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突聞

001:突聞

張一粒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起床和沉睡之間掙扎,這一次的任務透支了體力,儘管有著出色的體能和年輕的生命力,也承受不了九死一生的亡命拼搏,回來休假快一個星期了,身體還是叫囂著休息休息。

張一粒知道自己這是矯情了,出任務的時候比這次更危險的也不是沒有過,幾乎昏厥過去的時候,為了生存頃刻間就能迸發出無限活力。這是回到自己的安樂窩,想過一把醉生夢死的生活罷了,可偏有人不想她舒舒服服,

「小姨,我餓了。」宋慕一就站在她的床頭,對著她的耳朵哼哼著。

「小木頭,你說你個小屁孩起這麼早幹嗎,不知道缺覺長不高嗎?」

「你都二十二了,不長個了。」宋慕一看了看掛鐘,「都九點了,外婆在家,我七點就吃飯了。」張一粒咬了咬牙,這就是隔代養育的惡果,三歲的孩子,說起話來跟七八十歲老頭老太太似的。

「想吃什麼?」

「速食麵打荷包蛋。」

「不行,那玩意不能當飯吃。」

「就吃。」

「煩不煩啊,難怪你爸媽把你扔這不管了。」

「爸媽沒有不要我,小姨壞,哇......」糟了,這下捅了馬蜂窩了,張一粒趕緊跳下床摟住小豆丁,

「別哭了,小姨逗你玩呢,你爸媽可疼可疼你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小姨我除了謊話哪次說的不是真的?」宋慕一眨眨眼,顯然沒能領會這句話的真諦。休假回來第二天,爸媽就接到在國外進修的大姐張一田打來的電話,說是宋國義追到她那裡要她回國,她堅決不同意,馬上要結業了,她不想兩年的努力付諸東流,更為堅決的是,這一次她一定要離婚。四年的婚姻快要把她拖垮,也該是重新開始的時候了。父母支持她的決定,雙雙請假前去調解。把整個家附帶一枚木訥訥的小豆丁扔給了她。

「個熊孩子,怎麼就那麼愛吃速食麵呢。」張一粒認命地走進廚房。宋慕一還在回味小姨剛剛那個香香軟軟的懷抱,是媽媽的味道嗎?要是小姨是他媽媽就好了,就能多見幾次了。

可憐的娃哪裡知道,也就是他有記憶的這一年裡,張一粒因為頻繁出任務,才多獲得幾次休假,幾乎每次休假都成了小外甥的免費保姆。沒辦法,和宋國義賭氣的張一田,既不想把孩子交給宋家,也不想面對孩子那張無辜的臉,逃避到國外的結果只能讓在大學任教的父母做了接盤俠。張一粒剛撕開速食麵的外包裝,卧室里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小木頭,幫小姨把手機拿過來。」宋慕一屁顛顛把手機高舉著送到張一粒身邊。呵,連接通鍵都按好了,真是個貼心的小屁孩。

「喂,我是,什麼?她、她、她病危?軍醫院......好好,我儘快趕過去。」張一粒手忙腳亂地關了燃氣,衝進卧室就去收拾行李。

「小姨,速食麵。」宋慕一固執地盯著料理台上打開的速食麵。「小姨不能給你做了,你大姨病危.....」張一粒轉頭看向宋慕一,眼裡閃過猶豫,「小木頭,小姨送你去秦阿姨那裡......」「我不去,我不去,小姨也不要我了,哇......」

「不是不要你,小姨要去看你大姨,那裡是高原,你太小了,身體受不了。」

「我不管,我就要跟去,哇......」宋慕一知道哭是他最有用的武器,他知道外公外婆和小姨最疼他,捨不得他哭,而哭也能讓他釋放被拋棄的恐懼。

「別哭,別哭,小姨帶你去,不過你要吃苦苦的葯,身體難受要立刻告訴小姨。」張一粒知道因為大姐夫妻倆的家庭冷暴力,已經給這個孩子造成嚴重傷害,孩子心理多多少少有些問題,這也是近兩年來她和大姐爭吵的主要原因。

走進電梯前她給爸媽和大姐打了電話,但無法接通,等她做上飛機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宋慕一吃過他心心念念的速食麵心滿意足地躺在她懷裡睡著了。

張一粒想起兩個姐姐的命運,不由長長嘆息一聲。當初教授歷史學的爸爸給三姐妹起了頗接地氣的名字,張一田,張一果,張一粒,說是有田,有果,有米粒,他這一生滿足了,張一粒卻表示嚴重懷疑。在她看來,本該是「一甜」的大姐,因為缺了甜,婚姻就變得苦不堪言,而二姐因為這「一果」被裹進偏僻高原駐足不前,自己這顆小米粒,雖然目前還沒成為飯桶,可誰知道將來怎麼樣呢?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她絕不會重蹈兩個姐姐在愛情上的覆轍。

大姐大學畢業,在應聘公司一遇見宋國義這個紈絝就一頭栽了進去,不管她和父母百般勸阻義無反顧上演了一出「霸道總裁愛佳人」的偶像劇。一年後小木頭出生后就落入家人預言的結局,緋聞,出軌,婚外生子,渣男能做的宋國義都做了一遍,不,是一遍又一遍。就是如此渣渣的男人卻拿孩子做借口堅決不離婚。也就大姐那種優柔寡斷的性格才被那渣男吃的死死的。

而二姐更是個在愛情上認死理的女人,聽了一場英雄報告團在大學里的演講,就迷上了神槍手李元豐,畢業後放棄國際知名農科院的邀請,死心塌地跟隨他到了偏遠的高原做了一名農科幹事。因為這,張一粒和李元豐狠狠打了一架,神槍手一世英名斷於她手下。聚少離多的兩人一直都膩膩歪歪的,去年還歡天喜地打電話說有了baby,算起來還差兩個來月就該生了,怎麼就突然病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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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溫暖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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