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年縣令

萬年縣衙很是破敗，或許所有衙門為了彰顯自己清正廉明都會顯得破敗一些，至少徐悲歌是這樣認為，進了縣衙直接到了大堂，捕快手持殺威棒站在兩側，正前方坐著的便是萬年縣令，當朝五品大員季世昌。

「威武~」

「堂下何人吶？」季世昌半睜著狹長的眼皮，手裡還端著一杯茶。

「草民徐悲歌！」

「徐悲歌！你痛打良民王二致其重傷，你可知罪啊！」季世昌驚堂木一砸，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吼嚇得一旁的師爺都後退了一步。

「草民何罪之有！那王二醉酒鬧事打上門來，整條衚衕的人都可以為草民作證是那王二先動手打人的！」

「噗嗤！事到如今還敢嘴硬，上刑！」季世昌噗嗤一笑，這小子倒是有些膽色換做以前自己一聲吼堂下之人就該連連磕頭了，這小子竟然還敢辯解，難道那些升斗小民就敢出來為他作證？

「誰敢！」程咬金帶著一隊禁軍闖進衙門，抬腳踹飛了正要行刑的捕快直接走到季世昌身旁將他提了起來。

「盧國公！萬年縣縣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季世昌凝眉，他雖然只是五品但好說歹說也是皇帝腳下的京官。

「跪下！」程咬金一腳踹在季世昌腿彎處，隨後自己也向著門口跪下，直到一位老太監拿著一卷金色的捲軸走進。

「聖旨到！徐家小子徐悲歌，品行兼優、博學多才.......今特封為平安伯，欽此！」

「大侄！還不接旨！」程咬金朝徐悲歌腰上捅咕了一下。

「草民接旨！謝陛下隆恩！」

「往後不可稱草民了，要稱臣！」老太監笑眯眯的將聖旨交到徐悲歌手中，也沒多留帶著禁軍走了。

「這小小萬年縣，何時可以給伯爺上刑了！」程咬金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季世昌。

「請盧國公不要阻礙審案，本官何時說過要上刑了！」季世昌坐回椅子，實則心裡慌的很打死他也沒想到徐悲歌身後靠山是程咬金，甚至陛下還封他為伯爺這還怎麼審！

可案子已經開始，季世昌相當於將自己架在了這裡，審了，得罪程咬金甚至是陛下，草草結案自己面子全無往後再無威嚴。

「怎麼，萬年縣審案子只要被告來，上訴狀之人呢！」程咬金冷喝道。

「去，將王二帶來！順便去找人證來！」

「大侄，伯爺上堂可以坐著，咱們慢慢等！」程咬金搬來兩把椅子，兩人翹著二郎腿坐了上去。

直到此時徐悲歌才反應過來，本想著叫程咬金來平事沒想到陰差陽錯給自己混了個伯爺的爵位，這一下子自己不就在長安城站住腳了嘛。

「大侄，跟叔說說事情經過，你的性子為叔再了解不過怎麼還打了人了？」程咬金大聲說道。

「我打那人是季世昌的大舅哥，起因是那王二看上了我府上的丫鬟上門搶人，小侄本不想發生爭端，可那人一口一個爺爺自稱，小侄又想到陛下和程叔都叫我侄兒，這簡直是騎在陛下頭上拉屎，小侄怒上心頭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什麼！這可是欺君之罪！」程咬金刷的一下站起身子怒視著季世昌。

就在此時渾身纏著白布的王二以及兩個衚衕里的鄰居被帶了過來。

「證人原告都在場，王二徐悲歌兩人起了個人爭執，王二有錯在先，徐悲歌動手在後但傷人同樣有錯，兩方責任相同俱都無罪此案告結！」季世昌一拍驚堂木就要退下。

聽徐悲歌所言季世昌想起了幾天前朝堂上發生的一幕，此時才是越看越眼熟這就是當天陛下下了密旨要找的孩子，雖不知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下朝後百官多有猜測，沒準是陛下早年在外遺留的私生子，想到這裡季世昌那還敢審案一心想早早結案然後入宮請罪。

