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為他哭泣了。韓筱夜覺得自己好不爭氣，在他面前哭得唏哩嘩啦的，好丟臉啊！她是怎麼了？就這麼擔心他的傷勢嗎？不，她才不擔心他，他只是內疚罷了……她沒要他救她啊！誰要他多管閑事救她，她隱藏了真性情欺瞞他八年，在他面前演戲了八年，還做出一連串激怒他的事，他憑什麼好心的救他啊？現在可好，他的右手骨折，打上古膏，必須在家休養，她被媽媽命令搬回唐家照顧他，除了上課外，她哪裡都不準去，就連打工也不行。雖然說在唐家住可以洎上一筆開銷，化解了她去派對打工，做一天就落跑，沒拿到薪水，生活費沒有著落的窘境，但沒人會嫌錢多的，想到未來的日子她不能打工，一張張可愛的鈔票離她那麼遠，她就覺得很哀怨。但她也只能認了——他救了她，她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事，在他的傷勢恢復正常之前，她就忍耐一下吧！也因為這件事，她被她媽媽罵到臭頭，只差沒要她切腹自然以謝罪；反倒是唐叔叔和唐阿姨心胸寬大的不怪罪她，讓她覺得好生安慰。不過也只安慰到她一點點，唐叔叔要上班就不用說了，唐阿姨竟要拿說不能待在家裡當他們的電燈泡，把她媽媽帶出雲參加什麼活動，於是白天的時間，她都必須和唐浚恩單獨相處。讓她死了吧！他竟然要求她不準編辮子，不準穿俗斃的圓領襯衫和窄裙來污染他的眼睛，害唐阿姨誤以為她是女為悅己者容。他還仗著受傷，不能用右手吃飯，盡情的使喚著她——「喂我吃。」唐浚恩右手肘打著石膏，生活起居只能依賴她，還可以盡情使喚她，真是享受啊！她為他煮了他最愛吃的紅糟肉飯，這是享受；他合理化建議她喂他吃飯，順便朝她放電，電得她滿臉通紅，這也是享受。韓筱夜被電得心臟漏跳了一拍，自他對她霸道的說，她本來就是他的這種話后，她就老是被他牽著情緒走，很在意他每個細微的反應，就連他現在有意無意朝她微笑放電，她也無力抵擋。「這裡沾到了。」唐浚恩吃凈湯匙里的飯，故意舔她沾到醬汗的手指，這更是享受。色狼！韓筱夜連忙抽回手，她受夠他近乎**的捉弄，她拚命告訴自己這是他的陷阱，她害他受傷，接下來他一定會整死她的，她不能上當！「我還要吃。」唐浚恩像個高傲的王子，又像個彆扭的男孩，以命令的語氣要喜歡的女生喂他吃飯。韓筱夜沒好氣的繼續喂他吃，他的吃相真斯文，細嚼慢咽的，他的唇好性感，接吻的技巧真好……呸呸呸!她幹嘛想到這裡，可是喂男人吃飯還是她頭一遭，她當然會胡思亂想，說真的，也只有情侶才會這麼餵食吧……她喂得頭愈來愈低，曖昧的氛圍漲滿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該看他的俊臉、他的唇，還是他的胸膛……唐浚恩享受著她的餵食，分心的看著她微紅的臉蛋，低垂的眼睫毛，還有舉高餵食他的細細小手，恨不得口中吃的大餐是她。但，不行，他不能嚇壞她，他現在只能卑鄙的以受傷之名留住她。她撲簌簌的眼淚折騰著他，他捨不得看她哭，卻也撼動了他。她這是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八年前他欺負她，卻從沒看過她哭過；然而這次她居然哭了，哭得像個淚人兒，讓他好想知道她是因為擔心他才哭的嗎？八年前他很確定她是喜歡他的，因為她說她要對他很好很好，小女生的心情是藏不住的，那現在呢？他不確定了!他惶恐了!他不希望這段感情只有他單方面的相思，他也想要她的心，他希望她下只是表面柔順的聽從他，他要她心理只有他，死心塌地的對他——他該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勾引她、軟化她，對她用盡心機夠不夠？