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哲的生日

「想好了嗎？」

天台上的阿哲晃著兩隻腳看著遠方的路燈，沒有看旁邊的陳一一。

2032年3月5日，今天是阿哲12歲的生日。

一大早，目家市區高層樓房的門口就熱鬧了起來。來的人大部分手上都帶著精緻的禮品袋，衣著打扮一看就是經過精心設計過的。

「郭太太，真是恭喜恭喜啊，孩子那麼小就那麼優秀了，聽說不僅學習好，還是個籃球小將呢～」

「唉喲~不要醬紫講啦，王太太才是好福氣呢，在您精心培養下，家家裡兩個小孩聽說都考上了吧~」

「嗨喲，哪裡哪裡~我平時忙得都沒空看他們的，都是他們自己學的。」王太太聽到目媽的話，臉上都笑開了花來。

這些來的非富即貴的太太老爺們，都是目哲所在初中同班同學的家長。

C市外國語中學是C市數一數二的私立貴族學校。要想考上這裡，不光成績得過硬，還得每年預付50萬的學雜費。雖然聲稱到了期末會退還沒有用完的費用，但通常情況下也不會剩下多少。不過有能量讓子女進這所學校的人，一般不會在乎這一點半點。

因此，在這讀書的學生們基本上可以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家長們更是經常以各種理由來結識其他同學家長，以期形成一個新的圈子，而子女的生日更大家是絕不會放過的一個特殊日子。

目家剛來C市一年，雖然生意上混得風生水起，但是畢竟根基不穩，也想藉此機會多籠絡一些人脈。

「阿哲，祝你生日快樂！給，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人群里，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向阿哲奔來，熱情而又俏皮地將手中的禮物遞給阿哲，出眾的氣質、白皙的皮膚以及烏黑的長發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來人正是席果果，幾年時間，她已從那個胖乎乎的小女孩蛻變為了精緻的小可人兒。見過她的人都不由得想起《詩經》中那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你現在都不叫我阿哲哥啦，這樣很討厭耶～」阿哲開著玩笑回應她，自從席果果知道阿哲就比她大不到2個月後，就再也不叫稱呼阿哲為「哥」了。

「一一哥哥來了嗎？」席果果左顧右盼地找尋著人群里的那個大個子。

「還沒有，他大概在路上堵車了吧。」

上一周的籃球訓練課，陳一一沒有到場。

過往的訓練課程中，陳一一永遠是那個最早到，最晚離開的人，而這次缺席卻長達一周之久。預感到似乎有事發生的阿哲沒有直接聯繫陳一一，而是在一個夜晚撥通了陳濤的電話。

「什麼？不打了？」初聞消息的阿哲也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在陳濤的耐心解釋下，阿哲才慢慢有一點理解了陳一一為什麼做這個決定。

「謝謝你，陳叔叔，我會再和他聊聊的。」

回到生日當天的地鐵上，猶豫再三的陳一一，還是決定將禮物親手送給阿哲，並且告訴他自己不再打籃球這個消息。

但是由於出門太晚，到阿哲家時，大家已經開始用餐了，他便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中午飯後，阿哲見大人們飯後談興正濃，朝著陳使了個眼色。

二人便借口上廁所溜到了樓頂天台上。

「想好了，那......你呢......」

「我？繼續打籃球啊。」阿哲目光堅定，

眼神沒有從前方挪開。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陳一一有點窘迫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似乎有些冒犯。作為阿哲籃球路上的領路人，陳似乎已經默認了阿哲會跟隨自己的決定。

這幾年的比賽中，阿哲經過長時間的苦練，也經常會貢獻出非常精彩的表現。但是任何普通人的天賦和努力在陳一一耀眼的光芒下都會被襯托得平平無奇。看著關係要好的二人，不少人甚至酸溜溜地偷偷議論起阿哲，說他是來「蹭」成績的。

「我喜歡籃球，你呢？」阿哲接著說道，轉過頭來看著陳一一的眼睛。

似乎是被這眼神刺傷了某些東西，陳一一低下頭沒有回答。他從身後掏出一個皮革的盒子，遞給阿哲。

「生日快樂！阿哲。」

說罷便起身離開。

這時，從天台的鐵門後面慢慢走出一個白色身影。

席果果吃飯時一直注意著剛到不久的陳一一，看到了阿哲對陳使了個眼色，二人就溜下席走掉了。

「哼！好啊，現在他們有事兒也不叫我了，看我不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她悄悄跟在後面想著突然出現給他們一個「驚嚇」，卻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把自己驚在了原地。

面對著漸漸走過來的高大身影，震驚、不解、不甘的情緒一股腦涌了上來，眼淚不自覺地在眼眶裡打轉。

「一一哥哥......加油......」話到嘴邊，突然又不知道到該從何說起。

陳一一看了看席果果，默默地從往樓梯下走去，最終消失在樓道中。

「阿哲，一一哥哥他......」

「他會回來的。」

阿哲望向陳一一離開的方向。

「而在他回來前，他的夢想就由我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