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踏入真正的幻境

「你在……說什麼呀，我沒有拿走你的什麼呀」汐的眼神迷離，躲避著離靈的視線

「當時在電梯里，第一個幻境之前，在我眩暈之後，我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我的額頭，在那之後，我絕對忘掉了什麼，是你取走了我的記憶吧！」離靈的聲音愈來愈大，向汐逼近著，而汐也慢慢地向後退，直到退到牆邊

「你是……怎麼知道的」汐見無法隱瞞，低下了頭，輕聲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

「因為這裡，少了點東西，一段壓在我心上讓我疲憊不堪的記憶，如此輕鬆，讓我的心不適應」離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離靈……」友木擔憂地看著離靈

「對不起」汐抬頭直視著離靈的眼睛，讓正在逼問的離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見到你的時候，產生了海底人們常說的『潮動』，在你們暈倒之後，我自私地查看了你的記憶，用海祝給予我的聆聽真意的能力，然後……因為嫉妒從你和友木的回憶中取走了關於你所思念之人的片段，讓你的初心……變成了拯救在這海底城的失落之人」汐低著頭，眼淚湧出「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

正在等待離靈發怒的汐，卻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劃過，她睜開眼，是離靈用手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也許你作為這海里的神明，並未經歷過世事，遇到一些事情會很衝動，我不怪你，但是以後要思考一下你做的到底對不對」離靈看見汐點頭，又輕柔的問道:「那麼，有辦法將失去的記憶找回來嗎」

汐擦乾了眼裡的淚水，抬起頭看著離靈「有辦法的，只要再見到你所思念之人一次，哪怕只是看了一眼，記憶也會瞬間回來的

「可是你不是說過這海底城的居民已經被海的意識修改了存在嗎，那個人和以前不一樣，也可以嗎」友木走了過來

「若那個人沒有親口跟你們說過他現在的身份，那麼你們發現他的時候，將不會受到海的改變，這是被海祝之力取走記憶之人的特殊之處」汐看著二人，而大門在此刻關上了

「這不是，也算好事嗎，反正如果還有那個人的記憶，我們就會看他是另一個人，這樣的話，我們還能更快的找到目標，對吧」離靈摸了摸汐的頭，微笑著「走吧，該進去了」離靈看了看緩緩打開的小門

看著友木和離靈走向小門，汐用手碰了碰剛剛被摸的頭「為什麼……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汐搖了搖頭，感覺到自己臉頰發燙「果然是錯覺吧」汐跟上了走遠的離靈和友木，在她跨進小門的那一刻，隨著一聲悶響，小門關上並消失不見

三人走進了一條長長的隧道，這裡有著無數發光的線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房間

「這是用來做什麼的」離靈看著那些從房間中延伸出來的線中的光流動著

「這是海底城的最底層，為了不讓那些居民發現門，這裡並未用作居民區，而是改造成了全海底城的供電區域」

「供電？」友木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房間，在一個沒有關緊門的房間中，一個巨大的發電機證實了汐的話「這海底城也需要電嗎」

「怎麼不需要，雖然居民們的日常生活並不需要電，但是剛剛的大小門和平時保證氧氣供給的過濾器都需要電」汐轉過身倒著行動，微笑著說道

「可是，你們不是有那個什麼……海祝」離靈看了看漂浮在半空的汐，又看了看在走路的他和友木，

他這才發現什麼時候他們身上又長出了魚尾

「海祝的效果只在被祝福的海水中有用呀，而海的意識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海底城的居民越來越多，這一片海域的空氣遲早會被消耗完的，我也只能小範圍的提供給某幾個人海祝，直到後來，海底城來了個叫『鯽』的人，他的存在居然被海的意識修改成了海底城的最高科研者，這過濾器就是他製作的，但是，我總覺得他很熟悉很熟悉……」汐說著，三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機器面前，汐興奮地指著機器「就是這個」

