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人的小心機
馮宇從床上扭過頭可以看見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快指向九點了，七點半曾經醒來過一次，又睡了一個回籠覺，頭腦中還殘留著剛才做過的夢。
「差不多，該起床了。」伸了個懶腰，馮宇起身下了床。
拉開窗帘，強烈的陽光照射進來。由於別墅建在湖畔，所以視野中綠色特別濃郁，眼前就是碧綠清澈的湖水。
由於昨晚心情愉悅，加之睡眠十分充足，所以馮宇感覺頭腦特別清醒、身體十分靈活，全身似乎都變得輕鬆起來。
換上衣服來到客廳，看到雅意正在擺放碗筷。桌上放著紅薯、雞蛋、玉米，佳期端著一盆豆漿從廚房出來，「起床啦，快嘗嘗我做的早餐。」
「好啊。唉，佳期呢？」
「她在浴室洗澡。凌風，出來吃早餐！」
凌風從陽台走了過來，「雅意吧，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飯，也不讓人幫忙。雅意你儘管放心~做飯沒人跟你搶~」
「哈哈，遂了你的願。」雅意笑嘻嘻。
說話間，佳期也從浴室出來了。佳期其實沒有清晨洗澡的習慣，但她想在馮宇面前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曾經聽說過一句話，如果真的愛他，就不會容忍自己身材庸腫肥胖。佳期清潔完身體又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立刻神清氣爽起來。
早餐雖然都是簡單的食物，但是味道非常可口。大家互遞食物，頗有分餐而食之感。
吃完早餐后，四人決定去附近的小山上走走。四人帶著愉快的心情走上了一條緩坡路。不久，道路前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其中一條坡度較大的岔路通向一座稍高些的山丘。
稍作猶豫他們選擇了這條比較陡的岔路。
不知名野花的蔓匍匐在山路旁，時而蜿蜒於樹榦之間，時而纏繞於突起的岩石，不多的幾朵淡粉色的小花輕輕點綴在綠葉中間。芒果樹矗立在傾斜的山坡上被初升的旭日染成緋紅色。山間繚繞的霧靄在朝霞的映射下一片一片地消散而去。
清晨的空氣真是難以想像的清新，終日伏案的頭腦也似乎清醒了許多。
道路的一邊是一條纏綿的小河，河水的盡頭便是別墅門口的湖泊。水域的中途有一個小小的淺坑，一棵樹在水面形成一片不小的陰影，這正好為小魚搭建了一個難得的棲息場所，透過清澈的水面可以看到一條一條的小魚正張著嘴蠢蠢欲動。
凌風說：「多虧了馮宇，給我們找到這麼漂亮的地方度假。」
「哪裡的話。我自己也想放鬆一下。」馮宇笑意盈盈又找補一句：「人多熱鬧嘛。」
「馮宇，你說的是真心話嗎？」一瞬間，雅意眨巴著大眼睛挨個掃過馮宇和佳期，「來，凌風，咱不理他們。比賽看誰先到山頂！哼！」說罷拉著凌風就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她總是這麼孩子氣。你別介意。」佳期搖了搖馮宇的手。
「大概是覺得我把你搶走了。」馮宇朝她擠眉弄眼，佳期作勢錘了他一拳。
山間不時出現的鳥叫為這個清晨增添了幾分原始的迷人氣息。早晨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仍然沿著山樑的輪廓徘徊，因此，被日光照射到的斜面和陰影中的斜面之間的界限非常鮮明。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山上不同高度的地方，秋色的深淺也是有差別的，山頂上已經悄悄地覆蓋了一層灰暗的枯黃之色。
河面上漂浮著幾片枯黃或者紅色的葉子，那一定是從山頂上漂流下來的。
