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人到訪
寒風凜冽吹拂,一艘商船靠岸,一群水手扛著箱子,吱吱呀呀地踩著木板下船,為首的是一個穿貂裹裘的商人。
「每次到你們神木島都有人等候,可真是神了。」裹得像只大號倉鼠的商人哈出一口白氣,搓搓手過來和諸無相見禮。
而早就得到天風子提示的諸無相自然不會說出真相,「湊巧罷了,上次訂下的東西都到了嗎?」
「嘿,你們這可是大主顧,我忘什麼也不會忘了生意,都在這。」商人將手籠進袖子,用下巴指了指水手搬下的箱子。
諸無相上前一一點視,確認無誤后示意吉吉將貨物拿來。
「這些東西你看看,不夠還有。」
商人激動地打開箱子,看到滿滿一箱珍珠珊瑚,笑得露出大牙,「夠了夠了,諸少俠是個識貨的,每次給的都是上品,我哪敢欺瞞。」
「你們幾個,快幫諸少俠把箱子搬到府上。」
看著一臉苦色的水手搬著物資,諸無相和商人搭話,「張掌柜的去寒舍喝茶,順便烤烤火。」
「要得要得,也不是我不客氣,船上真的是太冷了。」商人每月來一次,與諸無相都熟識了,也不客氣,「正好也看著點那幫水手,好些新來的毛頭小子,別把貨物弄壞了。」
「天風道長還好吧?」
「承蒙關心,師父身體挺好,這邊請。」
「請。」
……
兩人說著閑話一路往前,卻發現倩倩跑過來,「那些人調戲我!」
說著指了指那些水手。
「什麼?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他,定是新來的不懂事,我去教訓。」諸無相還沒有出聲,張掌柜的先急了,路邊扯了根荊條就往幾個水手身上打。
只見那些水手中有一個嚅囁著說:「兄弟們海上憋了月余,不過口花幾句……」
「還敢頂嘴!」張掌柜暴跳如雷:「回去就找牙人退了你們!」
那幾個水手這下不還嘴了,只是眼底有一絲陰狠閃過,張掌柜還再抽打著沒有注意到,諸無相卻是看到了。
「張掌柜,好了好了,不要打了,只是嘴上花花,他們也吃了打,這事就讓他過去吧。」諸無相上前勸解。
「打壞了人也不好看。」
「呸,一群賊兒子,壞我生意,今天若不是諸少俠大度,非打死你們不可。」
一群水手又將地上的箱子扛上,搬到了地方才走。
「掌柜的回去時注意些,這幾個不像好人。」
「嗨,都是些小毛賊,有什麼本事,回去就找牙人退了。諸少俠無需擔心。」
見張掌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諸無相也沒再多言,交淺言深也不好。
「這月中原有什麼大事嗎?」倩倩端上酒罈,諸無相在火上溫了一杯遞給掌柜。
咕嚕——「哈,冷天喝暖酒真是享受!」
掌柜豪飲一杯,又從壇中倒了一杯,這才說道:「都是老三樣,西邊在造反,南邊在鬧土匪,朝廷是越來越不行了,上個月皇帝發出招賢令,招了些江湖人進宮保護自己,大都是些庸手,騙吃騙喝的多。」
「不過啊,其中有兩個倒是江湖上有名的,都是練出內力的高手。」說著掌柜拉長了嗓子,「你絕對猜不到。」
「掌柜說笑,我不知中原武林,怎能猜到?」諸無相笑著給他添了酒,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示意他繼續。
「嘿嘿,其中一個是青龍山的道士,一手劍法出神入化,
修的內功又是玄門正宗,江湖上稱他叫青竹劍,是青龍山天尊觀的觀主。」
「其實嘛,說來唬人,只是他一個出家人跑去做朝廷鷹犬,行那陷害忠良的事,遲早壞了道心,以後內功怕是進不了分毫了。」
「另一個就不得了了……」張掌柜說著又賣去關子。諸無相一看,好嘛,酒又喝完了。
看著諸無相給他添酒,他又才開始說:「其人出自芒碭山,聽說是個隱世宗門弟子,一脈單傳,本事倒不清楚,只是背上常背一把巨劍,看那樣子不像是庸人。」
得到的消息不多,諸無相又問南邊的土匪是怎麼回事。
「說是土匪,其實就是些海盜!聽說最近南海去了一個狠人,出手便是浪起風摧,把原本在南海的海盜都趕的趕殺的殺。」
「然後那些海盜不就沒得活路了?當然全上岸了,只是本性難移,上了岸還是打家劫舍。」
掌柜說著又沒酒了,乾脆把酒罈子拿過,自個倒了起來。
「倩倩再去拿壇酒來。」
「只有些家大業大的,舍不了自己海上的產業,也被趕出了南海。」
嗝——
「比如之前諸少俠剿滅的金鰲島海盜,就是因為捨不得自家浮島,被那人三招把匪首打成爛肉,只留下兩個小弟和一群嘍啰跑東海來。」
看著張掌柜喝得醉了,諸無相便停下了這場酒席,將踉蹌的掌柜攙扶到商船上。
這人會是周大哥嗎?聽這出手風格倒是像得很。
