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發現「秋毒」

「我陪「戰天」去製造廠外邊大洋里尋找儀錶吧！」曠琪琪說的很堅定，且用女性的自然而溫情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我心一動，但馬上想到，這個差使雖然是個養顏的好差使，可是我不會游泳啊！此刻非常後悔，想當年，在夏天陪黎夫在野水裡游泳時，黎夫幾次三番地教我游泳，被我拒絕，愣是坐在水塘岸邊替黎夫看管衣服，被他責罵為不學技能的傢伙。當時我還露出一臉的不屑，現在才知道不聽主人話的後果…

試想一想，有曠琪琪穿著泳褲，露著大白腿，在我的左邊或右邊，不停地划動，那是多麼一幅美麗的場面…

「沒事的，不會游泳沒有關係，再說啦，在這樣深不見底的大洋里，水獺和旱鴨子本就是一回事。你我穿上水裡行走衣，在深洋里如履平地，活動自如著呢。」

曠琪琪美妙的聲音打消了我的猶豫，也給了我信心。

一切準備就緒，穿著看起來厚重的衣裳，確實如曠琪琪所說，大深水裡身體活動真的能自如。曠琪琪穿著同樣的衣服，但看起來並不臃腫，雖談不上凹凸有致，卻有另外的一種身姿在我面前晃動。看來人長得美穿啥衣服看著都順眼。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我習慣坐在黎夫旁邊聽他與別的老大爺們吹牛逼，爭得面紅耳赤的，現在我喜歡坐在曠琪琪石榴裙子下看著她的臉，聽她在安排事情，或思考問題。我當然知道，老盯著女人看的習慣很不好，希望曠琪琪不要說我是一條「好*猥瑣狗」。

突然一條巨大的魚向我們迎面而來。曠琪琪提示我不要緊張，要聽她的指揮。一切行動聽指揮，是狗族的本性，狗基因里本來就有的，因此，我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洋底的浪越來越大，好多大小不等的動物從我們倆身邊匆匆而過，個別的魚閃急如電，這是被巨型魚追逃的結果。大洋里的生存法則始終沒有改變，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子，蝦子吃泥巴。巨型魚的嘴像村子里張爺家剛蓋起來的房子一般大小向我們推過來。「潛入海底！」隨著曠琪琪的一聲令下，我們倆己鑽入無顏色的森林裡。

心內雖有一點害怕，還是有一點小激動。黎夫曾說，他小時候就想到到海洋邊觀海聽濤，下次要是見到他，他肯定會問我海里的事，特別是這片無際的海森林，定會讓黎夫情動不已…

「這不是在森林裡，但像海底森林…」曠琪琪年紀比黎夫小了不知道多少，但見識一點不比黎夫少，我漸漸地服了她了。

巨型魚不緊不慢越游越遠，漸漸地消失在遠方，大洋深處似乎又恢復到表面的平靜。曠琪琪帶著我向海底製造廠那邊遊動，不一會，象是一堵牆檔住了我們的泳路。曠琪琪笑道，「剛才是我帶著你過來，現在你得帶著我尋找儀錶呢。」

大洋暗底太神奇了！這讓我的好熱鬧天性一下子崩發出來，竟沒有集中注意力聽曠琪琪傳來的美妙聲音。

沒有大魚的逼近，深海底的動物悠閑自得，其樂融融，沒有那麼多的緊張感，似乎剛才頭頂上發生的一切與它們無關。

看到這裡的一切，我突然擔心起曠琪琪來，因為在大洋里人類身體是有極限的，潛入海底某一深度，身體會因氣壓的作用而發生爆裂，那是有生命之危的可怕之事。

曠琪琪笑了笑，解釋說現在我們穿的水裡行走衣是可以抵禦海洋深處所產生的任何壓力，叫我不用害怕。「在大洋深處生存的問題，人類早已解決了。」

看來我還是孤陋寡聞…

「戰天，根據720度衛星定位，儀錶應該就在這附近。」

720度衛星還是厲害，己確定儀錶就在這一帶不到10平米的洋底。

曠琪琪聲音是美妙的，聽起來相當有快感，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對人類作岀的決策產生懷疑，因為我怎麼都想不通，儀錶雖小，但畢竟是物件而不是氣體，它是如何隨亞氣流出艙來到這裡的呢？若有來世，我一定投胎做一名人類科技工作者，專門研究氣體是如何流動的大問題。

