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金山
「你這個蠢貨，怎麼就練不成呢？沒道理啊。」
九玄真人有些焦躁，這《玄陽訣》乃是少陽宗的正統功法，就算資質再差，練個三五十年至少也能練到星雲境三四重，可是謝漁費了三天的功夫，在他手把手的教導下竟然一絲進展都沒有。
「我看你就等死吧，若是不能修鍊，遲早被詛咒吸干。」
說到詛咒，謝漁心中凜然。據九玄真人講，這個詛咒的施咒者以靈魂為代價對他咒殺，詛咒如若附骨之蛆，一絲絲啃食他的力量，直到靈魂被噬咬殆盡，讓人在痛苦與絕望中身死道消。
這種詛咒九玄真人聞所未聞，如此詭異歹毒的力量，讓他也束手無策。
「除非你能達到群星境，否則神仙難救。」
九玄真人的話讓他壓力倍增，他的身體狀況的確如真人所說，每況愈下。
接連兩天他嘗試了三種其他功法，依舊沒有絲毫進展，連真人都不再抱有希望。
「沒想到收了個短命徒弟，罷了罷了，為師也不逼你念頭通達了，剩下的日子想怎麼過就怎麼過吧」。
九玄真人說完，扔給他一袋靈石，破空而去。
「被宣判死刑了，呵呵……」
不過回想起老吉克、玄一和卡薩琳娜的話，「難道宇宙的規則對誕生在該宇宙的生靈影響如此之深？原本以為他所出生的宇宙是霍多荒漠，所以老吉克不能回復魔力、玄一不能回復法力，而今看來很有可能是規則的影響。」
謝漁所在的位置是書庫後面的一棟兩層小閣樓，為了不被人打擾，九玄真人特地安排他住在這裡，環境清幽罕有人至。閣樓後面是一個小瀑布，高約七八米。
他踱步至此，瀑布下面是一汪清潭，水質清澈，站在潭邊讓人感覺寒氣逼人。
這股子寒意讓他昏昏沉沉的腦袋難得清醒了許多。
「我出生的宇宙沒有靈氣沒有魔法元素，所以我不能修真也不能學會魔法，同樣老吉克來自魔法文明宇宙，他應該也不能修鍊仙法。玄一也是同樣的道理，不可能學會魔法。」
謝漁有些興奮，「一定是這樣沒錯，這就可以解釋很多想不通的問題，一切都是受到出生時的宇宙規則的影響。但是《創世古卷》不同，老吉克和卡薩琳娜都有意無意提到，這是一個所有繼承者都能修鍊的功法，既然如此……」
顧不得寒冷，他立馬盤膝坐下，全身放鬆，駕輕就熟地修鍊起《創世古卷》，這一練他就發現了不同，周圍的霍多像河流一樣，洶湧翻滾，像蔚藍色的海水，而他之前竟然一門心思去搜羅仙家功法，簡直好比是坐擁金山卻每天盤算著在金山上種莊稼。
此時的謝漁像個漏斗一樣，四周如海似河的霍多經過他的奇經八脈灌注進氣海中。
他的氣海也是來者不拒，像饕餮巨獸一樣喂不飽。
星雲境第一重、二重、三重……
謝漁現在是痛並快樂著，霍多灌注的太猛像刀子一樣劃在經脈上，但是境界的提升又讓他舒爽不已。
「八重、九重……」
「啊」，他發出一聲悶哼，到了九重巔峰他想藉機衝擊鑄星境，可惜功虧一簣，但是霍多卻仍舊不停地衝進氣海，氣海幾乎快被元氣撐爆，謝漁連忙用生命法則一式：治療術，修復破損的氣海。
氣海時刻遊走在爆裂的邊緣，由於有充沛的元氣做支撐，治療術的效果遠超想象。
經過一次次的治療，氣海越加堅固，
氣海內的元氣幾乎被擠壓成固體，倘若氣海碎裂他也難逃一死，可是現在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除了等待著一步一步滑向死亡的深淵毫無他法。
時間如梭，秋去冬來。入冬以來，少陽宗連著下了幾場鵝毛大雪，原本青黃的山體變得雪白一片。
少陽宗玉華殿門外的廣場上齊刷刷站立著一百多名弟子。少陽宗每隔十年從仙凡兩界招收弟子，這是川囯最大的盛事。
這一百多名弟子全是今年的合格者，有四五歲的稚童，也有發須皆白的耄耋老者，年齡跨度非常大。
九玄真人神情不愉地斜倚在椅子的靠背上，他瞥了一眼掌門，無聊地打個哈欠。
掌門身穿金白相間的大氅，站在眾弟子面前侃侃而談，說著幾乎跟幾十年前一樣的廢話。
若不是看在掌門的面子上，他實在是懶得來。
坐在他側面的灰崖子站起身，挨著他坐了下來。
九玄真人皺著眉頭：「無崖子，我讓你坐這兒了？」
無崖子坐在椅子上微微欠身，陰惻惻地笑道：「真人，聽說您收了個徒弟？」
「哼，別讓我再說一遍，滾。」
「九玄，你別太囂張，這少陽宗可不是只有你一個星河境。」
「狐假虎威的東西，你讓紅秋實自己來找我，老子打斷他的腿。」
「太上長老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你不過是個……」
「轟」的一聲，灰崖子被打飛了出去，一屁股摔在廣場的地板上。
灰崖子抬頭一看眾多弟子眼光灼灼地看著他，覺得大失顏面，一時激憤竟然噴出一口血。
掌門清了清嗓子，淡笑著指了指九玄真人道：「這就是我派的九玄真人，適才二長老和真人切磋，大家不用驚慌。」
「九玄真人？」
「哇，真的是九玄真人。」
「是一人一劍踏破清陽門的九玄真人嗎？」
「我這次來就是想拜入真人門下……」
九玄真人的名字讓廣場上的氣氛熱烈了起來。
掌門又添了一把火：「今年真人將會收兩個徒弟，所以接下來的考核期諸位一定要全心全力，成績優異者很有可能被真人收入門下。」
掌門的話嚇了九玄真人一跳，他立馬傳音：「掌門，我從來沒有……」
「可是你剛才當眾毆打一名長老，我可是幫你解了圍。」
「不行，我是斷不可能再收弟子了。」
「那……謝漁呢？」
「謝漁？」，說起謝漁，九玄才想起很久沒有見他了。「他情況特殊，這跟收不收徒弟是兩碼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