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山
莫塵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卻在內心笑了。
當吳通告訴他，梁豐想見他的時候，他猜測這位台正雖說位高權重，但應該不是醫師。
即使是，也不會像他這麼精通醫術。
這樣的人來見他，怎麼可能不帶護衛？
這樣的人跟他說話，又怎麼會讓護衛聽見？
所以護衛肯定會守在門外。
於是他在門框上塗了自己調製的毒藥。
那種毒藥無色無味，絕不會有人注意到，而且從旁邊經過時，毒藥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只有在毒藥附近呆半炷香時間才會中毒。
門口那兩個護衛正是在毒藥附近呆了太長時間才中了毒，而不是像梁豐想的那樣，遭到了某位前輩的毒手。
莫塵看著梁豐眼底的那絲忌憚，說道：「那位前輩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特別是朝廷的人，還請大人見諒。」
有這樣一位「前輩」守著莫塵，梁豐不敢再放肆，只能問道：「你為何想進劍宗？」
莫塵說道：「敢問大人，在世人眼中，是劍師地位尊貴，還是醫師地位尊貴？」
劍師是在劍道上有所成就的劍修，無論征戰四方，還是守護國土，很大程度上都要倚靠這類強者。
醫師雖然也重要，但在人們心中的地位遠不及劍師，哪怕集醫術大乘者，也無法與一名普通劍師相比。
三教九流中，劍師可是位列上九流的存在，醫師一直都在中九流。
基於這個原因，每年報名劍宗的人數不勝數，都想將子孫後代送上靈山學劍。
梁豐點頭表示理解：「自然是劍師，不過……」
梁豐臉上露出了一絲困惑：「那位前輩的修為，不比劍宗很多長老低吧？」
莫塵說道：「如果我告訴您，我並非那位前輩弟子，前輩又不想自己功法外傳，您信嗎？」
梁豐「喔」了一聲，心想莫塵或者莫塵家人肯定於那位前輩有恩，那位前輩又不想將自身功法傳於莫塵，這才做出了護送莫塵上靈山的選擇。
玉几上的這份煉方，正是那位前輩用來換取莫塵進劍宗的籌碼。
想到此，梁豐走到書桌前，執筆寫了一封推薦信，寫完后掏出明鏡台官印蓋了上去。
他來到玉幾前，將推薦信放到莫塵面前，順手拿走了煉方，說道：「你可以進劍宗，不過在劍宗內，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
莫塵明白梁豐的意思，知道梁豐在提醒他，他可以進劍宗，但那位前輩進不去。
他將一個瓷瓶放在梁豐面前，說道：「多謝大人提醒，這是解藥，可解門口那兩位身上的毒。」
梁豐拿著瓷瓶離開了。
莫塵拿起推薦信，心想費了這麼大的勁，總算進劍宗了。
翌日，一個消息引爆了整個虞州城：
煉藥閣煉製出了一種沒有絲毫副作用，而且對鍊氣境與築基境都有幫助的新聚靈丹。
聽到這個消息，無數人湧入煉藥閣，想買一瓶新聚靈丹，由於人太多，很多人幾乎排到了一個月後。
新聚靈丹對市場衝擊實在太大了，特別是虞州城的地下黑市。
絕大多數勢力知道無法從煉藥閣得知新聚靈丹來源，於是將注意力放在黑市上，想通過黑市拿到新聚靈丹的煉方。
僅僅一天時間，新聚靈丹已經將虞州城攪得風起雲湧，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梁豐早已料到了這點，他一方面派人加強煉藥閣防守，另一方面將明鏡台的人散布到虞州城各地，打探各方消息，準備趁機對付一些在虞州城潛藏良久的魔教勢力。
當然，這一切都跟莫塵沒有關係。
天還沒亮，他便懷揣著梁豐那封推薦信，由吳通親自駕車向靈山駛去。
靈山在虞州城西，是虞州城百姓心中的聖山，距虞州城只有四十里路。
這座山上沒有廟宇，平常百姓燒香許願不進這座山，所以山上行人非常稀少。莫塵謝過吳通后，在山上走了好幾個時辰，也沒遇到一個人。
靈山極大，上山後碰到的第一座山峰是拜劍峰。
拜劍峰在靈山位置比較特殊，因為這座山上住著劍宗外門弟子。
想進劍宗學劍的人，要先在虞州城拜劍閣里進行入山試練，通過後才能登上靈山，成為劍宗外門弟子。
外門弟子要在拜劍峰上修行一年，在第二年舉辦的拜劍大會上通過拜劍試練，才能成為劍宗內門弟子。
直到這時，才能算真正的劍宗弟子。
已過正午，莫塵站在拜劍峰前，看著眼前這座神聖的山峰，臉上露出了自嶺南來的第一次輕鬆。
他向前走了一步，正打算登上台階，台階盡頭忽然出現了兩道身影。
那是兩個二十來歲的男子，頭戴碧玉冠，身穿白衣，手握長劍，看著莫塵喊道：「來者何人，敢擅闖我靈山？」
二人從台階上走了下來，說是在走，速度卻比跑慢不了多少，轉眼間便來到了莫塵面前。
莫塵對二人行禮道：「二位師兄，我是來拜師學劍的。」
二人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困惑。
拜劍閣的入山試練已經過去兩個月了，今年所有外門弟子已上靈山，怎麼會有人突然跑來拜師學劍？
莫塵將推薦信遞了過去，那兩名弟子接過一看，見是明鏡台推薦的，不敢怠慢，立即將莫塵請上了山。
拜劍峰上十分熱鬧，到處都是正在修行的弟子，大部分和莫塵年紀差不多。
聽前面引路的兩名弟子介紹，劍宗每年舉辦的拜劍試練要比虞州城舉辦的入山試練更加困難。
只有很少一部分外門弟子能在第一年通過拜劍試練，剩下的大部分都要在拜劍峰上修鍊好幾年才能通過。
聽那兩名弟子說，拜劍峰上還有修行十載，依然沒能通過拜劍試練的。
拜劍峰上除了外門弟子外，還有很多二十來歲的弟子。
那些都是內門弟子，都是真正的劍宗弟子。
教外門弟子修行的並非劍宗長老，而是這些內門弟子，眼前引路的這兩人正是內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