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鮮衣怒馬】

「大姐！」

抹了身汗水的墨緘急勿勿跑了進來。

「你看看你，小心被父親瞧見，有你受的。」

話雖是這樣說，可墨雅的臉上笑意一分未減。

墨緘大咧咧的坐下給自己斟茶，伺候在旁的丫鬟們看到墨緘進來都退了出去。

「走了一趟邊關，你都瘦了，今晚姐姐給你燉些補湯！」

墨緘聞言，眼睛一亮：「大姐親自下廚？」

「不喜歡？」

「喜歡！喜歡得緊！大姐最好了！」墨緘蹭了蹭墨雅，撒嬌道。

墨雅就喜歡她的親近。

「阿緘，就大姐對你好，二姐不好？」墨霜笑著從外走進來，籃子里拿著適宜的點心。

「二姐也好！」

「是不是不如大姐好！」墨霜故意虎著臉問。

墨緘笑哈哈道：「都好，都好！」

「行了，這是給你的，你平常時最愛吃的。」

墨緘接過墨霜手裡的籃子，掀開遮布，看到裡面精緻的點心，眼睛笑成月牙兒。

湊過來親了墨霜一口：「二姐最好啦！」

「喲！不是大姐最好了。」墨霜打趣。

「都好，都好！」

「就你貧！」

「阿緘，你這是打哪兒來？一身汗臭不說，身上還髒兮兮的。」墨霜上下瞧了眼，眉都皺成一團了。

墨緘這才注意自己渾身的臟味，立即討好道：「吃完這點馬上就去換了！姐姐們莫嫌棄！」

墨雅和墨霜無奈的搖頭一笑。

墨緘吃了塊點心，自然的道：「大姐訂人家了。」

墨雅聽了臉微微發紅。

「你又打哪兒聽來的消息。」

「那個人是誰？」

「你要做什麼？」

「就問問，大姐就要嫁人了，不捨得。」墨緘兩眼幽幽的瞄著墨雅。

墨雅無奈一笑：「現在只是定下來，還不曾說嫁，再等等吧。」

她才十四，還有時間等。

「大姐不如就不嫁了吧，以後我做了大將軍，我養著你們！」墨緘笑嘻嘻道。

「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墨雅說到這，臉微微一變，沒再往下說，轉了話題：「別貪吃，小心腹脹。」

「無妨，好久沒吃到二姐做的點心。」

墨霜好笑道：「你這段日子是要在京都的，要是愛吃，每日都給你做上一盤。」

「二姐還是不要費這個心思了，二姐還要閨學，要是讓父親知道我為了一盤點心浪費了姐姐的心力，怕是又要挨訓了。」

見墨緘說得可憐，兩人抿唇一笑。

「對了，我從邊關帶回了些小玩意，」說著墨緘拿出戎城附近販賣的精緻首飾，那邊的首飾與京都的大有不同，彼有風情特色。

兩人接地一瞧，滿心歡喜！

「可喜歡！」

墨緘看兩位姐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辦對了！

「喜歡得緊！」

「這東西藏在身上，可是怕父親瞧見了！」墨霜又打趣她。

「咳，」墨緘咳了聲，無奈道：「二姐明知，還打趣。」

……

墨緘認識了兩個人，一個叫江朔，一個叫鄭判。

都是從武官人家裡選出來的苗子，也是墨大將軍特意替墨緘培養的人。

無非就是要激起墨緘的鬥志，別讓這兩個人給比了下去。

三人年紀都相仿，沒有障礙的溝通。

回京都就將兩人拉了出來，又約了京都的玩伴。

「無舟，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江朔和鄭判！」

江鄭兩家都是剛從京都邊城遷進京都，也算是因為墨大將軍的賞識他們兩個兒子而升的遷。

「三殿下！」

兩人面對姬無舟十分的拘謹。

更何況身邊還有這麼多名門世族子弟，他們越發覺得自己的身份不足夠摻和其中。

一群一無拘無束的少年走在皇宮道上，頗為養眼。

本來熱熱鬧鬧的場面，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墨緘刷地回頭，就看到姬無諶身邊的那個褚冶在和一個漂亮少年起爭執。

