明挑起眉毛。

我選擇直接告訴他。「我和水王見過一面，在刑事警部。」

「啊...佩伊——」風王再次沉默不語。

這樣下去什麼也問不出來。

我站起身，風王抬起頭看著我。

「吳移，你想幹什麼？坐下！」

我毫不畏懼，提高了音量：

「風王，水王說您只記盛世，看來就是如此。那我請問您，記住那些已經消逝的東西有什麼用？它們和您扔在地穴中的屍體一樣毫無用處！」

風王凝視著我，客廳的空氣都彷彿躁動起來，我等待著一場暴風驟雨。

關揚明插了句：「冷靜。」

而風王卻出奇地鎮靜，許久沒有開口，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到憤怒。

關揚明淡淡地說了句：「吳移，坐下說。」

一時間我不知所措，只好坐下。

風王似乎蒼老了許多：「你不會明白的...」

「那就請您說個明白吧！」

風王盯著桌面，似乎是在猶豫著。

關揚明站起身：「我去倒茶，是在廚房吧？」

風王點了下頭，關揚明離開了客廳。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

沒一會兒，關揚明用一塊木板端來了一隻茶壺和三杯茶。

他把木板放在桌上，重新坐回那把藤椅，說道：

「請吧。」

風王端著那杯茶，卻遲遲沒有喝。我不敢先喝。

終於，風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和關揚明也各抿了一小口。

風王將茶杯放在桌上，說道：

「大帝親自領導我們的日子，民眾安樂，一派祥和，每個人都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而努力，那才是盛世啊...」

「可是大帝離開了。執政王們勾心鬥角，民不聊生。我們每個人對大帝的忠心始終不渝，可是...可是我們的政見全都不一樣，於是拉幫結派，互相殘殺...」

「大帝留下的訓誡讓我們繼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誰也沒有放棄踐行它，可為什麼會變成今天的樣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能做的，就是離開那個混亂的漩渦，把那個盛世留在大家心中。你，明白了嗎？」

「不是很明白，」我答道，「總之請您告訴我，布爾到底是誰？是一位執政王嗎？」

「對，他是木王，」風王說道，「同時也是佩伊的愛人，他們兩個以前一直都是好朋友。」

我想起了水王的話，因為政見不同而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她真狠毒啊。

「您曾經是跟隨過大帝的執政王，那一定見過大帝本人啊。」我說，「那為什麼在《百科》里您卻說沒人知道大帝長什麼樣子呢？」

「那是因為，」風王給自己倒了杯茶，「大帝有一種魔法，讓我們誰也記不住大帝的樣子，也無法以任何方式記錄下來。」

「原來如此。」

我突然想起來，老安好像還要和我們在森林外圍碰頭！我想起了莉莉，又是一陣心痛。

我連忙問道：「風王，您有沒有見到我師傅？」

「沒有，安格利斯告訴你他會來這？」

「不不...他曾囑咐我們，到了城郊森林不要深入，在外圍等他。」

「很顯然『不要深入』就是害怕我才會說的，」風王似乎有些想笑，「如果你想找到他，呆在我這裡是不行的。」

關揚明說道：「我之所以回來就是想和你同行，我受夠這個世界了，我要改變它！」

沒等我開口，他接著說道：

「我要幫助你成為新一代大帝，我們一起改造這個世界！」

我苦笑著看向風王：「您認為關揚明這個想法怎麼樣，不止他這麼想，水王也想讓我成為大帝...」

「我認為這是對的，」沒等我說完，風王就說道。「我也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

要麼就想讓我死，要麼就讓我一定成為大帝。

全屬性沒有給我帶來絲毫益處，反而將我步步逼上絕境。

關揚明握住我的手：「我現在七級，暗屬性，相信我！」

風王也說：「好了好了，吳移，你是那些人眼中的獵物，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就帶上他吧，有個夥伴總好過孤身一人。」

「既然風王您都這麼說了，關揚明，還請多多關照咯。」我說。

我們三人都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關揚明問道：「接下來什麼打算？」

「先去找我師傅會合，那個自爆的同伴...是我的師姐。」

風王將我們送到大門，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開。

「吳移，你還沒有完全恢復，小心些！」風王的聲音隨風飄來。

「多謝您關照！再見！」我回頭喊道。

......

城郊森林很大，我們各自用上魔法加速，終於到了森林邊緣附近。

可是，上哪找老安呢？

老安一定會考慮到這一點的，也許他留下了標記什麼的？

「找找附近有沒有標記，」我對關揚明說，「雷屬性的。」

摸索了半天，我才終於在一棵樹的樹榦上發現了印記。

好久沒有出現的聲音又出現了。

是否接入內置法陣。

是。

一個傳送法陣在樹上出現了。我喊來關揚明，我們一起走進了這個傳送法陣。

一陣眩目過後，我聽到了那個熟悉聲音：

「吳移！你沒事就好！」

老安站在我們面前，看見關揚明，他微微一愣。

關揚明微笑著和老安打招呼：「您是雷王大人吧，我是吳移的新夥伴，我叫關揚明。」

老安也同樣微笑看著他：「你好，我們能私下談談嗎？」

關揚明答道：「雷王大人，我只是一介平民，什麼事還需要您屈尊和在下私下談談呢？不妨直接說吧。」

老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接著說道：「既然這樣...那算了，吳移，你平安無事就太好了，我們先去雷公會，趕快離開這森林。」

不對，老安沒發現莉莉沒跟在一起嗎？

「老安，莉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