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說與現實

……

她少了一隻鞋，大通讓她騎馬。

蘇小哪裡會騎馬，剛穿來的時候倒是動過一點心思，蘇爹也給她買過小馬駒，但馬身上都自帶一股臭味，加上那匹小馬脾氣不好，蘇小的新鮮感三兩天就過去了，為了不出名深居簡出之後也再沒想過學騎馬。

現在她就是想翻上馬背都困難，別說騎馬了。

大通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似乎在等她說什麼。

看得她有些臉熱，昨天才扇了他一巴掌，今天又被他給救了，再加上他的反派身份，蘇小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相沉默了許久，蘇小才遲疑的向他行了個不是特別標準的淑女謝禮。

「…多謝大師的救命之恩。」

蘇小身量不高，視線平齊處只到他的下巴，微屈腿行禮時便顯得更嬌柔了。

大通輕易就能將她的身形盡納入眼中。

纖腰細腿，體態輕盈，膚色瑩白，眉眼如畫，絕色之姿。

他還能記起那日打坐石處初見她時的場景，他一度以為她是山中精靈，凡塵仙子。

指腹上還殘留著撫過她肌膚的觸感，酥麻柔軟，細膩至極。

夜裡夢中也是兩人在打坐石上，草地上，溪流泉水中盡情……

……

身為一個和尚，他喝過酒，吃過肉，殺過人，卻獨獨沒對任何東西上過癮。

大通內里心思不純，面上卻毫無波瀾，沉默了片刻后，道：「可與我一同回雲音寺？」

「不可以。」蘇小想都沒想就搖頭，「…大師，我還要原路返回去找我娘她們，不同路的話，我們可以就此別過了…」

蘇小將就踩著自己襪子，打算順著地上馬車的痕迹往回走，卻剛走出幾步，聽到身後大通道：「你可知這條足夠馬車通暢行駛的路為何少有行人經過？」

蘇小停下腳步，確實，這不是她們上山時的那條路，下山時明明人很多，卻不知自家馬車怎麼拐到了這條沒人的路上，她猜是張胖在其中動了手腳，但也不清楚這條路為什麼沒人。

「此路是雲音寺為來訪的江湖友人所鋪設。」大通平日里話很少，這次卻多說了幾句，「你獨身上路，若運氣好安然無恙到達便也罷了，若運氣不好……」

大通話沒說完，但蘇小知道他的意思。

江湖中人魚龍混雜，沒有絕對的良善之輩，若是遇到一個兩個江湖人，別說江湖人，就算遇到一兩個普通人，就她頂著蘇雪兒的這副皮囊，手無縛雞之力，荒郊野外，保不齊就……折在這兒了。

「你若信我便跟我走，我帶你回去。」

……

雖然信不過他，但蘇小權衡了利弊，最後還是跟他走了。

大通這邊，她好歹有過一次全身而退的經驗。

……

走了好一會兒。

遠遠的，蘇小隱隱能看到點自家馬車的標誌，剛才在大通帶她走一條據說是『捷徑』的小道時，她的心便全程提到了嗓子眼，等出了小道，見到不遠處熟悉的馬車時，蘇小便打消了心中對大通的猜忌，她原以為他只是在糊弄她，沒想到他真的還帶她回來了。

不管大通是怎麼想到，離車隊越近，蘇小便越覺得安心。

到底大通的相貌和氣質太具有欺騙性了，就算小說里對他反派的心理和行為都描寫得很細緻，但蘇小仍抱有一種僥倖心理就是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兩者是分離的，不可能完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