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留慶
許留慶抱過楚炎香,回屋將其放在姜開河的床榻上。
而姜開河則是脫掉一身血衣,來到井口舀水衝起全身,努力用乾絲瓜刷掉身上凝固的血跡。
姜開河低頭端詳著自己,身上那被地魔咬掉的一大塊殘缺竟也恢復完好,沒留下一絲裂痕。
真龍精血的神奇效果,或許楚炎香也因此喪失大半壽命。
許留慶很快把開始呼呼大睡的楚炎香安頓好,腳步慌亂的來到姜開河面前,等他解釋。
「秦凡來了嗎?」姜開河沒有去看許留慶,自顧自沖刷著全身。
許留慶瞳孔一縮,「宗主?」
聽聞這兩字,姜開河投去憤恨的目光。
許留慶立即閉嘴不再提,而是問:
「這事和他有關?」
姜開河點頭。
「他差不多就會來雜役院,管好嘴。」姜開河道。
許留慶點頭。
果然,三天之後,雜役院下放通報,宗主將在今日下午入院探望。
姜開河三人正在院落吃著午飯,告別前來通報的雜役弟子,姜開河便摸了摸楚炎香的頭,道:
「徒兒,三天之前的事情莫要亂說可好?」
楚炎香正努力吃著清蒸的雞和紅燒的雞,抬頭望著師尊,問:「什麼事?」
「師尊和留慶哥哥趁我睡覺偷吃地魔的事情嗎?」
姜開河和許留慶無奈點頭,便讓她努力繼續吃。
「許留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姜開河也同樣開始吃飯,隨口問道。
許留慶頓住,回道:「就是姜開河大師兄。」
「你不是北域人。」
許留慶點頭,「我來自西域的秦國。」
姜開河不再多問,三人默默吃著飯,等待秦凡的到來。
下午,秦凡身後跟著雜役長老來到雜役院。
首先要到的,便是大師兄住著的宅院。
沒有他想象中的空無一人,楚炎香在院落刨土埋自己,而許留慶則是在做竹椅竹席。
「這兩位?」
許留慶聽到動靜,抬起頭見是身穿紫袍的秦凡,起身行禮,「宗主。」
雜役長老在一旁解釋,指著許留慶道:「這位是姜賢侄特意要的雜役弟子。」
然後指著半身已陷入泥土的楚炎香道:「是位是姜賢侄收的弟子。」
「弟子?」
秦凡心中一顫,難道姜開河恢復記憶了?
為了掩蓋自己不在乎的事實,秦凡從來沒有主動了解姜開河的狀況,一直忙於宗門與七星宗的交涉。
雜役長老在一旁點頭,「就是姜賢侄入雜役院時,李玄長老吩咐的小漁村村民,據說是姜賢侄的父母安排進來的。」
「天賦如何?」
楚炎香的小腦袋抬起來,搶答道:「天生神力,無緣仙道!」
秦凡嘴角抽搐,這語氣倒是很像姜開河。
屋內,便在這時響起動靜。
姜開河走出廂房,一雙似藏有星河般的眼眸盯著秦凡。
秦凡心中一震,他竟還活著?
姜開河上前,笑道:「師弟一年多不見,不認識我了嗎?」
秦凡收斂住心中的震撼,「哪裡,只是覺得師兄氣質更上一層。」
「看來是在雜役院靜養的很好,師兄可曾想回長老殿?」
姜開河搖頭,「雜役院清凈,我便拖師弟的無心之舉,就此長居好了。」
「師兄喜歡就好,那我便去忙了。」
姜開河點頭,秦凡轉身就走。
許留慶在姜開河身後把楚炎香拔出泥土,將其拉到井口就是一頓清水猛衝。
這時的姜開河的眼眸才顯露出一絲恨意,評價一句:「人模狗樣。」
看來秦凡以後是長久不會再來雜役院了。
姜開河便也可以開始重新踏入修行。
想起丹田內的真龍靈根,姜開河便轉身看向楚炎香,笑道:
「香兒,可想回小漁村逛逛?」
楚炎香正小嘴狂嘟在水流中渴望空氣。
聽聞此話,她便大力一甩逃出許留慶的魔爪,一身濕漉漉地撲在姜開河身上:
「好好好!」
「離我遠點!」姜開河自從恢復記憶,那潔癖症便也重新回來。
幫楚炎香換了一件乾淨的衣裳,姜開河便問許留慶:
「你也一起吧。」
許留慶問,「我能出去?」
「你不就是想跟在我身邊修行嗎,我答應你了。」
許留慶震驚,「你怎麼……」
還沒說完,許留慶便撞見姜開河那犀利目光。
許留慶回憶狂涌,想起一種可能,目光也越加光亮,「姜開河,你恢復記憶了!」
「你果然早就認識我。」
姜開河心中一狠,一腳將許留慶踢飛在廂房外、院落里。
「到底什麼目的?」
姜開河拿起門口一直掛著的生鏽長劍,指著許留慶道。
許留慶沒有惱怒,起身慌忙解釋道:「我、我就是五年前也在北域百宗大比現場。」
「可是我並沒有惡意啊,大師兄!」
姜開河怒道,「誰是你大師兄!」
如今他最痛恨這個名號!
「我說。」
許留慶下定決心一定要留在姜開河身邊,彼此了解信任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過之前姜開河一直是失憶狀態,一年來那一絲盼望已經消失。
他也因此開始想著就這般過完一生,往日的仇恨也漸漸淡忘。
可如今,姜開河已然蘇醒!
希望之火,在許留慶面前重新燃燒著!
三人回到廂房,姜開河抱著十一歲依舊嬌小的楚炎香。
此刻姜開河臉上有個小紅印。
因為他剛剛踢了許留慶一腳,楚炎香便也在兩人怒火平息后給自己的師尊一巴掌,當時怒道:
「師尊,莫要傷我衣食父母!」
想到自己唯一大弟子的生猛,姜開河嘆了口氣,對許留慶說:「你說吧。」
「我是秦國第一鏢局總鏢頭許安的養子,許留慶。」
姜開河眉頭一跳,秦國的第一鏢局,雖說不了解鏢局實力如何,但秦國的實力可是堪比如今北域的三大宗門啊。
這第一鏢局,也肯定不凡。
「在六年前,這第一鏢局便在為北域三宗之一的鎮妖劍塔運送劍胚時,全軍覆沒,滿門被殺。」
「而我,許留慶,是當中最無用之人,也是唯一的倖存者。」
許留慶平淡地說著,但眼眸中的怒火和自愧卻很是濃烈。
「我回到秦國,竟發現無一人敢提及此案,本想去秦國都大鬧一場便只好作罷,可想而知,此等大案都被壓下來,背後之人肯定不只是秦國、鎮壓劍塔和我第一鏢局表面那麼簡單。」
姜開河點頭,「你倒是清醒,所以你就隻身一人來到北域,順便看了場北域大比?」
許留慶點頭,「我也看出來你被廢的有些蹊蹺,本著同病相憐的原則,就花費五年時間進了梅花山宗。」
「而現在,我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