突地，韓筱夜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因為手機靠近他的位子，他早一步替她接起，想遞給她，卻在看到螢幕閃著男性名字時改變了主意。「喂。」喂什麼喂，他是沒看到手機的主人就站在他面前嗎？韓筱夜瞠大眼看著他擅自幫她接聽電話，催促道：「把手機還我!」唐浚恩視若無睹的走遠，封方是個男人，他怎麼可能把手機交耛她。「筱夜很忙，她在喂我吃飯。」「唐浚恩!」她發飆了，什麼喂他吃飯，正確的說法該是他受傷了，她不得不喂他吃飯，他根本就是存心誤導人!唐浚恩任她急到跳腳，繼續說著氣死她的話。「我跟筱悠是什麼關係？」光是這句充滿敵意的問句，就足以證實這個男人喜歡她。「我是她的男人。」他驕傲的宣示，聽得封方感到青天霹靂。韓筱夜也硬生生倒抽一口氣，像是把這輩子的氣全都用完了，整個人軟弱無力，哀怨無比的蹲在地上。太過分了，打電話來的不知是誰，但她的一世清白都被他毀……「拿去!」韓筱夜的臉頰冰冰的，她氣嘟嘟的搶過手機接聽，螢幕上卻顯示著結束通話。「都耩完了，還拿給我有什麼用？」她噘著唇，按著鍵，想看看那個誤會的人是誰。「是林同學打的！」「他喜歡你。」四個字說得他咬牙切齒。「他是喜歡我沒錯！」不過她只當他是同學，但她不會笨到跟唐浚恩說。「他對我很不錯，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讓他常當我的男明友。」男朋友？！唐溶恩慍怒道：「你是我的。」他想說的是，她是他的童養媳嗎？「我可不承認我是你的！」斡筱夜想了—整晚，想著他為什麼會說她是他的，真的是在對她示愛嗎？但最後她歸咎於他對她只是佔有慾，把她當成是他個人的私有財產。她才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神經錯亂到愛上她，這麼想著，她也比較安心，不會像上次一樣的心慌意亂。唐浚恩沒說話，逕自倒了杯水喝，他絕不是認同她所說的，而是懶得理她。對，他懶得理她，分明已認定她是他的，且不管她說什麼，她都沒有上訴的機會！韓筱夜跳起身，雙手叉腰怒道：「你是野蠻人啊？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我是野蠻人？」唐浚恩挑眉，「好，那我就如你所願，做些野蠻的事吧！」「你想斡嘛？」開始了嗎？他要開始欺負她了嗎？韓筱夜住後退了一大步，擺出降魔招式。唐浚恩笑了，真覺得她這副惶恐的模樣好可愛，他忍不住向前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流露出對她的呵護。「筱悠，我要對你愛的凌虐。」愛？的？凌？虐！韓筱夜的臉蛋炸起一朵朵紅暈，那是什麼鬼束西啊！反正肯定跟愛沒有關係，這傢伙向來沒什麼愛心。「唐浚恩，想虐待我、欺負我、欺負我就直說，不要加什麼愛不愛的，噁心死了！」唐浚恩笑得很微妙，豎起食指搖了搖：「你不知道多了個愛字，意義就不同嗎？」哪裡不同了！韓筱夜真的很想把她聽過的髒話一口氣飆出，但她的心臟卻撲通撲通跳得好快，她似乎很期待他愛的凌虐？韓筱夜這幾天天睡得極不安穩，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很怕他使出什麼整人招敷。唔，沒有，她還以這他會使出很多花招來欺負她，整得她生不如死；但好幾天過去，他什麼動作都沒有，只要求她租一堆新片子回來看，或是要她打電話叫披薩。或是飲料外送，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陪他看電影、吃東西。封了，他還曾發神經的甜訂了一大束紅玫瑰，讓她插在花瓶里美化室內，不過那不重要，重點是這段日子她遇得很悠閑——他沒有凌虐她，相反的他很寵她。偶爾看到很悶的電影時，她還會不小心靠苦著他的肩膀睡著，醒來時就看到她躺在他的大腿上……哦～他的大腿真好躺，她睡得，他所謂的凌虐是在誘惑她嗎？