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晴海和天

「離靈，你怎麼了？」友木看著離靈拉住了汐，說出了那個本已被遺忘的名字「熙若」

「你在……說什麼啊，熙若是誰……」汐疑惑的眼神表現了她是真的不知道「熙若」是誰，她看著拉住她手的離靈，反應過來，臉瞬間一紅，抽回了手「你怎麼回事啊，從進來的時候就奇奇怪怪的，現在還叫錯了名字」

「真的……不是嗎」離靈打量著汐，嘆了口氣鬆開了手「可是……記憶確實回來了，如果不是她出現在眼前過，我怎麼可能會想起……」離靈不解的抬起頭，原本是想轉移注意力，看看遠處的參天藤蔓的，卻不經意瞟到了汐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奇怪……明明，不應該認識的，為什麼……為什麼感覺這個名字如此熟悉……熙若……」此時，汐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頭有點微微疼痛，而關於「熙若」這兩個字的記憶愈來愈模糊，甚至已經到了不知何時聽到的地步「神明大人，你為什麼……要抽走我的這部分記憶，難道說……冒犯了」汐使用了沉星的憶返之力，將剛剛被抽走的記憶從神明手中奪了回來，可她突然發現，腦海中似乎湧進了一段不屬於這期間的記憶片段

「靈」汐還沒有理清這些片段，本能般的言語和不自禁滴下的淚水，卻足以說明一切「我……我好像記起來一些東西」她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女孩的影子，她伸出手去，那個影子也伸出手「對……對，我想起來了，什麼汐……在最初來到海底城的時候，那明明是『希』，是用希鯪的希作為新的名字……我是，陸上之人，我叫……」汐抬起頭，看向離靈和友木，她再也忍不住了，在記憶涌回的一剎那，彷彿是它將沉寂已久的淚水擠了出去，汐撲在了離靈的懷中，大哭了起來，可她的眼前卻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識

（但離靈和友木眼中）:

「……汐？你怎麼了」離靈看向女孩，可當女孩抬起頭的那一刻，他呆住了，女孩臉上的龍鱗紋褪去，引入眼帘的顏色也不再是藍色，這是他尋找已久的人，思念了整整一年的人——「熙若，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我都想起來了，靈」熙若的頭髮變回原本的白金色，就這樣放鬆身體倒在離靈的懷中，哽咽著，破涕為笑

友木看著重逢的二人，姨母笑著，如果不是反應了過來，那揚的老高的嘴角被離靈和熙若看見了一定會嘲笑的

熙若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看向離靈「那個海卜……其實是我父親去算的哦」熙若笑著——淚未乾，佳人笑，將心亂，熙若抹去了眼角的淚，站起身，看向友木「謝謝你友木，這麼長的時間裡一直照顧這個長不大的人」

「這倒不是什麼事啦，說得我像他乾爹一樣」友木撓了撓頭「不過你要是願意叫爹也不錯」友木朝離靈眨眨眼

離靈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熙若「那你作為汐的時候，扯走了我的記憶，是因為什麼」

熙若驚訝地看著離靈，愣了一下，轉過臉說道:「也許不管人生重來多少次我也是會喜歡上你的吧」熙若低下頭「不過……在大門那之後，我那段記憶便消失了，可能是大海在無意識中將那段關於『熙若』的記憶抽走了，防止我的憶返，可第二次你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並選擇了反抗，結果就將第一次的記憶和本身的一點點記憶抽了回來，當我看到本身的記憶時，便會一下就醒過來了」熙若做了個wink臉

「這樣啊……」離靈看了看熙若，

總感覺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不過，回來了就好，歡迎回家，熙若」離靈抱住了熙若，他選擇接受了潛意識裡感覺到的一絲不對勁「那麼，接下來，就是我們的家人，和天雲區失蹤的人們」離靈抱著熙若，看向參天的藤蔓

「幸好，我記得變回來的話，關於第二存在的記憶也不會消失，這樣說的話，熙若就擁有汐的記憶，就不會出什麼亂子了」友木拍了拍離靈的肩

熙若也看向參天的藤蔓「我關於海祝的能力似乎也沒有消失，那麼，我們就讓這令人興奮的重逢，擴大一些吧」熙若拉住離靈和友木「夥伴們，該出發了，這次，作為真正的我們」

「嗯，作為真正的我們」離靈微笑著看著汐拉著他和友木前行，他和友木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可在這歡樂之下，離靈的疑惑卻愈來愈重「說不上來的違和，到底是什麼呢，明明，真正的我們就在剛剛，就在這裡重逢，可，為什麼，心底仍舊是空落落的」心裡的心中愈發混亂和不安，彷彿這次重逢，並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有一些說不出的疑點在離靈心中壓著，壓得他心累，可看著前方活潑的熙若，他也選擇了將這些疑惑藏在了心底

——也許，謊言也罷，是她就夠了，這樣想著，離靈卻充滿了負罪感「那如果，不是她呢」，在這樣的思想的驅動下，他問出了藏在心底的問題:「為什麼，明明有著讓你在當時知道結果卻說不出口的原因的你，會在這時候選擇反抗」

