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渣男?
盛蘭公主頗為嫌棄地看著眼前的片肘子湯麵,小攤周圍人聲嘈雜,隔壁桌一個大漢頂著一個碩大肥胖的身子往小杌子上坐下,小凳子不堪重負發出「嘎吱」聲響。
桌面上一層厚厚的油垢,盛蘭的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噁心死了!你自己吃吧!」
盛蘭小聲朝何公子嚷嚷著。
「哎,客官讓一下,誒!謝謝您嘞!姑娘,牛肉湯麵兩碗!請享用!」
打著赤膊的攤主端著兩碗熱騰騰的牛肉湯麵放在盛蘭和何公子面前,阻止了盛蘭要離開的路,湯麵上飄著青翠的蔥花,牛肉切得整整齊齊碼在面上。
何公子用帕子擦乾淨了一雙快遞,從自己碗里一翻,夾出湯下攤著的荷包蛋,放在盛蘭碗里,荷包蛋被筷子輕輕夾開一個縫,牛肉湯水全浸潤進去,吸得飽飽的。
何公子將擦好的筷子遞給她,又拿出帕子在盛蘭桌上將油漬擦了一遍,將臟掉的帕子放在自己腳邊,又拿出兩張新的,擱在盛蘭桌上。
「吃吧,這家攤子便宜又大碗,肉放起來都是很頂的,骨湯熬得也是真材實料,味道極鮮,你試試看。」何公子說道。
盛蘭輕輕哼了一聲,拿起筷子要吃。
「好嘞,客官慢走,兩碗牛肉麵,四十個銅錢。」
掌柜們吆喝著,身邊的說話聲、笑聲甚至於謾罵聲都不絕於耳,地上還有孩子不愛吃偷偷扔掉的青菜。
盛蘭睜大眼睛瞪了何公子一眼:「好啊姓何的,就二十個銅板你就把我打發了?你覺得我就值這點錢?!」
「公主,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這是你自己說的。」何公子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好吃的東西不一定就得花大價錢去買,公主,你雖然生在民間,但也是錦衣玉食,恐怕從來沒有體會過尋常人家的衣食住行百態吧?不過,你也不需要體會。」
話說完,他自己拿了一雙筷子,和著牛肉夾起一大口麵條放進嘴裡,又忙喝了一口熱騰騰的骨湯,冒起的熱氣將他俊秀的面容都模糊了。
盛蘭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吃了起來。
「不行,你可不能就這麼把我打發了。」盛蘭啃了一口蒜,不情不願說道:「吃完怎麼說都得再加幾串冰糖葫蘆。」
「行!」何公子將一碗面呼嚕完了,很乾脆地露出笑容,道:「一串冰糖葫蘆兩個銅錢,盛蘭公主真是好養活。」
「你!」
盛蘭公主把最後一口面吃完,覺得喉嚨順著到肚子的胃腸都暖暖的,一碗牛肉麵貼肚,人也很是舒服。
她斜了何公子一眼,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吃糖葫蘆,你必須給我買。」
「真是個姑奶奶。」何公子起身走了,步伐不快,有意等著盛蘭。
盛蘭找到一個冰糖葫蘆攤,徑自拔了十幾串,指著何公子,說道:「他付錢!」
何公子從荷包里拿出一兩銀子,直接遞給賣糖葫蘆的。
糖葫蘆的小哥是個實在人,看著這一塊銀子有些愁,道:「公子,您先等一下,我去隔壁店裡給你換錢。」
何公子擺了擺手,道:「不必了,難得我身邊這位姑娘高興,就當你的小費了。」
「這……」糖葫蘆小哥一愣,馬上笑道:「祝公子姑娘甜甜蜜蜜,長長久久,早生貴子!」
「這話說得好。」何公子笑看了盛蘭一眼,意味不明地說道。
「早生什麼貴子?誰要跟他生了?莫名其妙!你會不會說話!」
盛蘭翻了一個白眼,轉身走了。
那糖葫蘆小哥目瞪口呆,「您這還不是未婚妻呢?」
何公子看著盛蘭的背影笑了笑:「姑娘家的臉皮薄。」
「走不走?」盛蘭洋山走了幾步看何公子沒有跟上,自己倒是重新走了回來,說道:「我還想吃甜湯,還要買首飾,你得跟著提東西!」
「嗯。」
兩個人走在街上,俊男美女難免惹得人駐足觀看,盛蘭自己倒是無所謂。
「說句實在話,你不是一直傾心你那表妹么?不是之前你那兩面三刀貪圖富貴的父親討好我的時候你死都不從么?不是成天給我甩臉色么?怎麼現在這麼殷勤?」
盛蘭看著一套紅寶石頭面,這頭面做工精緻,艷麗活潑卻又不失端正。
頭麵店的掌柜忙介紹道:「姑娘真有眼光,這可是店裡新貨,這剛拿上來您就看到了。」
「行了,給我包起來吧。」
「好嘞!」掌柜喜出望外,本來看他們兩個年輕人必然還要思索一番,沒想到這麼乾脆就把東西買了。
「等下!」盛蘭公主頓了頓,問道:「多少銀子啊?」
那掌柜的回:「一百二十兩銀子,但姑娘若是要,我們就吃些虧,一百兩給您了,算是討個好彩頭。」
「一百兩。」盛蘭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笑道:「那不要了,這頭面也沒那麼好看,我家中多得是,這根本不值一百兩。」
「誒,小姑娘,您這是要講價啊?我們這可不興這麼講,一百兩這種品相的紅寶石可是難得了,你出去外頭看看,誰還能賣我們這麼實惠的價格。」掌柜說道。
「那行,我們就先到外頭去看看。」
話說完,盛蘭就拉著何公子的手走了。
「嘿?」那掌柜的目瞪口呆,走到門邊「呸」了一聲,「從來沒有遇到這麼不要臉面的!」
盛蘭拉著何公子拐進另外一條巷子里,這才停了下來,並排同何公子有些,沉默不語。
「那紅寶石頭面很好看,紅色趁你,可惜了。」何公子嘆了一聲,道:「你以為我沒錢?」
盛蘭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何公子笑出了聲,心情十分愉悅,道:「看來是真的,怎麼,還沒嫁到何府,就已經懂得給夫家省銀子了?公主可真是有做賢妻良母的資質。」
盛蘭哼笑了一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何府是什麼處境,你自己現在身上又沒有什麼官職加身,一切都得靠你那大理寺卿的爹,你這不受寵的嫡子可比誰都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