此時的佳期化著淡妝，微笑時露出的小巧整齊的貝齒，還有那閃爍的眼波，不禁令身邊的馮宇有幾分心動。他順手從樹上摘下一個風乾的果實拋向水面，魚兒圍攏了過來，嗅了嗅卻不吃。
但是，馮宇心底還是感覺到某種不滿。
等他們慢吞吞抵達山頂時，雅意和凌風已經休息了好半天。這裡視野開闊，雖然有點冷，但好在陽光很好。
找了塊平坦的草地坐下，聊起了各自的計劃。雅意也將同事邀請自己開工作室的事情和盤托出。
「這樣很好啊。靠打工難有出頭之日。你既然喜歡寫，自己還不用出錢，可以考慮。」凌風把一朵野菊放在鼻端嗅嗅，接著又出摘了幾朵攏成小花束。山頂上有許多黃金的小野菊，老一輩子經常晒乾后泡開水喝。
「我也贊同凌風的看法。工作繼續做著，什麼都不耽誤。」佳期也摘了幾花把玩著。
「她們說的都對。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關於合同的事，你最好找個律師聊聊。前期把功夫做足，後續少很多麻煩。我有個律師朋友很擅長處理合同條款，晚點推給你。」
「好嘞。那我加個你的微信吧。」雅意把手機遞過去。
馮宇面上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放心，我這個朋友很專業。」
下山時，已是中午時分。四人在別墅簡單吃了點午餐，便各自回房午休。
馮宇睡足醒來后，聽到客廳正播放著悠揚哀傷的大提琴曲。雅意半躺在沙發上喝著氣泡水，聽著音樂。
「曲子不錯。」馮宇也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氣泡水，咕嚕咕嚕灌了一口。
「比較冷門，叫《愛的憂愁》。」
「從哪聽來的啊？還有類似推薦嗎？」
「小時候我看過一部電視劇《花樣的年華》，裡面每支曲子都很不錯，不過我最喜歡的是《最後》。」
「吹開那層灰最後留下了誰
忍住那滴淚別讓它把愛沖毀
再擁抱一回怎能心如止水
握著你的手背不放這安慰
在天亮之前快把夢都做完
在落幕之後還有多少沒演
在回憶里飛我飛飛得陶醉
不知道會不會樂極生悲
愛慢慢後退永別還是再會
擦掉那層灰最後留下了誰
擦掉那層灰最後留下了誰...」
落地窗開著，窗帘隨風輕輕舞動。哀怨纏綿的曲調隨著午後的陽光搖曳在客廳內，與時光互相糾纏。音樂慢慢停止了，雅意依舊陶醉其中。
「很憂傷。你說的是梁超偉演的《花樣年華》嗎？我印象中沒有這兩首曲子。」
「哦不，是電視劇《花樣的年華》。李冰冰演的，那部劇的每個鏡頭我都超愛。結局不是太好，大家死的死，散的散...就很難受。」雅意起勁的說著，眼裡透出一股無言的憂傷，眼中漸漸升起一層薄霧。
「改天有空我也去看看。現在是度假，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悅啊。」馮宇拿起一支飛鏢往牆上的目標擲去。
「沒有不開心，只是...」
「那就一起玩飛鏢！我們比賽看誰投得准。」馮宇把一支飛鏢遞給雅意。
雅意被激起了好勝心，接過飛鏢便往牆上擲去，到底是新手，距把心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兩人開心地玩了會，雅意的電話突然響起——是劉啟明打過來的。
雅意順手劃下接聽鍵。劉啟星照例又是一通啰啰嗦嗦的噓寒問暖。沒聊幾句，馮宇就走過來用食指指指牆上，意思是等雅意接完電話再繼續。
凌風睡眼惺忪地從卧室里走了出來，突然間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玩意，開心地拿起飛鏢：「馮宇，我也來玩一會？」
「好啊！」馮宇笑著作答。
屋外的冷風捲起地上幾片枯黃的葉片，像斷翅的蝴蝶一樣，歪歪斜斜的飛著。有的降落在水面飄向未知的遠方，有的跌入草叢等待著時間的自然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