友木觀察著過濾器上面的顯示屏，友木上去點了幾下，汐嚇得想要去攔住他，卻被離靈拉住了，友木在它的「重要關於」一欄的介紹中，發現它的過濾方式是創造一種類似海祝的立場，它像剛剛的大門小門一樣，有著兩層，兩層之間的間隙很大，用來將外面的海水引進，再像海祝一樣把它變為受過祝福的水，與海底城內的水進行循環，循環出去的水在海底城這面的立場關上后，又變為普通的海水通過另一端湧出去「這個叫鯽的人，一定知道點什麼，也許海將他的存在改為最高科研者的同時，給了他一些關於人造海祝的方法，若是我們能找到他，也就能知道關於海祝的真相了」友木看完，轉身看向離靈和汐

「你是說，海祝是人造的？」離靈看著友木，思考著什麼「難道那所謂的海的意識並不存在」

聽到這話，汐嚇得捂住了離靈的嘴

「並不是，我只是說這個過濾器能造出和海祝一樣的立場，而且和海祝的效果幾乎一樣」友木看了看汐「但這位小姐的能力也是給予一些人海祝的效果，再加上我們經歷的這麼多怪事，我們並不能否認海的意識的存在，而且它絕對在那個叫鯽的人的腦中記錄了什麼」友木笑著看離靈輕輕地把汐的手從嘴上拉開

「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叫鯽的人」離靈仍拉著汐的手「你知道他是最高科研員，他還將過濾器建在了這個不該讓居民知道的地方，那你應該跟他很熟識吧，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現在應該在最高層，那裡是海底居民們自創的『躍星計劃』研究所的所在地」汐如觸電般從離靈手中抽出了手，扶著頭想了許久，輕聲說道

「這樣……」離靈環顧四周「那能夠往上去的地方在哪，走了這麼久我也沒見到」

「在這呀」汐將手按在了過濾器的顯示屏上，不一會兒，顯示屏中傳來一個機械聲「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傾聽陸聲之人『汐』，將為你打開進入城內的通路，請問是否需要『催眠』」汐看了看離靈，輕柔的說了句「不用了」

「您選擇了不修改意識形象，那麼，祝您開心」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類似艙門打開的聲音在三人背後響起，離靈和友木轉過身，看見剛剛還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出現了鐵質樓梯，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愣著幹什麼，該走啦」汐推了推二人，走上樓梯「要是不快點的話，我可不等你們咯」汐甜甜地笑了一下

「來啦來啦」離靈跟友木一同走上樓梯，樓梯上很窄且封閉的那種，在不遠處的出口，二人能看見有層水好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樣，就像……在幻境中的沉星池看見的那崖邊的分界線一樣，二人隨著汐一同進入那水中的時候，一股清爽的感覺湧入二人的腦海，當二人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看清了眼前的世界——巨大的海底藤蔓上建著數座村落，其間有著炊煙緩緩升起，藤蔓下是無底的深淵，遠遠地可以看到有人在房子間走著——更準確地說，是漂浮著來回

「這就是海底城的第二層，居民區的第一層——海藤蔓叢區」汐指了指很遠處一叢若隱若現的參天藤蔓「再往上的路就在那裡，住宅地是必經之路，先往那去吧，反正也要看看有沒有你所思念之人」汐苦笑了一下，向著這虛無深淵中唯一的道路走去

「這就是居民區嗎，如果沒有海祝的漂浮能力，還真危險啊」友木看了看藤蔓下的深淵，搖了搖頭「走吧離靈，我們去看看」

「好，走吧」離靈看著走出不遠的汐，他總感覺，這個女孩隱藏了什麼沒有說，也許是她受到海的約束不能說吧——想到這，離靈苦笑了一下「各有各的難處啊」，在回過神時，走在前面，中間的汐和友木與遠處村落的炊煙連成了一條線，構成了像是義無反顧前往雨霧的冒險者「這還真是」離靈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

「還真是——誰家雲霧，繚繞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