說是這樣說，想也可以這樣想，但曠琪琪畢竟是我的新主人，我得要服從她的安排，開始用鼻子嗅起來。

「記住山體土腥味。」曠琪琪在不斷地提醒我。

大洋底層味道太亂了，我活這麼長的時間所聞到的味道好像在洋底都是有的，且還在不斷地增加，偶爾也在減少。一會增加，一會減少，這裡頭味道將我腦殼子快得搞痛了…

「注意力要高度集中，只尋找山體土腥味…」

嗯？這個地方味道不一樣…是的，不一樣，有土腥味！

「720度衛星定位！」

當曠琪琪聽到我已聞到土腥味時，立馬指揮天上的720度衛星系統定位。

「衛星沒有發現儀錶。」

從天上傳來的消息不是很好，我有點失望地看了一眼曠琪琪。

曠琪琪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還在不斷地鼓勵我，我感覺到痛快。

想當初，黎夫就是這一點不好，讓我有時不痛快，它老人家遇到事情做不好時，和我說話總是帶有埋怨的口吻。「你要是這樣就行了」「你為什麼要那樣子呀！」說得我不知道怎麼樣才為好樣子的。

「這條魚身上怎麼有土腥味呢？」看到一條視我為無物的小魚，我用鼻子湊過去。

「有了！」曠琪琪像是發現新大陸，馬上用電子網將剛才那條小魚帶在她的懷裡。

曠琪琪個子較高，大長腿上面長著不細不粗的腰，腰和頸項之間就是女人的懷抱了。

那條魚可是沾了我的光，它現在正躺在女人懷裡…

從水裡剛冒出戴著特殊裝備的狗頭，猛然看到好幾艘也是全副武裝的船在洋麵上嚴陣以待，似乎有世界大戰要爆發的樣子。這種場面我並不驚奇，人類喜歡這樣子擺陣式，記得在村子里時，劉二家突然失火，本來村民們自發就能將火撲滅，但消防隊一下子來了五六輛救護車和噴水車，大呼小叫，震耳欲聾，不知道情況的人還以為整個村子失火了。

陣式和排場永遠是人類自我安慰的有效方式。

「把這條黃魚放到特製顯微鏡下。」曠琪琪命令李特。

從深洋底帶到真空下面的魚像是躺平著一樣，任你怎麼安排，它也一動不動。魚沒有受外界力量，因此，它不會是受傷的，這個我清清楚楚。但這條黃魚好像是姓「壓」的，沒有水的壓力它似乎是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有了！」從一台粉紅色的機器嘴裡傳出鏗鏘有力的聲音來。

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那塊儀錶終於重見天日（其實當時我並沒有看見）。看來尋找到這塊儀錶對「天外之行」是多麼的重要之舉！

組裝機器人又開始面無表情地工作起來，曠琪琪、周天宇和李特他們幾個人仍舊在熟悉著駕駛輕霧車。沒有人理睬我，我又是一條天生好動的狗，以前在村子里時就是閑不住，今天在這樣的陌生但精彩的空間里更加閑不住，但我知道這裡的物品都是高精尖且專，不能隨便嗅和碰的，於是，我只找空隙之地來回走動，同時夾著尾巴。

嗯？這台機器人發出的味道怎麼與其他的機器人不一樣呢？我好奇地圍著這台機器人轉起來。別的機器人臉色都青色，它的臉色青中發紫，像是充滿著血似的。

好奇心驅使我向前跨了一小步。

「戰天！」曠琪琪第一個發現我與正在工作中的機器人走得太近了。

聽到女主人在叫我，我不自主的搖了搖尾巴，接著又輕叫了一聲。其實這只是我本能的反應，但李特突然跑過來，嘴裡不停地嘟噥：狗搖尾、口在叫，不是狼來就錢掉。看來李特以前養過家狗，這句鄉村之謠說的是，村子里狗一叫，要麼是兇猛的動物來臨，要麼是小偷光顧。總之，狗不會是平白無故的叫喚。

