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神仙打架
大軍攻入了皇宮。
無論是太監皇子還是宮女嬪妃，全都被被推出來斬首。
這場復仇不需要見證者，王朝更替更不需要。
一如當初皇帝派人屠滅諸家。
雞犬不留！
這是安滎封親口下的令，忠誠的士兵將其執行得非常徹底。
屍首分離后各自分開焚燒，頭髮燃燒后的焦糊味嗆得人。
兩名士兵將躺倒在大殿門口的瘋老太監拖下，一堆甲士魚貫而入，宣布了這個腐朽的王朝徹底的退出了歷史舞台。
帝國最後的夕陽並沒有因為這特殊的日子而顯得不同，一如這千百年來一般。
「報，殿內並沒有賊君蹤跡！」，很快便有人來報。
「這怎麼可能?」安老爺子疑惑，別說皇宮了，便是這整個京城哪裡不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軍中高手也一直用煞氣封鎖，如果對方企圖靠輕功飛走，不可能察覺不到。
「再搜再報。」
「且慢。」諸無相制止，他對安滎封道：「外公帶人走遠些。」
安滎封揮手，士兵領命退下，「乖孫可是發現什麼了？」
「嗯，外公也走吧，我感覺到了一股氣息，對方有高手。」
「那我便走了，你自己保重。」安滎封深深看了諸無相一眼，便帶著其他人退出了皇宮，只留下一地狼藉。
「出來吧，不要逼我動手。」
在諸無相的感知中，一股強大而暴虐的氣息正盤踞在大殿屋頂。
「哈哈哈哈！」
狂氣的大笑傳出，黑衣人躍出：「你便是諸無相?」
「正是。」
「你很強，我不想和你打。」黑衣人雖然嘴上說不想打，但神態全然沒有半分懼色，反而還有些躍躍欲試。
「不想打就把狗皇帝交出來。」
「可我承諾過保他不死。」
「也就是說不交咯?」諸無相將劍拔出。
「三倍吐然諾，五嶽倒為輕，此等昏君殺之何妨，然非不願，實不能。」
看著黑衣人抱手凌空，諸無相突然笑了，問道：「你倒看得開，他許諾了你什麼值得如此?」
「幫我找一個人。」
「什麼人?說不定我知道。」
「我哥哥。」
「安家掌了天下后，我可以叫他們幫你去找。」
「哈哈哈，找不到人終究是句空話。」
萬里無雲的上空陡然烏黑一片，宛若黑雲壓城。
黑衣人身上鎖鏈彷彿有了生命，如狂蛇般鬆開亂舞，背上的千斤劍匣浮起。
「我早就想看看陸地神仙的力量了！」
轟——
如半天里劈下一道雷霆，黑衣人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秒便將劍劈到了諸無相所站的地方。
咔嚓一下諸無相被劈成兩半，地面被巨劍斬得地動山搖，四周建築紛紛倒塌。
黑衣人卻仍不停手，周身亂舞的鐵鏈如閃電般猛擊地面，拖劍在背又是一個橫掃斬向諸無相的兩半身體。
「果然神異！」黑衣人贊道。
卻見他的攻擊都落了空，諸無相的兩半身體一滾便化作了兩道身影，竟是分身了。
「我練劍二十年，天下未有敵手。」無數道鐵鏈捲起沖向兩個諸無相，黑衣人一邊打一邊道：「卻始終觸碰不到那神仙之境。」
「我有時候懷疑自己是身在山中不知處，其實自己早已成就陸地神仙。」
雙方劍氣縱橫，
也不知道這鎖鏈是何材質，碰到劍氣竟然連火星都沒有半個。
黑衣人攻勢兇猛，仍在自說自話：「但是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原來陸地神仙竟是如此模樣！」
太難纏了！也不知道這黑衣人練的什麼武功，他那身黑色內力竟然可以蠶食諸無相的真氣。
這讓諸無相的劍氣毫無用武之地，而那漫天的鎖鏈又讓他根本近不了身，稍微被打到連護體真氣都不起效，直接人就碎了。
還好諸無相本就是不死之身，又能用鏡花水月虛實互變，不然換一個普通高手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他說自己從未有敵手敵竟然是真的！
這還是未成陸地神仙，要是成了陸地神仙，這種武力稱一句天下無敵也不誇張。
……
這場打鬥持續了三天三夜，雙方皆是不顯疲態，諸無相本就內力無盡，黑衣人卻是憑藉著自身內力硬挺了三天。
此時已經是第四天的黃昏，安家解除了京城的封禁，挨家挨戶安撫百姓。
只是不許普通人去皇宮那邊，江湖人士倒是沒有禁止，就是禁止也不可能徹底杜絕。
畢竟這種級別的大戰說是千年不遇也不為過，陸地神仙屈指可數，而且世俗的東西根本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更不要說是爭鬥了。
上次有記載的陸地神仙之間的戰鬥還是兩千年前了。
據說那一戰將東海整整闊寬了三百里，中原有四洲之地陸沉於海。
便是那種戰鬥能看一次也是此生無憾了，更何況現在雙方都打得很克制。
