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活著的意義？

「你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名高中生吧？不想死的話就離那傢伙遠點！他可是一名食人魔！」

「我只是遵循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而已，在這個世界上同族相食的生物如此之多，憑什麼自視輕高的人類要對這種再正常不過的習性抱有如此大的敵意呢？」

火光印照在這個髒兮兮的老頭臉上，將他身後的影子拉的細長無比，若不仔細察看恐怕會讓人誤以為是漆黑色的翅膀，散發著一種讓人墮落的魔力。

「正如你所想的那般，這傢伙就是一個瘋子，如果不想惹上麻煩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裡吧。」

大叔喝著鐵杯中剛剛沖泡好的咖啡，但那雙清明如同水晶般的眼眸卻時刻注意著蜷縮在火堆旁的老頭，並沒有要救幫助羅真處理傷口的意思。

羅真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因為身體的虛弱最終還是沒能吐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想法。

直到這時，大叔與老頭這才注意到羅真的雙腳上套著一副青黑色的腳鐐，瞬間便明白這個少年並不是如他們想象之中那般脆弱，甚至很有可能是某處監獄中的逃犯，因為只有死刑犯才會佩戴腳鐐。

「你小子該不會是一個逃犯吧，難道是殺了自己的父母？看樣子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呢。」

老頭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份被布料包裹的肉塊，熟練的插上一根樹枝，將肉塊放在火焰上認真的做起了烤肉。

見到這一幕場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反應，看似溫和的大叔表現出了明顯的厭惡，但羅真卻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烏黑的雙眸之中更是流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渴望。

「怎麼？你也想吃？很可惜這是屬於我的食物，如果你無論如何都想吃的話……何不去主動狩獵呢。」

老頭對羅真的表現很是滿意，言語之中不斷的暗示著，希望可以讓羅真去狩獵坐在另一處的大叔，前提是這個彷彿隨時都可能死去的少年可以暴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但羅真卻展示出了一個讓老頭意想不到的結果，只見羅真死咬著自己的十指，強忍著心中那種進食的慾望，將身體蜷縮成一團。

使徒可以通過進食肉類來恢復自己的體力，越是與自己相似的物種，其效果就越好，尤其是如今遍布全球的人類便是一種取之不盡的優良食物。

「讓我見識一下你壓抑在內心的慾望吧！食人魔！快去咬斷他的脖頸吧！」

老頭現在顯然已經忘記了大叔的存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羅真身上，為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同類感到興趣。

就在老頭進入羅真的攻擊範圍之內時，羅真已經撲了出去，用滿身傷痕的身體與對方相撞，反倒是老頭被甩飛了出去，手中半生不熟的肉塊也掉落到羅真腳邊，散發出了讓他難以拒絕的可怕誘惑。

若非黑色子彈還停留在自己體內，羅真這普通的一甩就足以將老頭身後的牆壁擊垮。

羅真顫科著雙手，拾起了掉落在地面上的肉塊，張嘴就想要去撕扯不大的肉塊，彷彿一頭無法填飽肚子的野獸。

「你真的打算吃下這塊肉嗎？哪怕這麼做會剝奪你身為人類的身份，也依舊要這麼做嗎？」

大叔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徑直來到羅真身前，右手緊握著一把匕首，絲毫沒有要掩飾敵意的想法，似乎只要羅真選擇了慾望，他便會果斷的殺死對方。

「人類？我也可以成為一名普通的人類嗎？」

羅真抬頭望向大叔那刀削斧砍般的臉龐，

有些不太相信的繼續詢問道：「就算成為了人類又能怎樣？我根本就不了解人類，在大部分人類看來，我就是一個行為異常的怪物而已。」

「你是否為人類不能只由他人評價，而是應學遵循自己的內心。可你一但吃下那塊肉，便意味著自己放棄了人類的身份，到哪時便再也無法回頭了。」

大叔雖然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但他明白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改變少年的命運，這一切都是為了將少年從食人的沼澤中救出。

「放棄了人類的身份？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擁有人類所有的特徵，在生物學上絕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類，又怎麼可能會因為吃了一塊肉而改變呢？」

被推開的老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隨及像是保存寶物般用滿是褶皺的布料將羅真手中的肉塊奪走，細緻的保管起來。