李特急步過來，立馬叫停了剛才我多瞧幾眼的九號機器人手中的工作。

「九號中秋毒了。」李特有些緊張地說。

中秋毒？秋毒是什麼東東？

李特對機器人的歷史還是相當的了解，經他簡要地一說，我有些明白了「秋毒」是啥。

在當時的國家有一個法律規定，機器人工作二十年後，必須要強制退休，以新機器人替代之，然後人類又強行地將已「退休」的機器人送到北極常年零下500度的高寒地區，目的是想把已退休的機器人進行「寒葬」。但有一幫退休的機器人卻能抵禦極寒，並保存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拔在極寒里生存下來的機器人竟奇迹般地衝出極寒地帶，來到首府所在地，專門從事發明機器人病毒的犯罪活動。由於是在秋季引發出來的機器人病毒，所以，學界將之稱為「秋毒」。

這拔機器人行蹤極其隱秘，幾十年過去了，還沒有人將這拔機器人繩之以法。人類只能不停地通過反秋毒的程序開發，以解救中「秋毒」的機器人。

曠琪琪相當地納悶，輕霧車製造廠的機器人與外界是沒有聯繫的，只接受國家機器人中心控制，九號機器人又是如何中秋毒的呢？

「現在不問九號中秋毒的原因，趕快將九號機器人身上的病毒消除掉！」李特建議。

要想消除九號機器人身上的病毒並不困難，現在問題是，到底其他機器人身上有沒有被傳染。

「秋毒具有極強的傳染性，且中毒的機器人只有病發時才能被診斷得出來。」李特說的話似乎加劇了製造車間的緊張情緒。

曠琪琪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走近我，摸了摸我的頭，「戰天，這次消除病毒又要指望你了。」我心內先是一驚，又感到一些意外。我只是一條土狗，陰差陽錯地來到這裡，怎麼消除機器人身上的病毒也靠我呢？說實話，對於機器人是啥玩意，我還不是很明了，這個情況他們是知道的呀，是不是曠琪琪病急亂投醫了？

這時，李特要開始清除九號機器人體內的病毒，曠琪琪忙阻止道：「等一下。」

「戰天，你在九號身上嗅幾下唄。」

讓我嗅幾下生病的九號機器人？我還真有些不情願，但畢竟是主人安排的，我只得在九號機器人身上聞了聞。「唉，一股怪味道…」

「李特，你現在可以救治九號了。」

到這時，我基本知道曠琪琪這個大美女想幹什麼，原來是想借用我的鼻子來診斷其他在車間里工作的機器人是否有潛藏的「秋季病毒」！

女人就是聰明，以前很少接觸女人，經這幾天的接觸，感覺到「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名言的份量。

「戰天，不要傻帽似的看著我了，你要開始工作了。」

曠琪琪的一句半開玩笑話讓我有些尷尬，忙走近三號機器人，因為三號距離我最近。

嗯？三號機器人身上怎麼也有一股怪味道呢？難不成…

正在我排徊不定之時，曠琪琪叫道：「趕快給三號檢查身體，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李特給三號進行了特殊處理，但他沒有發現三號身體內有什麼異樣。

「是不是戰天的鼻子失靈啦？」周天宇站在一邊懷疑我的鼻子嗅覺。這可觸犯了我的底線，馬上轉身向五號機器人走過去，一聞一嗅，五號身上沒有那股難聞的味道！

「三號體內肯定攜帶了秋毒，在它發作之前，必須將之隔離，然後消除。」隨著曠琪琪的一聲令下，李特和周天宇不得不開始行動起來。

他們三人的行動是對我鼻子嗅覺充分信任的表現！

看著兩個大男人在低頭做活，而我卻在陪著曠琪琪，這讓內心生出很強的自豪感，耳內還想起黎夫曾說過的一句話：生在這個世上，不要擔心自已的出身，也不要羨慕別人的出身，做好現在的你，你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甚至是絕世美女的尊重。

「戰天，你也不能傻站在我邊上，你也得要工作呢。」曠琪琪的話提醒了我，我馬上開始檢查其他機器人身體內是否潛藏著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