韓筱夜的心跳加速，捧著臉頰感到好害羞。「筱夜，幫我洗頭髮。」「不是洗澡？」真的只是洗頭而巳？他的大腿都那麼迷人了，其它部分一不定期更可口……不，她要振作啊！少胡思亂想。唐浚恩朝她性感一笑。「你想幫我洗澡，我也不反對。」韓筱夜的臉氣到變紅又變青。「王八蛋！」她從浴室拿了洗髮精就往他身上砸去，可惜沒砸到。接下來她認命的幫他洗頭，浴室雖然不小，但他們孤男寡女處在裡頭，難免還是讓她覺得氣氛很不對勁，她連耳根子都染紅了。「電影好看嗎？」唐浚恩閉目養神，享受著她的頭皮按摩，卻突然問道。「嗯。」「披薩好吃嗎？」「嗯。」「玫瑰花美嗎？」他還特別附上卡片，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她最好心存感動。「嗯。」「那好，看到你很滿意我們的約會。」「約會？」韓筱夜錯愕地道，每天都陪他看電視兼吃吃喝喝的，算是約會嗎？唐浚恩白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會花時間陪你看電影，又買花送你嗎？」他的手受傷，開車出門不方便，又有一堆文件等著他看完，在家裡約會當然是最符合經濟效益的。「這像哪門子的約會啊！」韓筱夜好嘔，真不知道是在氣他的自以為是，還是嫌他不夠浪漫，他沒說那束玫瑰花是送她的，所以她直接拿去插到花瓶里，真浪費！唐浚恩看她鼓起雙頰生氣，故意把泡沫抹在她的下巴上。「筱夜，你長鬍子了。」鬍子？韓筱夜從鏡子里看到下巴一片泡沫，哇哇大叫道：「臟死了！」立刻伸出沾滿泡沫的雙手往他最引以為傲的俊臉抹回去以示報復。唐浚恩連忙閃過她的魔爪，直往後退。「筱夜，夠了！」韓筱夜玩瘋了解，拿起蓮蓬頭對準他真噴。「看你往哪逃！」唐浚恩側過身閃躲水柱，朝她吼道：「你噴到我的手了！」韓筱夜嚇了一跳，這才發現玩笑開大了，他打著石膏的手可是不能沾到水啊！她連忙把手洗乾淨，再關上蓮蓬頭，擱在洗臉盆上，靠過去仔細察看報他的手肘。「好在我有用塑膠袋套著，不然就完蛋了……」她嘀咕著，沒發現她剛剛關蓮蓬頭時不小心噴出的水柱灑濕了上身，水氣緊黏著她窈窕有致的曲線。這種美景讓唐浚恩看得心猿意馬，喉頭難耐的滑動著。「筱夜……」韓筱夜抬起頭，見他一頭短髮都是白色泡沫，倍感好笑的噗哧笑出聲。「哈哈，你是白髮老公公……」「好啊！你敢笑我？我要懲罰你！」唐浚恩抬高她的下巴，用力一啾她甜美的唇。「你怎麼可以……」吻我！韓筱夜惱怒地想罵他，一張開小嘴反而被他趁虛而入，滑溜的舌撬開她的貝齒深深探入，無賴的卷著她的小舌恣意纏綿。「唔……」在浴室接吻真不浪漫……她想這麼抱怨，想再嘲笑他，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他熱烈的吻著她，吻得她渾然忘我，身子虛軟，只記得攀上他的臂膀回吻他。感受著他們之間超強的電力，無論她怎麼想抗拒他，她還是情不自禁了。「筱夜、筱夜……」唐浚恩邊吻著她，邊在她的唇畔輕喃著她的名。這些日子以後，他想著該怎麼得到她的心，該怎麼扭轉他在她心目中惡劣的形象，他用最讓她感到笨拙的方式來追求她、討好她，或許一點都不浪漫，但他已經很努力地釋出他對她的誠意了。他從沒花過心思陪伴一個女人，就算曾經交過幾任女朋友，也從來都是處於被動；但他樂得討好她，每分每秒都想和她黏在一起。他喜歡她早上醒來時，那副還沒睡飽的愛睏模樣；他喜歡他稱讚她煮的飯很好吃時，她露出的甜甜笑容；他喜歡她年電影看到睡著，把頭靠在他肩上，然後傾倒在他的大腳上流口水的模樣，光是看著她毫無防備的睡相，就算他的腿被她躺得再麻，他也覺得很幸福。他對她的愛越來越無法自拔，比八年前更深、更濃……「筱夜……」忍不住地，唐浚恩托住她挺俏的臀，貼向他僨起的男性熾熱，喊著她名字的嗓音有著濃濃的。