眼見肉塊被老頭奪走，羅真的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殺意，若非黑色子彈依舊穩定的發揮作用，羅真恐怕會瞬間失去理智，處於同一建築內的所有人全部都會被一點一點的吃掉。

「你小子給我清醒點！不就是一塊肉嗎？連這點慾望你都無法戰勝，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大叔伸手在羅真臉上甩了一個巴掌，雖然不及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但卻打散了他的胡思亂想，讓他不得不走出舒適圈去面對殘酷的現實。

「小子，我看人可是很準的，你很顯然是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堅信著自己只要可以離開溫室，便可以開出更為美麗的花朵，但現實卻是離開了溫室后花朵卻枯萎了。」

老頭說的很有道理，讓人很難相信對方只是在你的臉上掃過，便可以大致看出一個人的命運，這一點倒是與傳說之中的未來視有些相似，但也僅僅是有些相似而已，兩者之間的差距太大，根本沒有相比的必要。

老頭並不討厭羅真，只因為他明白自己與羅真是同類，如今苦苦忍受著食人慾望的羅真讓他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因此他很好奇這個身體虛弱的小子到底可以撐到什麼時候。

在場的三人中也只有大叔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老頭之所以會有食人的慾望，是因為他患有一種名為「食人症」的精神疾病，但羅真不一樣，那種進食的衝動是與生俱來的，是生物生存下去的本能，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可以改變這項本能的方法。

「可是……可是我已經無法再忍耐下去了！人類也好，食人魔也罷，這種事情已經無所謂了！」

羅真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掙扎著從牆角爬起，但能力卻依舊遭到黑色子彈的封印，此刻的他連那個老頭子都不一定能勝，更何況還在一位正處於壯年的大叔在場，羅真根本沒勝利的可能。

就在意識開始模糊時，大叔卻突然就衝出，並用繩子將羅真的四肢緊緊捆住，以防止羅真突然暴起傷人。

面對一個如此可怕的瘋子，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老頭也不由得心生寒意，打從心裡不願意招惹羅真，害怕一不小心連自己也會成為對方的盤中餐。

然而就在這兩人各懷鬼胎之時，一枚催淚瓦斯從沒有遮擋的窗口處扔了進來，釋放出的白色氣體瞬間便佔據了整個前廳。

見並沒有活人從樓房內衝出，疑似指揮官的高瘦男人對著手下的八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一同行動，並下達了允許開槍的命令，只為了殺死包括羅真在內的數名原初使徒。

八人組成包圍之勢，封鎖了樓房四周每一處出口，只要發現有人型的身影出現，便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準備在瞬間擊殺編號1145號C級使徒羅真！

身穿護甲的男人通過數次交手，已經取得了羅真的能力數據，讓研究所內的科研人員在三天內製作出了針對液態金屬的特殊穿甲彈，因此這次捕捉任務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與全副武裝的追兵不同，羅真此刻的狀態可以說是糟糕至及，險些被催淚瓦斯直接毒死不說，另外兩個人居然在一瞬間便不見了蹤影，就連他們點燃的篝火也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

只是羅真現在並沒有心情去研究那兩人的去向，用地面上早已經綉跡斑斑的鐵片割開了繩子，只可惜腳鐐卻依舊存在，殘留在左肩內的黑色彈頭也並沒有消失，讓他一時竟分不清現在是否還處在夢中。

以如今的局面來看，羅真已經不可能再次逃脫了，他自己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幸一屁股坐在牆角里，等待著對方處決自己算了。

可不知為何，羅真的心中總能感到一絲不甘，似乎是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像是那位大叔說的一樣，自己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是想做為人類活下去？還是希望成為被世人辱罵的怪物？

羅真此刻已經有了答案了，他即不想成為自私愚昧的人類，也不想變成怪物背負著罵名活下去，他想要成為的是不受任何限制自由生活的使徒。

為了這份活著的意義，羅真絕不允許自己死在這裡，不管使用什麼方法，是正義也好邪惡也罷，只要可以活下去，他便會不擇手段！

從地面上挑選出了一塊還算鋒利的玻璃碎片，羅真開始用自殘的方式，準備取出左肩內的黑色彈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