「你想就這麼算了可不行！這王二一無官階二無爵位打上伯爺府強搶民女，此乃以下犯上！」程咬金大吼一聲拉住了想要退到後堂的季世昌。

「此案已結！無需再審了！」尉遲恭走了進來。

「尉遲黑子！你這是甚意思，大侄子受了委屈就這麼揭過了？」程咬金如同怒目金剛般瞪著尉遲恭。

「不是揭過，而是有新案子要審。」尉遲恭冷笑一聲從袖子中掏出聖旨遞給了程咬金。

「季世昌自上任來與王二等人勾結，強搶民女二十八人、侵佔田產三處、房產二十一座、草芥人命無數，著一切有關人等奪職下獄，待刑部審問結束秋後問斬，欽此！」程咬金大聲念出了聖旨內容。

「還愣著作甚！全都拿了！」尉遲恭手一揮幾十名禁軍衝進來，在場捕快包括師爺及季世昌等人全部被捆了起來，如同一條長龍般被壓了出去。

「季大人可真是娶了一位好娘子，惹得全家都要進大獄了！」徐悲歌起身朝季世昌笑了笑。

「休要得意！一切因果皆有天定，是吉是凶還未可知！」季世昌咧嘴一笑，並沒有大禍臨頭的樣子。

「這老頭倒是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嘴硬，皇帝要殺的人誰敢救！」徐悲歌有些摸不著頭腦。

「行了！大人辦事你個小屁孩子摻和什麼！回家呆著去！」程咬金朝徐悲歌頭上打了一下。

「今日多謝兩位叔叔了，改日小侄必登門拜訪！」徐悲歌行了一禮大步離去，莫名其妙安了個爵位也好，至少以後也算公家人誰敢為難他。

「唉。」尉遲恭看著徐悲歌離去的身影嘆了口氣，季世昌有罪已是板上釘釘，但他是太上皇老臣，能不能殺會不會殺還另當別論，畢竟陛下一直覺得愧對太上皇，若是太上皇開口這人還真不好殺了。

徐悲歌回府時已經天黑了，虧了有兩個鄰居一起走不然他還真不敢走這漆黑狹長的小衚衕，也許是以前被打劫過，徐悲歌對這種小衚衕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到了家門口拐角處，徐悲歌只見自家院門前掛著兩個紅燈籠，一股久違的肉香傳來，門口還有極深的馬車印子。

「老黃老李你們慢走，明天跟大家知會一聲後天晚上都上家裡來吃飯，來者不拒！」徐悲歌咽了口口水推開門大步跑了進去，來這裡住了這些日子附近的鄰居都挺不錯的，至少自己剛剛被亂軍洗劫的時候是靠著他們接濟才活下來，如今有了錢自然不能忘了他們。

「草民恭送伯爺！」兩人行了個禮滿臉欣喜的跑回家了，他們這裡也算是長安城的貧民窟了，也只有過節的時候才能吃肉打打牙祭，如今一想後日能吃上肉激動地都睡不著覺。

院子正中間支著一口大鍋，老黃正蹲在鍋旁拿勺子攪著肉湯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小魚兒則是躺在一口大箱子里滿臉享受不時伸手從身下掏出一個大元寶親上一口。

「少爺回來啦！不不不，伯爺回來啦！」小魚兒率先發現了徐悲歌的身影，不過還是捨不得從大箱子中出來匆匆打了個招呼就再次躺了下去。

「斯哈斯哈！快停火，再煮下去這肉就要爛了！」徐悲歌從鍋里挑起一塊肉直接放進了嘴裡。

「少爺不懂，這爛肉和飯才是一絕啊！」老黃做了個很爽的表情。

「隨你歲數大了牙口不好確實得吃軟的，不過那九環大刀是怎麼回事，早就看出你會武當初亂軍洗劫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出手啊！」

「淺會一點三腳貓功夫，亂軍洗劫只取錢財沒動少爺一根毫毛，不值不值！」老黃擺擺手不知從哪掏出一碗米飯澆上一碗肉湯開始大口往嘴裡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