「你們掌柜的喝醉了,你們好生照顧。」
幾個水手對視一眼,將張掌柜接過,「少俠自回,我們省得。」
看著諸無相回了住處,為首的水手直接將張掌柜扔到了地上,感覺不解恨又用腳踩了幾下。
「哈,『回去就找牙人退了你們!』,說得好生霸氣,現在還不是兄弟們手裡的一條狗!」
「哈哈哈。大哥說得是,他張修就是一條狗!」
一眾水手都是大笑。
「如今其他人都已經被麻翻了,小二你帶幾個人把人都綁起來,等這老狗醒了再料理。」幾人把張掌柜綁了,揚帆把船開了起來。
「我聽說江津城有個打漁的殺了官,當了海盜,他一個打漁的都做得海盜,我們為何做不得?今日起我們便是海盜了!」
他們起事的有十幾個人,正好夠開船,這會把人綁起來,有人又開始動歪心思了:「老大,我們都要做海盜了,剛剛島上那個小娘頗為美艷,要不……」
「卻是忘了這茬,返程,返程,今晚人人做新郎!」為首的那個水手,現在該叫他海盜了。為首的海盜叫囂著,底下的人都歡呼起來。
「呵呵,是么……」諸無相從一旁陰影中走出,冰冷的眼神宛如刀鋒瞟過海盜們的脖子,透露出的殺意宛如實質。
「張掌柜沒有告訴過你們我的事嗎?」他緩慢撿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單刀。
本來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多留了個心眼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哪怕他們綁了張掌柜,諸無相想的其實也不過是將這些人制服,等張掌柜清醒再發落。但他們竟然敢打倩倩的主意……
「你們誰先死?我可以讓他選擇個死法。」
「別放大話了,小子,你不過一個人。」語畢又對那些被諸無相嚇到的小弟們喝罵道:「你們怕什麼!衝上前亂刀砍死就是。」
見小弟還是畏畏縮縮,他啐了一口,拔刀便沖向諸無相。
看著毫無練武痕迹的對手,諸無相連用刀的興趣都欠奉,抬指輕彈,「連點武藝都沒有,也學人做海盜,這個世道當真已經無救。」
乒——
雖然是個普通人,刀鋒砍下卻也不慢,只是諸無相更快,海盜的刀將將要砍到他頭上時,他的手指才后發先至,甫一碰到刀刃竟如玻璃般寸寸碎裂。
眼前的海盜顯然是個什麼都不知道就出來混江湖的,看到諸無相抬指一彈,自己的刀就碎得到處都是,只以為遇到了鬼,張大著嘴,駭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們找死,今日便成全了你們。」
諸無相臉上露出了笑容,伸手抓住海盜老大的腦袋,吸取!
這海盜明顯是沒有內力的,但在龐大的吸力之前,他全身的血液開始往腦袋彙集,很快便開始七竅流血,而他的下半身則是沒有半點血液,露出一股股肌肉纖維,慢慢地隨著全身血液流干,此人徹底成為了一具乾屍。
撲通——死狀可怖的海盜倒在了自己的血液中,-剩下的海盜看著諸無相的眼神掃過,如墜冰窟。
霎時間所有海盜都開始跪地求饒起來,把頭磕得震山響,唯恐磕得慢了就輪到自己。
諸無相卻是不理會這些,只是走到其中一名海盜前,伸手提起,「就是你打倩倩的主意?」
「饒命啊,大俠!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呵呵。
……
嘶——張掌柜拍拍腦袋,心裡念叨著諸無相怕是給他喝了假酒。
不然怎麼會全身疼痛,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你醒了?」
張掌柜聽到聲音后,目光一瞟,卻被嚇得亡魂直冒。
——遍地碎肉!一旁還有一具乾屍。
諸無相滿身是血的坐在他的床頭,張掌柜被嚇得直往後退:「諸少俠冷靜啊!不知哪裡得罪,還請放過小的!」
「噗,你想啥呢,這些人在你船上搞叛變,要不是我,這會地上的屍體就該是你了。」
聽諸無相解釋,張掌柜這才鬆了口氣,「早就知道這些人心術不正,沒想到竟然做出這般惡事。」
他又問:「其他人呢?總不至於所有人都叛變了吧?」
要不說別人能發財呢,就這心理素質,沒得說。
「其他水手被他們麻翻了,現在還沒醒。」諸無相有些無奈,「現在船在海上漂著,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看來只能等他們醒了。」
兩個人顯然是開不了船的,在水手們醒來之前,他們只能任由船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