諸無相雖然也不是做不到那種程度，但是現在的目標只是對敵，並不是搞破壞。
不用說那些朝聞道夕可死的武瘋子了，便是平常武者也都尋了個地方看起了這場龍爭虎鬥。
每時每刻都有劍氣在這方空間的任何地方出現，黑衣人那邊卻始終黑氣縱橫將劍氣擋掉。
無窮無盡的劍氣，周而復始的復生，夾雜著眼花繚亂的幻像，讓周圍的圍觀群眾看得眼花繚亂。
也讓黑衣人直呼痛快，皇帝在第一天晚上就被諸無相感知到，用劍氣殺掉了，但黑衣人始終不停手，他現在已經沉溺於這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這個瘋子！諸無相暗暗腹誹，他也不敢停手，一停就要被大鏈子給打成肉醬，只能跟他耗。
看誰先撐不住！
反正他既不會餓死，也不會內力虧空。
……
場外陡然顯出兩個身形，一個斗篷罩體，一個遍體紋身。
「你怎麼看?」紋身人問道。
「我站著看，你知道我不擅長戰鬥。」
……紋身人見斗篷人弔兒郎當也是習慣了，自顧自分析起來：
「這黑衣人還好，雖然那身黑氣可破敵真氣，但不入仙境終究有法可殺。」
紋身人抱手道。
「怎麼殺?」斗篷人看向他，「那鏈子和巨劍你又不是看不到，上去人就碎了，真氣也護不住。」
又指著諸無相道：「你又不像他一樣不死不滅。」
「呵，我只需要設壇做法，咒殺即可。」
「得了吧，你那做法沒個一時半會根本不起效。」黑衣人是知道紋身人的根底的，紋身人說能殺他信，他那個法術對凡人一放一個準，但對高手見效很慢。
有這時間別人早把他揚了。
「這也總比他這樣耗死強吧。」
「嗯，倒也是。」斗篷人點頭，看了會又問：「只是你為什麼想著殺了別人呢？」
？？？
紋身人習慣了斗篷人的跳脫，但他理解不了斗篷人的思維，沉默不語。
斗篷人不以為意，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對付諸無相么？」
「不知道。」
「不知道?」
「他那個本事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滴血重生不死不滅，我的咒法對這個境界的人根本沒效果，頂多保證自己能不被他殺罷了。」
「就像現在這種局面一樣。」
……
天將入夜，一名一襲白衣的人進了城。
他感受著地面的震動與遠處的強大氣息十分疑惑。
塞了兩角碎銀子給衛兵，他詢問道：「這城中是發生了何事?」
沒想到衛兵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個江湖人不知道?」
……我一個江湖人應該知道嗎？
「在下正是不知，方才詢問。」
衛兵掂量了一下手裡的錢，看他不像是消遣自己，解釋道：「自然是神仙打架了。」
神仙打架?這又是什麼?自己才離開中原十年，怎麼就聽不懂別人說話了。-
他沒有再問，只是將劍給衛兵看了看，登記了形制便進了城。
本來想先找家客店休息，現在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老遠就看見皇宮被人山人海所包圍，俱是些武林人士。
朝廷覆滅了他是知道的，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多人圍觀吧?
說起來朝廷滅了那諸公子豈不是無法報仇了?
就像他一樣，海外十年，一身本領回鄉卻發現仇人都死光了。
這比仇人太強報不了仇還教人難受。
面前人擠人，他也不好施展輕功進去。
——都是武林中人，哪能踩人頭上。
不過倒也難不住他，他不知道使了個什麼法門，隨便兩步就擠了進去。
「還真是神仙打架啊……」
秋泓還以為這是什麼誇張說法，沒想到竟然真是神仙打架。
而且場上的「神仙」他還認識。
並且兩個都認識。
「住手！」
一聲大喝響起，在場的武林人士都紛紛側目，想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勇。
黑衣人其實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輕鬆，他深知自己打不過諸無相，對方不死不滅的能力實在是太賴皮了，一開始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他的內力已用過半，再打也不過三五天就要落敗。
可他心裡還是不甘，但他不後悔。
死便死罷，若是逃了豈不讓這些旁觀的螻蟻笑話！
就在他心下死志已生的時候，周圍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