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付出代價

「玥兒，」話音剛落一個衣著貴氣的中年女子跑了進來，頭上珠釵的流蘇隨之左右搖擺，「你可算醒了，感覺如何？」

謝婉被這突如其來的關懷弄得有些懵，她僵硬的看著面前的人。

「大夫來了。」緊跟著進來的是一位年長的大夫，黑髮中參雜著些許白髮，他的左手拎著深棕色的藥箱。

「大夫，快看看，你不是說只要她醒了就沒事了嗎，可她不認識我們了。」

「是。」大夫行禮后，取出脈枕放在謝婉的手腕下，左手搭在謝婉的手腕上，許久才開口，「二小姐的脈象並無異常，這許是落水時受到驚嚇引起的失憶。」

「什麼？失憶？」中年女子走到大夫身前，臉上寫滿了擔心，「那可有應對之法？」

「夫人可以多與二小姐聊聊往事，對二小姐恢復記憶有所幫助。」大夫恭敬地說道，「我為二小姐再開些湯藥。」

「有勞林大夫。」中年女子聽了大夫的話，微微鬆了口氣，轉頭吩咐身旁的丫鬟，「婉竹，隨大夫去取葯。」

「是，林大夫這邊請。」婉竹朝林大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娘，玥兒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讓她好好休息吧。」

「好，玥兒你好生歇著。」中年女子看了謝婉一眼，「我們走吧。」隨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

「你是叫紫郡吧，」謝婉朝站在一旁的紫郡招了招手，打算從她口中打探一些消息，「你可以和我講講我以前的事嗎？」

「是，小姐想了解些什麼？」紫郡走到謝婉身旁，一副乖巧的模樣。

「那你就先告訴我我是誰，這裡是哪裡？」謝婉披上了一件薄衣，坐在床邊。

從紫郡口中，謝婉得知原主叫姜綰玥，是尚書府的二小姐，前幾日不幸落入後院的池塘中，昏迷了兩日，謝婉醒來最初見到的那名女子是尚書府大小姐姜綰柔，之後進來的中年女子是尚書府主母雲舒，也是原主的母親。

原主還有兩個妹妹，都是秦姨娘秦韞所生，姜綰汐，姜綰妍。一個小一歲的親弟弟姜麟陌。

「我有些乏了，想睡一會兒，你先下去吧。」大概了解后，謝婉就讓紫郡先下去。

「是，奴婢告退。小姐記得把葯喝了。」紫郡低下頭退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紫郡離開后，謝婉端起葯碗一飲而盡。

躺在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謝婉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畫面。

「爹爹娘親。」淚水在謝婉的眼框里打轉，「哥哥。」

「上官珏，上官燁。」謝婉咬牙切齒地念著。

她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上官珏要滅她滿門。

若是他不喜歡自己，大可以請皇上收回聖旨。

可他若是喜歡自己，又為什麼要滅謝家滿門呢？

莫非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還是因為他的皇位。

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會讓上官珏付出代價。

從今天起，她的身份便是禮部尚書之女姜綰玥。

上官珏，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你不是想得到皇位嗎，那我就讓你失去皇位。

復仇的火焰在姜綰玥心中熊熊燃燒，已經充斥了她的整個內心。

或許是藥效起了作用，一陣困意襲來，眼皮變得沉重，姜綰玥陷入睡夢中。

無盡的黑暗中姜綰玥不停向前奔跑，耳邊是風刮過的聲音。

畫面一轉，姜綰玥來到了令她熟悉的將軍府，推開大門，刺眼的鮮血，刺耳的慘叫，時間又彷彿回到了那一天。

「婉兒，快走……」謝征趴在地上，嘴角躺著鮮血，他用儘力氣向前爬著，他身後站著上官珏，上官珏雙眼透著對殺戮的渴望，他毫不手軟的將長劍刺入謝征的後背。

頓時鮮血四濺。

「不要！」姜綰玥從夢中驚醒，汗水佔據全身，她拍了拍胸口，大口喘著氣，「還好，只是個夢。」

那個夢實在是太逼真了。

姜綰玥不敢也不想再回憶那個可怕的晚上了。

她披上一件薄衣，倒了杯水后倚在窗前。

微風拂過，吹起青絲，姜綰玥望著漆黑一片大街出神。

大婚前夕的那頓飯沒想到是最後一頓。

若是我相信外界的傳聞，不答應賜婚，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若是我早點發現上官珏的真面目，你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姜綰玥將頭埋進兩膝，懊悔在她的心裡翻湧。

次日清晨，一輪紅日剛升起，紫郡就敲了敲房門，「小姐，你醒了嗎？」

「醒了，進來吧。」姜綰玥已經換上了一件青色衣裙坐在梳妝台前。

「小姐，今日想要什麼髮式？」紫郡拿起梳妝台上的木梳問道。

「簡單些便好。」

「是。」

姜綰玥的黑髮被隨意挽起，插上幾支蝴蝶流蘇步搖，略施粉黛，耳邊的白玉耳墜輕輕搖晃著。

梳洗完畢后，姜綰玥向膳廳走去。

「玥兒，今日感覺如何？」姜綰柔從一旁走過來，她的身後跟著姜綰汐和姜綰妍。

「多謝姐姐關心，我無礙。」

「二姐姐，你聽說了嗎，」四人同行，姜綰汐先打開話匣，「謝家因意圖謀反被滅滿門了。」

「謀反？」姜綰玥下意識皺了一下眉，「謝家可是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不可胡亂猜測。」

「可大街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據說還有官府公文呢。」

上官珏，你可真狠，為了皇位連謝家企圖謀反這種理由都編的出來。姜綰玥在心裡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