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月滿樓下

走進膳廳，姜裕和雲舒已坐在圓桌前。

「父親母親晨安。」四人一同行禮。

「玥兒，」雲舒拉住了姜綰玥的手，語氣中摻雜著些許擔憂，「今日感覺如何？」

「多謝母親關心，玥兒好多了。」姜綰玥僵硬地抽回了手，面對一個陌生人她還是有些不適應。

「都坐下用膳吧。」姜裕一手搭在膝蓋上，側過身來說道。

「是。」

四人紛紛落座。

望著檀木圓桌上的食物，姜綰玥又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爹爹娘親哥哥和自己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可如今他們都離自己而去了。

「玥兒，怎麼了，可是飯菜不合口味？」見姜綰玥坐在一旁出神，姜綰柔伸出左手搭在姜綰玥的手背上。

「啊，沒有，只是不知道該先吃哪個而已。」姜綰玥回過神來，胡亂編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

「那就每個都用些吧。」雲舒拿起一塊桃花酥放入姜綰玥面前的小碟子里。

「謝謝母親。」姜綰玥朝雲舒笑笑，拿起桃花酥咬了一口，「很好吃。」

「二姐姐，用完膳和我們一起在後院轉轉吧。」姜綰汐舀了一勺清粥。

「不了，我待會兒想出去散散心，你們玩吧。」姜綰玥婉言謝絕。

「三姐，二姐可是個大忙人，沒空。」姜綰妍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著。

「確實不如四妹清閑，整日里無所事事，瞧著很是快樂。」姜綰玥拿起茶盞，語氣也比剛才冰冷了許多。

「你......」姜綰妍滿臉不服氣。

用過早膳，姜綰玥走出了尚書府。

「紫郡你不用跟著，回去休息吧。」尚書府門口姜綰玥停下腳步。

「是，那小姐可要早些回來。」

「我知道。」說罷姜綰玥朝大街方向走去。

繁華長街，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姜綰玥走進一家茶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小二，來一壺茶。」姜綰玥向一旁的小二招了招手。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隨後提上來一壺茶，「您的茶。」

「小二，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打聽事情的地方？」姜綰玥從荷包中掏出一些銀子放在小二手中。

「有，」小二眉開眼笑地將銀子收起來，「城北的黑市和城東的月滿樓都可以打聽情報，我聽說月滿樓的子兮姑娘長得可是傾國傾城，多少人都是為子兮姑娘而去的。」

「傾國傾城，想必情報會更多吧。」姜綰玥飲了一口茶后，起身準備出去。

「哎，小姐，若您要去月滿樓，建議您換身衣服喬裝一下，畢竟那裡可是煙花之地。」

姜綰玥微微點頭後走出茶樓。

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姜綰玥換上一身男裝，青絲也在頭頂梳成了高馬尾，唇上的口脂也被抹去。

裝扮好后，姜綰玥向城東走去。

月滿樓前衣著華貴的男子們進進出出，他們的身旁無一沒有一位濃妝艷抹的女子握著一把團扇扇著風。

「小姑娘，這個地方你不適合進去。」姜綰玥剛走到月滿樓門前，身旁一個穿暗紅色長袍的男子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怎知我是女子？」姜綰玥上下打量著這名男子。

「不過是換了一身男裝，梳了個頭髮而已，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出你是個女子。」男子毫不客氣的說，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嘲笑的意味，「小姑娘，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找人。」

「誰？」

「子兮，我想找她打聽一些事。」姜綰玥平靜的說。

「子兮，」男子挑了挑眉，「現在子兮不在，今日午時來這裡，我帶你進去找子兮。」

「你為什麼幫我，有條件？」姜綰玥抬頭注視著男子的雙眼。

眼角的淚痣，眉間的紅色菱形印記為他增添了幾分邪魅。

「不為什麼。」男子說罷準備往月滿樓里走，「心情好。」

「哎等等，你總得告訴我你叫什麼吧。」

「顧千寒。」男子並未回頭，直徑走進月滿樓。

待到午時，姜綰玥如約來到月滿樓下，遠遠便看見一個暗紅色的身影。

「顧千寒。」姜綰玥走到顧千寒的面前。

「小丫頭，我們認識嗎？」顧千寒的聲音似乎與早晨的有所不同。

「你......」姜綰玥一時語塞，「不是你讓我午時在此等你的嗎？」

「是嗎？」顧千寒挑了挑眉，「但我並不記得我早上見過你。」

姜綰玥嘴裡嘟囔著：「你答應會帶我進月滿樓見子兮的，莫不是現在反悔了。」

「子兮？」顧千寒用手托著下巴，「我知道了，定是子兮這個臭丫頭又易容成我的樣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早上見到的人不是你？」

「是啊，子兮的易容術在這裡可是一絕。」說罷顧千寒轉身走進月滿樓，只留下姜綰玥一人站在門口出神。

「愣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跟上，你不是要找子兮嗎。」見姜綰玥沒跟上來，顧千寒返回去用手中的摺扇敲了一下姜綰玥的頭。

姜綰玥跟著顧千寒走進月滿樓。

月滿樓里燈火通明，絲竹入耳。

女子和男子的笑聲，玩樂聲一一傳入耳中。

踩著樓梯來到二樓，顧千寒推開其中一間房間的門，「進去吧，子兮就在裡面。」

「多謝。」姜綰玥向顧千寒福了福身後，走了進去。

梳妝台前是一位容貌如畫般的女子，瀑布般的青絲梳成一個髮髻，頭上的海棠步搖與身上的紅衣甚是相配，左手的鳳頸琵琶襯得她格外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