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刑訊逼供」
王習習看著老夥計好似搬出什麼大羅神仙的神氣勁兒,向竹言青使了個眼色,竹言青上手一把捂住老夥計的嘴巴,王習習伸手在他腋下腰間抓起一塊贅肉,捏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疼得老夥計像湯鍋中的豬一樣悶聲嘶吼。
王習習鬆了手說道:「千戶長,好大的官,我好怕,你怕不怕啊。」
「怕,怕,我怕……」老夥計趕緊說道。
王習習又生出手,做出要掐腋下的動作,說:「怕?」
「不怕,不怕。」老夥計滿臉豆大汗珠,趕緊央求道:「兩位壯士,今天的刀我給您白送了,好不好,再奉上白銀10兩,怎樣?兩位壯士饒了我吧,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折騰呦……」
竹言青說道:「天下還有這樣的怪事,物歸原主,還有人說白送,好像我們佔了天大的便宜。」
老夥計驚詫地看著竹言青說道:「壯士,您說那把刀是您的?」
王習習撥過老夥計的腦袋,說道:「是本小爺的。」
老夥計「呲溜」滑到地面,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響頭,嘴裡說著:「爺爺饒命,爺爺饒命,今兒是小老二狗眼不識泰山,撞見真仙不自知,不自知啊……」
竹言青和王習習對視一眼,隨即順水推舟,看那老夥計怎麼說。
竹言青一把揪起老夥計,提溜到椅子上,站在後面不動聲色。
王習習故作冷麵冰霜的嚴肅神態,問道:「快說,免得受這皮肉之苦!」
老夥計低眉順眼地說:「小爺爺,您讓我說哪些,從何說起啊?」
王習習伸手按在老夥計的腰間,說道:「我想聽什麼,你當真不知,當真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我說……」
老夥計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徐徐說道:「前天晚上,我到劉千戶家裡走動,準備向老爺稟報最近鋪子生意情況。進門之後發現千戶家裡一團亂麻,府里下人們進進出出,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逮住熟人一問,原來那下午劉老爺一口門牙被踢碎了,洪真人被一高手戳破了眼窩子,
他們說是千戶一身橫練功夫,可惜沒練牙齒。洪老道若不是修鍊神仙之道,說不定流血流死了呢。」
老夥計低眉抬眼看著王習習說道:「少俠,好功夫,我們千戶老爺都不是您的對手。」說罷,諂媚地一笑,「摳摳搜搜」豎起大拇指。
「你說你的,別岔其他的!」王習習沒好氣地說。
「他們在那裡忙活著,我就在外面等著,我的鋪子生意挺好,劉老爺也高興,每次去的時候,不免一頓好酒好菜,這次可是遭了罪了,等到了後半夜,除了西北風,連口茶水都沒喝著。最後啊,郎中算是把老爺們的傷給止住了。這,我才進了後堂得見劉千戶……」
說到這,老夥計興許是嘴干,砸吧著嘴,向四周看了看。
王習習拿起桌上的茶杯,到旁的桌上到了一杯茶,放到老夥計面前。
老夥計眨巴著眼睛,看著茶水,又看看王習習,就是不喝。
王習習沒好氣地說:「老傢伙,我想毒死你,何必這般費事,悶頭一棒,豈不更乾淨?」說完,王習習拿起茶杯自己喝了一口。
老夥計見狀,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繼續說道:「我進了後堂,洪老道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左眼上纏著繃帶,看起來傷勢挺重。劉千戶倒是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嘴唇腫得老高,我老兒可笑又不敢笑。」
老夥計看了一眼王習習,似乎是看自己的說辭是否讓這位少俠滿意,看到王習習沒有反應,接著絮叨:「劉千戶嘴唇那個腫啊,說話我也聽得半真,給我一把小刀,說我常年經營兵器鋪子,能不能看出這是哪戶高門大姓的東西。我拿著那把刀仔細一瞧,刀鞘上有隻鳳凰,刀刃上刻著『羽』,鋼水挺好以外,好像沒啥特別的,實在看不出江湖門道。不敢胡說,只能說帶回去瞧瞧看。」
竹言青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問道:「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沒派完用場,你咋能賣掉?」
老夥計回頭看了一眼竹言青,好似一臉無辜:「我看著這刀鋼水挺好,能值個三四百文錢,不賣白不賣……」
還沒等老夥計說完,王習習打岔道:「我看,你老漢兒是有啥事沒說吧。」說罷朝著竹言青遞了個眼色。
竹言青又是一把捂住了老夥計的嘴巴,王習習伸手在老夥計腋下腰間狠狠地捏住,使勁旋轉。老夥計像只被綁住嘴的豬悶聲嘶吼,大汗淋漓。
「還有要說的沒有?」竹言青問老夥計。
老夥計已是眼淚不是眼淚,鼻涕不是鼻涕,看起來甚是狼狽,用袖子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說:「我說,我說。我就是個做生意,只為求財,只為求財啊,你們的江湖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啊。」
說完,又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二位少俠,今兒早些時候,你們拿走了小刀,我就差店夥計遠遠地盯著你們,你們在那酒樓吃酒,我是知道的,你們回客棧我也是知道的。想著你們下午吃了酒,晚上指定不走,我沒有到劉千戶家裡稟報此事。今晚,二位少俠就來了……」
老夥計說完,看了看眼前的王習習,趕緊說道:「老漢,我對天發誓,這席話句句屬實,若有虛言天打五雷轟!」
說完,好像還不過癮,接著賭咒發誓:「我說了胡話,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王習習看著老夥計沒完沒了地發誓,做了禁聲的手勢,轉身走到竹言青身旁,悄聲說道:「我有辦法讓他三天內口不能言,手不能寫。」
又對著老夥計說道:「那個白天盯梢的夥計在哪?」
「北廂房。」
「南廂房住的誰?」
「也是店裡的夥計。」
問完之後,王習習從懷中取出一個通體翠綠的瓷瓶,朝著竹言青努了努嘴。
老夥計還沒反應過來,一滴藥水和一口茶水已經灌入他口中,不多時老夥計鼾聲如雷,趴在桌子上直流口水。
竹言青和王習習,如法炮製,讓南北廂房店夥計睡得更香。他們來到客棧后,二三和禾陽還未到。
「咚——咚、咚、咚、咚……」
已是寅時五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