熙若停了下來，她轉過頭，表情像機械一般僵硬「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卻仍舊選擇了相信理智！」熙若的表情逐漸扭曲，重複著三個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熙若的臉扭曲得不成樣子，速度極快得抽出一把骨刀刺向離靈

「離靈，小心！」在骨刀到跟前的一瞬間，友木推開了離靈，友木閉上眼，本以為手臂會傳來一陣劇痛，可什麼感覺也沒有，他睜開眼，發現一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熟悉的藍發——「汐」

「我來晚了」汐掰斷「熙若」刺過來的骨刀「剛剛在海的意識的影響中，我用沉星的力量去使用憶返，卻沒想到途中被某些東西抓住了機會，創造了一個新的我，並利用關於熙若的記憶創造了一個完美的幻象，不過」汐甩手將斷掉的骨刀的一節扔在地上「會創造存在的可不止你一個」汐把手伸出，光點匯聚在「熙若」的身旁，「食人夢想的獵鯊『海魘』，你惹錯人了」光點匯聚，「熙若」破裂成了鏡片

「這是，什麼東西」離靈咽了咽口水，在關於「鯉」的記憶中，獵鯊一詞，他以為就是他們口中的鯊魚，可是今天，他的觀點被刷新了

「獵鯊，在你們第一次幻境中的確是是普通的鯊魚的代表」汐像是猜到了離靈的想法，她眼中的發著的光熄滅「但在這裡，它是由神明派來清除憶返之人的使者」

「神明的……使者？」友木看了看地上碎裂的鏡片

「是的，他的目標就是我們三個，看來大海給我的帶你結束思念的任務……掩藏這一些不為人知的真相……這麼看來，剛才的那個老人也是他們帶走的」汐的眼神像是做了什麼大決定一般，吸了口長氣「你們聽我說，在這大海中，有著與海祝相反的東西——海咒受到海咒的獵鯊，能夠複製別人的記憶，和記憶中任何人的模樣，在它變為一個人時，海咒的力量將會使獵鯊變為的那個人暫時藏匿在海之鏡面——沒有人能看到海之鏡面的東西，前提是被變化的那個人處於海祝的海域中」

「海之鏡面」離靈想起了身為鯉時，吃下鳤所做的食物時所到的那個空間「我好像能夠明白」，而友木也點點頭，看來在他觸碰到那塊石頭時，他也看到了點什麼

「可是它變為你的同時……也幻化成熙若了，而你當時也沒有馬上出現」友木看著汐

離靈聽見友木的話，低著頭還在思考其中的關係，卻被汐驚住了

「因為我就是熙若」汐抬起頭，吻了一下離靈的臉，隨後轉過頭「其實，熙若才是我的第二存在，關於我的真相，就是大海中最初的存在」汐看向了此刻正呆住的離靈和友木「最開始，大海裡面像我一樣有著陸人模樣的，只有我自己，我受到海祝的影響，獲得了創造生物的能力，本來只是用來創造海洋生物，魚啊，海植物啊什麼的，直到有天，我在大海中沉睡時，夢見了一根命定簽出現在了陸上」汐頓了頓「我的選擇是創造一個陸上的我，去幫我一探究竟」

「大海曾告訴過我，我所創造的陸人存在，並沒辦法直接出現於陸上，我便創造了一絲魂魄，送往了陸上的家庭之中，那便是熙若，我從她出生之時，便能感知到她意識」汐看向離靈「而熙若她，在十七歲，也就是她從陸地上消失的那年，你們帶她看星涌的那年，通過星涌的紐帶，她也感知到了我的存在，連通了我的意識，不知為何，她選擇了不再在陸上待著，她來到了我身邊，對我說『我不想成為誰的替代』，便用海祝與我融為一體」汐看向離靈，淚已洗面「但，對你的愛沒有半點假」汐此時眼睛里的淚水中映著萬千情脈「當時我取走你關於熙若的記憶，是因為不願『熙若』成為我的替代，我就是我，海卜占預的是我，是我喜歡你，離靈」說到這，熙若的淚已經涌如泉水「雖然熙若和我融為一體后，大海取走了我和熙若關於你的記憶，可在之前電梯里看到了你關於熙若的記憶，我的記憶暫時回來的時候，我選擇了取走你關於愛的記憶，但是在剛才，我在沉星護的作用下，再次短暫的取回記憶時，我想明白了一點:若是這就是早已註定，幸好，從一開始就是你」汐發自內心地笑了「所以我選擇了反抗神明，拿回記憶」

一隻手撫上了汐的臉龐，她抬起頭，正是離靈「其實剛剛你出現在我和友木面前時，我眼中的你扔是熙若的樣子，這也許就是你說的樣貌初識，當初我沉入了海底，是你將我托出海面的吧」離靈手中的石頭髮著光，離靈的腦海中，也出現了石頭中掩藏的靈魂訴說的真相，而光中，是熙若和汐兩個人的模樣，可哭著笑的表情，一模一樣「但你說你不想被替代的話」離靈眼神變得柔和「如此，不管你是誰」離靈眼前的女生變回了汐，變回了真正原來的模樣

——我已經分得清晴海和天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