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就是刑事案了
「秦睿，我是你爸啊！你可別嚇我！」秦清拉著秦睿的手，說道。
躺在病床的秦睿，看著自己老爺子拙劣的表演，真想站起來給他上一堂《演員的自我修養》課，但孫德志在眼前，秦睿肯定是不能這麼干。
「我爸？你是我爸？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秦睿只能按照事先想好的劇本，繼續演下去。
「醫生，醫生……」秦清衝出了留觀室，去找醫生了。
孫德志站在秦睿的身邊，心中忐忑不安起來，這是要出大事啊。
很快王醫生出現在秦睿病床邊，一通檢查之後，得出了結論，對著秦清說道，「你兒子可能因為腦部受傷，失血過多，造成了失憶……」
「失憶？」秦清裝作一臉慘然，假模假式地問道，「大夫，這病能治好嗎？」
「不好說！大腦是人體最精密的器官，以目前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治療失憶這個病症。」王醫生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曾經遇到幾個患者，因為腦震蕩引起了失憶，有些一兩周能恢復，有些可能長達幾個月。但這種腦部受傷的病人，通常會遺留下記憶力障礙！」
秦清一聽這話，頓時急眼了，一絲沒有表演的痕迹了，聲音略帶顫抖，問道，「大夫，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記憶力障礙？」
秦睿學習是非常好，初中三年一直沒掉出過級部前十名，穩居班級前三，就在剛結束的中考中，據班主任透露，以七門課536.6分的總成績，稱霸全區。
1995年，中考語文、英語各120分，代數、幾何合計120分，政治100分，物理60分，化學40分，總分560分。
秦睿的代數、幾何、物理、英語四門滿分，化學扣了1分（卷面百分制，最後成績乘以0.4），成績最差的是語文，一門課扣了20分，寫作文，主題思想有背主旋律，這讓他的語文老師極為惱火，視為平生之恥……
秦清聽到這個消息后，高興地不得了！
區狀元，放在整個全市，也是前三的存在，那可是清北復交的苗子，這是秦睿班主任的原話……
記憶力障礙，一聽這個詞，就能明白不是啥好事。秦清不怕別的，真怕自己兒子記憶力出問題，導致學習成績下降！
老秦家從秦清這一代，往上數八輩，都是泥土裡刨食的農民，好不容易秦睿這一代，堂兄弟姐妹十個中，出了秦睿這麼一個有出息的，有希望考上大學，要是出了問題，秦清非得跟孫德志拚命不可。
「記憶力障礙，癥狀很多，比如遺忘、記憶衰退、記憶錯誤，最常見的表現就是忘事……」王醫生開始巴拉巴拉介紹起來。
秦清越聽，臉色越黑，秦睿失憶是裝得，不假！但誰能保證，秦睿會不會因為頭部受傷，引起記憶力障礙呢？
孫德志在一旁聽著，又是失憶，又是記憶力衰退，心裡開始七上八下了！
這種事在鎮上發生過幾起了，一些號稱社會人的青年，打架手上沒個輕重，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之後，就癱瘓在床上；也有人被打了腦袋，大小便失禁；還有被打成白痴的……
受傷的慘不忍睹，打人都在監獄里接受改造呢！
要是這件事搞大了，自己兒子非得進少管所不可！孫晨雖然屬於未成年人，受《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一般不會負刑事責任，但他已經年滿十四，如果犯罪情節嚴重，可能會進少管所。
一進少管所，學不能上，兵不能當，自己兒子一輩子就毀了！
正在王醫生介紹病情時，躲起來的程虎帶著兩個手下，來到了醫院。
「王醫生，我前面送來的傷者，情況怎麼樣？」程虎看到了秦清和孫德志，但他還是和王醫生打起了招呼，畢竟不能落人口實……
王醫生看到程虎來了，只能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我擦，怎麼我躲了兩個小時不到，這小子就失憶了？程虎聽完王醫生的介紹后，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秦睿。
而此時的秦睿兩眼無神，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猶如白痴一般……
「王醫生，按照你這種說法，這孩子的傷情屬於哪一級傷？」程虎想了想之後，問道。
「如果這孩子腦神經損傷了，引起相應神經功能障礙，恐怕至少輕傷二級；如果還要其他併發症的話，可能就要一級了！」王醫生因為天天在急診室，經常幫助派出所處理這種糾紛，有一定經驗。
這裡是小鎮，沒有法醫這麼高端的職業！
「輕傷一級，有這麼嚴重嗎？」程虎臉色有些難看，喃喃自語道，「那就是刑事案了，至少要判一年以上了，搞不好要三年啊……」
程虎知道秦睿的打算，而且程虎也打算藉機教訓一下孫晨，才這樣說的。
孫德志聽了這話之後，徹底不淡定了，趕緊開口問道，「程所，這事還有緩嗎？」
「孫老闆，我們是接到報警，正常出警，有出警記錄，如果是刑事案的話，恐怕難！」程虎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說道，「而且，我來的路上問了辦案人員，你兒子和他雇傭的人都已經交代了……」
孫晨才十五歲，那經歷過這個陣勢？被抓到派出所后，就直接嚇尿了，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前因後果。
「程所，這事能不能商量一下？」孫德志一聽是兒子僱人乾的，更頭大了，主犯無疑了，趕緊說道，「孩子還小，不能耽誤他的前程啊……」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呃」的一聲乾嘔聲，隨即一陣咳嗽。
兩人扭頭一看，秦睿爬在病床上，像是要嘔吐。
「大夫，我兒子這是怎麼了？」秦清搞不清秦睿是在演戲，還是真的想吐，剛才王醫生說的那番話，讓秦清有些惴惴不安。
王醫生看了看秦睿，非常淡定的說道，「噁心、嘔吐，是腦震蕩的癥狀，小孩頭部受傷，這都是正常反應。如果可以，最好轉到市裡的醫院，咱們鎮醫院條件有限，沒有ct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