他想要她……她怎麼能認為自己愛上他了？「不可以！」韓筱夜害怕地推開他，她不可以愛上他！當著他流露**的臉，她逃出浴室，她用力催眠自己——她不愛他、她不愛他、她不愛他……對，她並不愛他！韓筱夜決定反抗他愛的凌虐，她要以實際行動來證明她並不愛他。今天她媽媽剛好沒被唐阿姨拉出門，就待在唐家，她樂得不用伺候他，可以抽空參加班上同學安排的聯誼。從她十一歲起暗戀他，在十二歲時成為他的童養媳后，她的世界就繞著他旋轉，眼裡只看得到他、戀慕著他；但他心想，只要她現在多多結交異性朋友，也許就能從愛上他的迷障里清醒過來。近中午時，她趁著唐浚恩在書房辦公，溜到玄關想出門。「筱夜，你要上哪去？」她身上是有裝追蹤器嗎？他怎麼會知道她要出門？韓筱夜轉過身，沒好氣地道：「我要去聯誼。」唐浚恩沉下俊臉，昨晚看她講電話偷偷摸摸的模樣，提到今天中午要出去吃飯，沒想到她竟想偷偷背著他去聯誼，她是被那個吻嚇到了嗎？不可以！當時那句話害得他只能飽受之苦，直接以沖冷水來療傷。「聯誼？你這樣腳踏兩條船不太好吧？」「我哪有腳踏兩條船，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船！」他又擺出這種她是他的霸道態度了，她要的可不是他的佔有慾，她要的是……哎呀！她在想什麼，反正她就是要去聯誼，他管不著！「我不是你的船，但昨天你明明很享受那個吻，你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唐浚恩擺明存心刁難。「那是意外，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誰教你要誘惑我！」韓筱夜強辯道。「筱夜，是你誘惑我才對……」唐浚恩看她的眼神流露出曖昧。韓筱夜臉爆紅，昨天她逃回房間后，才發現她衣服都濕了，難怪他會色心大發，「我不想跟你討論船不船的問題，我照顧你好幾天，總該有權利放假一天吧？我要去吃大餐、我要去玩樂，我要別人伺候我……」「好，我伺候你。」為了阻止她去參加聯誼，認識荷爾蒙作祟的男性動物，唐浚恩咬牙說了，就算淪為她的僕人也甘願。「什麼？」韓筱夜的下巴都快掉下來，她有聽錯嗎？唐浚恩半眯著眼，神情再認真不過，「今天是你的休假日，我當你的男朴，讓你盡情使喚我」「真的嗎？韓筱夜心動了，她可以使喚他這個大少爺，讓她把他整得慘兮兮也無怨無悔嗎？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耶!錯過可惜。「你中午想吃什麼，我煮給你吃。」」我要吃滿漢全席。」「……」她沒看錯，他大少爺的額上畫下三絛黑線。「很難嗎？」韓筱夜發出如女王般的呵呵笑聲。「那牛排好了。」唐浚恩笑得很勉強。群聊社區歡迎你~「那就來盤炒飯好了。」韓筱夜發出特赦令，牛排對他這個大少爺來說，太難了。唐浚恩終於沒意見了，第一徊反應卻是爬上三樓。「你要去哪？」臨陣脫逃嗎？「上網查資料。」「哈哈！」韓筱夜差黠沒笑到在地上打滾，很好，他要煮飯耛她吃，她就等他出糗吧！可其興奮的心情維持沒多久，她又安靜下來。韓筱夜，你不是要去聯誼嗎？可是……她更想看他怎麼出糗，封，她只是想看他出糗而已，沒有其它意思……韓筱夜該有的理智被一盤炒飯戰勝了，她坐在餐桌等候好一會兕，才看到他抱著一疊列印稿下樓，炒個炒飯得好慎重，也因為他只有一隻手能活勤，炒起飯來慢吞吞的，她等得都快餓壞了。她索性到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想著他的耐心應該很快就會用完，想著他只是嘴巴說得好聽，怎麼可能會放下身段為她下廚，還充當男僕伺候她？他很快就會放棄的！「這是什麼？」韓筱夜不經意從沙發縫隙里發現一張卡片，拿起來看，上頭是唐浚恩蒼勁有力的字跡，她愣了愣，唇角微微揚起。「筱夜，來吃飯。」