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黃鼠精
黃風山地處盆地,終年薄霧繚繞。山裡有很多洞穴,最大的一個洞里住著一個黃鼠精。黃鼠精,鼠頭人身,全身黃毛,伶牙俐齒,有成人般大小。上山的人大多有去無回。據說,都被黃鼠精吃了。
離黃風山最近的李家莊村民,十九八逃,還剩幾個老弱病殘不能遠走,等待救援。郡長派了幾隊人馬進山,皆敗陣而逃。他們還沒有到達山上就被驚嚇了回來,隊長報告說山勢險峻,無路可通山頂,狗吠狼嚎不斷,好像有幾萬隻野獸在山上亂竄。郡長無奈,只得設下神壇,祈拜玉皇大帝。玉帝得知情況后,派遣了巨靈神下界拿妖。倏忽,巨靈神帶著六名天兵踏著白雲,來到了黃風山山腳下的空曠處。
「你去給我找塊大石頭來。」巨靈神吩咐天兵甲。
不一會,天兵甲抱著一塊巨石來了,放在了巨靈神的旁邊,巨靈神端著他的巨斧就在石頭上磨了起來,故意弄生很大的聲響。在山上巡山的野狗精聽到聲音,循聲俯瞰,看到他們一行人。就慌裡慌張地跑向了大洞里。
「報。」狗精氣喘吁吁地來到坐在石桌旁喝茶的黃鼠精跟前跪下。
「什麼事?」黃鼠精問道。
「大王,小的巡山,看到了一伙人在山下。」狗精說。
「一伙人,又給我送人來了。」黃鼠精笑了笑。
「不是凡人,好像是天兵。」狗精說。
「是什麼模樣?」黃鼠精一改笑臉,嚴肅地問道。
「六個天兵,一個天將。那名天將又高又壯……手持巨斧……正在石頭上磨斧哪。」狗精聲音顫抖地說。
「帶斧頭的天將,我在《神仙名錄》上看到過,一定是巨靈神,此神有勇無謀,不足為懼。」黃鼠精淡定地說,他捻了捻幾根長須接著說道,「你先別巡山,盯著他們,看看他們接下來做什麼,再來報我。」
狗精看到黃鼠大王淡定,放下心來,領命而去,繼續察視天兵天將的行動。
巨靈神邊磨斧邊看山上,等待一會,山上沒什麼動靜。讓他惱火了。他舉起巨斧,猛劈巨石,巨石發出巨響,一分為二。狗精看到,嚇得又跑向大洞里報告,這個報告,對黃鼠精起了作用。他先是一驚,而後又淡定了,和狐先鋒商議了一下,然後帶著兩位先鋒和幾十名小妖,下山迎接巨靈神一夥神。
正面半片山左移,黃鼠精等人從前門走出,沒到巨靈神跟前就高聲喊道:
「巨靈神駕到,小妖失禮了,我剛從外面回來,不曾遠迎,恕罪恕罪。」
巨靈神看到精瘦、小個的黃鼠精,不以為意,聲如洪鐘地說道:
「你們這幫妖精,玉帝派我捉拿,首領隨我去天庭受罪,其餘小妖散去,各歸住處,不得傷害人命,誰敢道個不字,我這斧頭不長眼睛。」巨靈神抖了抖手上的巨斧,小妖們看到,個個心驚膽戰。
「大神,我是首領。各位神仙,一路辛苦,請到洞里喝杯水酒,再走不遲。」黃鼠精拱手道,「大神打殺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這話不假。」巨靈神說,轉向其餘的六位天兵,「兄弟們,咱們一路辛苦,先進去喝杯水酒如何?」眾天兵點頭答應。
黃鼠精看到,就在前面領路,神仙居中,小妖們殿後。他們進了黃風山正門,山的裡面是螺旋形石級,在中央天空亮光的照耀下,石級清晰,向上通去。不多功夫,他們來到最高的一級,一條通道呈圓形,連通各個洞口。大小洞穴是眾妖精的住所,他們來到最大的洞穴,裡面寬敞明亮,一張石桌擺在中央,十個石凳圍著。巨靈神坐了上座,其餘天兵一一坐下。黃鼠精命白鼠小妖端上了有迷藥的香甜茶水,一股清香從石杯里飄出,眾神贊口不絕。只有巨靈神,故作莊重,眼睛斜視了一下杯中的竹葉,微微動了動鼻子。
「大神,這是小妖聽觀音菩薩講經回來,經過紫竹林黑熊大神小屋時討要的。竹葉清新淡雅,茶水香甜可口,聽黑熊大神說喝上一口能多活十年。」黃鼠精笑嘻嘻地說,「眾大神請。」
巨靈神人高馬大,剛一品嘗,就喝完了一杯,白鼠小妖旋即又倒了滿滿一杯。眾天兵接二連三喝了五六杯,個個手腳無力,感覺困頓,不一會都趴在石桌上睡著了。黃鼠精和兩位先鋒用蠶繩把他們一一捆綁,吩咐眾小妖把他們抬到後邊的石牢中。
兩天過去了,巨靈神等音訊全無,早朝時玉帝又派了李靖父子去降妖,托塔天王、哪吒領命而去,帶著二十名天兵直奔黃風山。來到空曠處,李天王命天兵擂鼓,命哪吒叫戰。霎時,鼓聲震天,黃鼠精聽到后,整理裝束,肩披披風,身穿金甲,手持三角叉,帶領兩位先鋒和一百多名小妖開門迎戰。山門大開,鼓聲瞬時停息,黃鼠精一馬當先,走出山門,眾小妖在他身後陸續走出,擺開陣勢。
「你是哪位?」黃鼠精手持鋼叉問道。
「我是海會大神哪吒。」哪吒大聲回答。
「沒聽說過。」黃鼠精說道。
「馬上讓你見識一下。」哪吒生氣地說道。
「單打獨鬥,還是群戰?」黃鼠精問道,他看了看在哪吒身後很遠地方的托塔天王和二十名天兵。
「單打獨鬥,看槍。」
哪吒話音剛落,就舉著標槍向黃鼠精沖了過去,黃鼠精披風一扔,執著鋼叉迎敵,兩人從地上打到山上,又從山上打到雲里,又從雲里打到水面上,一直戰鬥到日中,不分勝負,李天王急了,趁他們打鬥的正酣,他把寶塔向空中一扔,塔底金光射出,照在了黃鼠精和哪吒身上,黃鼠精頓時被吸了進去。金光消失,寶塔落回了李天王手中。眾小妖看到大王被擒,東逃西散,哪吒抓住穿披風的狐先鋒,詢問巨靈神的下落,狐先鋒先是跪拜祈求饒命,然後帶著他們去了石牢。巨靈神等被解救了出來,李天王拍了拍巨靈神的肩膀說:
「下次捉拿妖怪,千萬不可輕敵。」
巨靈神滿臉羞愧,默默無言的跟著走出後門,和眾天兵一道踏著雲朵,返回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