顯然，那名漂亮少年表現出來的沉穩讓褚冶像個跳樑小丑一樣難看。

墨緘咧了咧牙，「這個褚冶怎麼回事，在宮裡欺負人？」

姬無舟道：「阿緘，這是他們褚家自己的事，別多管閑事。」

「那……」墨緘指著漂亮少年猶豫了好久才想起那人叫什麼：「褚肆？」

「虧了你記得他。」

姬無舟皺起了小眉毛。

要不是印象深刻，一般來說，墨緘不想記住的事，一轉身就全忘了。

姬無舟甚至懷疑墨緘是不是連他們這群人都沒完全記住。

「記得記得。」

「走吧，」姬無舟拉了拉墨緘。

那邊的褚肆像是感受到了一道視線，一轉身就和墨緘笑盈盈的黑眸對上。

褚肆整個人一愣。

連褚冶推了他一把也沒注意，一個踉蹌出去，剛穩住，又往墨緘的眼裡看去，發現墨緘眼裡的笑更盛了。

褚肆心神完全被這個人的笑眼給攫住了。

「褚肆！」

墨緘突然抬起手，大喊了一聲。

褚肆整個人突然就僵硬了！

這是墨緘第一次喊他。

而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沖他招手的歡樂勁讓褚肆臉熱。

因為太過高興，褚肆一張臉綳得緊緊的，同手同腳的轉身，做了他畢生最後悔的舉動。

走掉了！

正要上去打招呼的墨緘，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剛才他那是什麼眼神？

嫌棄她？

墨緘心裡哼哼一聲，她還不稀罕他了！

墨緘立馬黑臉，拉住姬無舟的手憤道：「走。」

「阿緘？」

幾乎被拖著走的姬無舟有些奇怪的皺皺眉。

莫說宮中皇子，一般富家子弟都極為早熟懂事，所以，察顏觀色根本就不是問題。

剛才還高高興興的墨緘突然黑臉，稀奇了！

因為從他們相處以來，墨緘不高興也是笑著的，從來沒有看到她這樣黑臉不高興的。

那小子真那麼重要？

墨緘從一開始的一幕想起，她幾次救他，反而嫌棄她？

什麼人！

一定是對方覺得她太優秀了，所以心裡起了嫉妒。

真是小心眼。

這樣的人，不值得結交。

墨緘越想越來氣。

好不容易想起自己數次接觸過的人，想著要親近親近，哪知那臭小子擺臉色給她看。

呸！

小爺還不稀罕你了。

做了一番心理建樹后，墨緘終於吐了一口氣。

笑臉重新爬上臉。

看到她的笑臉，旁人都暗鬆了口氣。

「無舟，好久沒回京都了，我們去郊外走走……」墨緘把不美好的事拋開。

姬無舟聞言笑著欣然答應，看墨緘的眼神近乎於寵。

……

回到住地褚肆懊悔了好多回。

諸不知，他已然錯過了那種美好的接觸。

如果他們能從這一刻開始，或許後面也不會錯過太多。

這天，墨緘從墨家沙地回城，騎著小駒慢步走在熱鬧的城門直道，一邊朝著認識的商販嘻嘻哈哈的打招呼，順便討個熱騰騰的包子吃，然後牽著馬跑到乞丐旁邊送了一包子，又蹲下來和那乞丐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大堆沒營養的。

小馬駒不耐煩的打著響兒，這也沒能影響她和乞丐南天地北的聊。

「梵音寺？」

乞丐神氣道：「墨少爺，你是不知道，大家都傳苦悲大師法力通天，能知天文地理……」

「呸！」

墨緘很不文雅的吐了一口包子啐渣：「那老禿驢就是個騙子，當年我四歲的時候差點兒被剃度了……你說缺不缺德，咱們墨家就小爺一個獨苗苗，他也捨得下手……」

乞丐聽了，傻眼，然後十分贊同的小雞啄米點頭。

褚肆從文房四寶的寶齋出來，看到的就是如此滑稽一幕。

愣愣瞅著那個沒形象的墨家少年，一身髒兮兮的和一乞丐端一起吃包子，南天地北的聊，頗有種好兄弟共患難的錯覺。

褚肆是早知墨緘和這京都城下的一些小民十分親近，可沒想到她連乞丐都不放過。

不過……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喜歡看著這個人。

不論是在什麼地方，他都能一眼瞧見。

「唔。」

褚肆的注視很快就惹得墨緘回視。

看到褚肆，墨緘眉微微皺起，然後和乞丐說了一聲，牽著小馬朝褚肆走過來。

看了眼他懷裡的文房四寶。

再瞅瞅他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不屑。

「褚肆。」

褚肆看著她，不語。

因為他忘了言語。

本想給他一個機會的墨緘，還綳著臉不說話，心裡那個氣。

罷了。

人家就不待見她。

「你怎麼在這。」

褚肆微微抬了抬手裡的東西。

墨緘點頭，牽馬就走。

臉也跟著沉了下來。

要是褚肆能看到，一定會更懊惱。

褚肆張了張唇，愣是沒叫出來。

因為緊張。

沒想到走在前面的墨緘突然揚起一個大笑臉，回頭看他。

這下，褚肆更緊張得渾身僵硬。

「把你手中的東西先寄放一下，和我去一個地方，就當是還了前面的救命恩吧。」

原來墨緘記得！

褚肆喜不自禁！

「什麼事。」

乾巴巴的問。

墨緘不悅道：「你管有事沒事，跟著走就是了。還是說你想懶賬？真沒想到你會……」

「走。」

褚肆大步朝她走來。

因為走得同手同腳，幾乎是撲著朝她來。

落在墨緘的眼裡就成了兇巴巴的撲向她。

墨緘往後退了幾步。

結果還是撲到了她身上，後背貼著馬肚子。

褚肆一個踉蹌，就撲了墨緘，身子一錯，唇掠過她精緻的臉頰上。

因為太快，墨緘自己都沒感覺到，再加上身上的重力。

可褚肆卻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細膩的光滑，一張臉頓時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