韓筱夜回過神，連忙把卡片藏在桌墊下，然後故意板著臉，就怕她臉上的喜悅表現得太過明顯。「真的炒好了嗎？我才不信！」然而她在心裡默念了一百遍以上他會放棄的話語．全被她眼前所看到的那盤炒飯給推翻了……是的，他炒好了，花了兩小時在廚房賣命，俊頰還滑下汗水。她看得很感動，這是八年來他第一次為她做的一件事．這讓她的心頭熟烘烘的。「真的炒好了耶……」好神奇，好像是在作蘿。「可是為什麼飯粒是黑色的？唐浚恩俊臉微窘。「那是醬油放太多了……」韓筱夜本想再挑他毛病，但一看到廚房裡扔掉的炒飯，便捨不得再說什麼，他已經很努力了。她拿著湯匙攪和著炒飯，埋藏有玉米、火腿和蛋，雖然看起來有黠炒過頭，但聞起來很香。「筱夜？」唐浚恩看著她動也不動，還以為她吃不下去。也對，就算他住在外頭，習慣自己洗衣服、做家事，可他也習慣吃外食，從來沒有下廚的經驗，她哪敢吃他煮的東西。他不該誇下海口說要煮給她吃，賣相這麼難吃，他怎麼能要她吃？「筱夜，別吃了，我去叫滿漢全席的外送給你吃好嗎？」只要她別去聯誼，她想吃什麼山珍海味都行。唐浚恩一踏出廚房，韓筱夜便開動了——這是他辛苦炒出來的炒飯，她不想扔入廚房裡。「好吃耶……」吃了一口，她驚訝道，真的，味道還不錯，雖然有點咸，鹹得讓她很想哭……她又吃了一口，鼻酸的哽咽道：「真好吃……」捫心自問，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的用心，她都沒看到嗎？他用著很彆扭、很不浪漫的方式追求她，她剛剛還在沙發縫隙里找到他夾在玫瑰花束里的卡片……筱夜，希望你喜歡我送的花，希望你快樂。他沒有說甜言蜜語，他只要她快樂，單單一句話就讓她的心裡暖暖的，他已經不再是八年前那個小惡霸了，他是個拚命對她示好，想扭轉他在她心目中只會使壞欺負她形象的男人。「好好吃……」她邊吃邊抽噎的哭了起來，粒粒美味的飯粒讓她感動得暖和了心，不知不覺間，她吃了半盤以上。唐浚恩叫完外送后回到餐廳，就見她一邊吃著他的炒飯，一邊哭得梨花帶雨，臉色都鐵青了大半。她這個傻瓜，他不是要她別吃嗎？瞧她吃到哭出柬，一定是很難吃！「別吃了！」他抽走她手上的湯匙，硬是把她拉雕座位，再拖到流理台前，按下她的脖子命令道!「快吐出來，吐出來就沒事了！」吐出來？韓筱夜吃得好端端的，突然被他硬拉到流理台催吐，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唐浚恩更是心急如焚。「肚子很痛吧？我幫你催吐，吐出來就沒事了！」肚子痛？韓筱夜摸不著頭緒，見他還真的想把手伸入她的咽喉催吐，她連忙抓緊他的手。「唐浚恩，你到底在搞什麼？我幹嘛要催吐？」把吃入胃裡的食物催吐出來，也是很痛苦的好不好！「不吐出來，要是吃壞肚子，得了腸胃炎怎麼辨？」她那邊吃炒飯邊哭的畫面深植他心中，唐溶恩冷靜不下來，字字說得戰戰兢兢，就怕她晚一步催吐，會痛苦到褂急診，躺在病床上。「腸胃炎？」她愣了愣，睜大眼看著他冒汗的鼻前，他是真的心慌了。「你忘了吃遇酸掉的壽司，得到腸胃炎的事嗎？」他可禁不起再來一次的折磨，他不想再看到她那麼痛苦了，他會很心疼、很心疼……韓筱夜看著他擔憂的表情，是那麼毫不保留地流露著他對她的開懷，她的心更暖了，比剛才更想哭了。「很好吃。」「什麼？」這三徊字來得太意外，讓唐浚恩很錯愕。韓筱夜含淚的笑了。「我說很好吃。我是因為太好吃才哭的，大笨蛋！」原來他一直感到很內疚，把她得過腸胃炎的事牢牢記到現在；原來他當時會慘白著臉，是因為他太害怕、太擔心她。這個事實就像是逼迫她勇於面對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無法再催眠自己並不愛他……她愛他，她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