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最後1個名額
志強突然出現，把景明嚇了一跳。
景明說：「是你小子！大宵，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死乞白賴要做我小弟的人。」
大宵對志強笑了笑，邀請他一起吃飯。
志強對大宵說：「剛才在外面，我就覺得像你，進來一看還真是你。兩位大哥，我請你們去大飯店吃。」
景明說：「吆，這是掙了大錢了嗎？」
志強嘿嘿一笑，說：「沒掙什麼大錢，掙點小錢。走吧，我請你們。這地方我最熟悉，帶你們去最好吃的飯店。坐我車。」
景明和大宵跟著志強出去。門口聽著一輛價值不菲的摩托。景明坐上這輛摩托，大宵騎著自己的摩托跟在後面。他們穿過大街，來到一家大飯店前。
「志強，這裡面吃一頓要不少錢吧？要不咱們算了吧。」
「哎，大哥。你這話說的小弟不喜歡聽。你來了，我當然要招待好你，不然我做小弟怎麼能安心？放心吧，我有錢。走走走，進去吧。」
景明和大宵還是第一次進入這麼好的地方吃飯，不免有些拘謹。志強倒是招呼得很麻利，他定了一間包廂，把服務員叫過來。
當看到服務員送來的菜單時，景明看了看菜單說：「吃了這些菜，夠我一個月的伙食費了。」
見景明和大宵不會點菜，志強便爽快地點了很多道貴菜，又要了幾瓶好酒。三個人又吃又喝，好不暢快。酒過三巡，志強拿出一張紙片。
「大哥，這是我的名片！」
志強拿出一張名片遞到景明手裡。景明看了看，上面寫著開鎖公司。
「現在是公司老闆了？」景明問。
志強說：「不是什麼老闆，就是聽了大哥的話，跟幾個朋友一起成立了開鎖的團伙。大哥你知道，我以前是個小偷，我那幾個朋友也是小偷。不過，現在大家變好了。偷東西風險大，還時不時被抓到派出所。自從聽了大哥你的話，我改邪歸正，專門替別人開鎖，掙了些錢。我的朋友也跟著我做開鎖生意，大家都不做小偷了。我們這些人其實不想偷東西，就是因為不知道怎麼賺錢才幹的。」
「你們這一天能賺多少錢？」
「養家糊口還是可以的。」志強說，「我們沒事到處發名片，做廣告。剛才我去農貿市場，就是去那貼廣告的。兩位大哥來縣裡做什麼？」
景明說：「我在縣裡參加會議，順便和大宵看一看農貿市場。我們村裡的山核桃結了果都賣不出去，堆在家裡也吃不了。所以來這裡看看，找個機會推銷一下我們的山核桃。」
「推銷我最在行了。」志強說。
「小老弟有什麼辦法嗎？」大宵問。
「可以這樣。我不是每天貼開鎖的廣告嘛，可以把你們村的山核桃圖片也印在我的廣告上。這樣不但推銷了我們開鎖公司，還推銷了你們的山核桃，這不一舉兩得嗎？」
「我看行！」景明說，「別忘了把咱們村的電話號碼寫上。」
「大哥，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你們就等電話吧。」
大宵說：「等明天，我把核桃帶過來，拍個照片。」
三個人吃完飯分開了。景明和大宵回到村裡。
景明和幾個村委員研究把扶貧的名額給誰。他們列舉出坷垃村最貧窮的幾家，把兩個名額定了，最後一個名額遲遲沒定下來。
「這個機會我覺得應該給蔣文斌，他老婆有尿毒症，很需要這筆錢。」
「可是蔣文斌本身拿著會計這份工資，
收入比一般的家庭多很多。如果給了他，其他村民會不服氣。」
景明說：「雖然蔣文斌掙錢，但扛不住家裡有個病人，還是個每月需要透析的尿毒症患者。他家的情況你們也清楚，確實困難。」
「景明，有些事我們不好明說，可能你不知道，蔣文斌跟著周大雷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貪了不少錢。」
「你們說的我了解。我覺得他有他的不得已。」景明說，「走吧，咱們去他家看看。」
景明帶著幾個村委員來到了蔣文斌家裡。剛好，蔣文斌和妻子都在家。
突然的造訪，讓蔣文斌不知所措。他趕緊收拾桌椅，燒開水沏茶招待。
景明和幾個村委員環視了一下，只見蔣家到處是破磚爛瓦，起居器物都是舊的，最耀眼的是貼滿牆壁的孩子的獎狀。
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沉默不語。
似乎所有人被眼之所及的貧窮淹沒了，變得無聲無息。
「讓你們見笑了！」蔣文斌打破平靜說，「我在咱們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可我連家人都照顧不好。我算不上好男人。」
「別這樣，文斌。」村民勸導他，「景明過來就是調查你的情況，他想把咱們村最後一個扶貧指標給你，每個月有一千多塊錢。」
聽到這些，蔣文斌的眼淚不由地流下。
「謝謝！」他哽咽說，「我對不住大家。」
「不要說了，就這麼定了。以後嫂子每個月的透析費用有了。讓嫂子好好休養身體，堅持下去，總會有希望。」
出了蔣文斌的家門，景明長舒一口氣。
他心想，坷垃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做出改變。如果自己在任這幾年，貧窮依舊是村民的常態，那自己對不起黨員這個身份。
晚上回到家，王父和王母似乎有些不高興。
「爸媽，今天怎麼了？」王景明問。
王父說：「你哥的事怎麼辦？你都當上村長了，難道不能幫幫你哥？」
「爸，不是我說幫就能幫的。」
王母說：「你一個村長，去縣裡跟派出所的人說說，讓他們把你哥放出來。」
「我一個村長，哪有那麼大權利，說放就放？」
「你總要替你哥做點兒事吧！」
「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還有，我哥就差幾個月出來了，你們不用著急。」
王母繼續說：「你哥即使出來，檔案上也會寫上貪污犯三個大字。你讓他怎麼見人？學校還能讓他回去教書嗎？」
「哥的事我一直操心呢，你們就別管了。」
這時候，外面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
「景明在家嗎？」
王母一聽，是笑笑。趕緊對景明說：「快去！」
景明趕緊放下飯碗跑出去，卻看到張笑笑眼淚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