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挫折生活中的約會

在猝不及防中知道了姜莉莉弟弟的事，對於才剛參加工作的我來說，確實為姜莉莉感到難過。但是，生活的現實是，即使你哭，你喊，你憤怒，你控訴，但是，現實還是現實。問題還是要去面對，要去解決。

我相信，姜莉莉肯定在心裡也埋怨過弟弟不爭氣，埋怨過那些網貨平台，埋怨過那些借錢給弟弟的銀行，但是，埋怨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人陷入到一種負面的情緒中。

媽媽那一代人是從5分錢能買一根冰棒的生活過來的，他們曾經信奉的是保守的消費觀，他們有一分用一分，不會象我們這一代人，有一分，用一元，然後就過著還錢的日子。看起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消費觀，卻反映出了人們不過的人生觀。

過去人們習慣了先苦后甜，所以，無論前半生怎麼苦，怎麼累，他們都能承受，只要他們的老年比年輕的時侯要好，他們都會認為一切的苦和累都是值得的。但是，我們，我們活在當下，我們更多的是想到當下，我們不希望當下太苦，所以，我們願意為當下的享受承受以後的苦。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高中學過的莫泊桑的那篇課文《項鏈》，那個為一條假項鏈付出的後半生的艱辛的婦人，是不是我們現在當中的許多人呢？生活中有虛假的項鏈，有沒有虛假的愛情，有沒有虛假的榮譽和地位呢？這樣想的時侯，好象自己也處在這樣的隊列中。

那麼姜莉莉的弟弟就是在為他心中的一夜暴富的機會和希望背上了這沉重的債務的。雖然形式不一樣，但是，本質難道不是趨同的嗎？

興許是胡蘭老師把姜莉莉弟弟的事在級組說了，她也聽到不同的個案，所以，心裡反而平靜了。這成為了她生活的苦難了，為此，我深表同情。

幾天以來，級組辦公室里氣氛都有些凝重，大家再也不敢隨便發別人的牢騷了。因為，我們看到了別人的樣子，看不到別人的心，如果隨便把不良情緒轉嫁在別人身上，那終有一天會後悔的。

忽然，同事間的客氣，說話不再夾槍帶棒，也終於讓我感覺到了教師溫潤如玉的一面。

那些彬彬有禮的舉動，如南方的秋風，讓人心情爽朗了許多。姜莉莉也不見她愁雲密布的樣子，相反，她每一天都主動和大家打招呼，她變得更加積極了。

特別是她那帶著兩個小梨窩的笑，著實讓人有些著迷。如果不是親身了解她家裡的事，根本看不出她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在生活中苦拼。

學校的各項教學工作總是滿滿當當地霸佔了我們的每分每秒。原來高效和疲於應付在現實生活中，是同一個詞。因為能應付工作就已經很高效了。

對於班主任的後進生轉化工作，要進入一個新的隊階段，而學困生在學校就要上課，根本無法給學生補課，所以，姜莉莉決定到學生的家裡去給學生補課。

她下午放學后邀我作伴，我想到自己班的李晨濤，所以，很欣然就答應一起前往。

我們還是先去的曾今家給他補英語，然後再去李晨濤家被數學，很快放這后的兩個小時，就這樣奉獻出去了。

回來的時侯，我決定請姜莉莉去西餐廳吃飯。她先是猶豫了一下，但是在我的勸說下，她還是答應了。

「反正那些錢也不能一下子就還，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家心態要好，身體要健康。」我開解道。

「可是，別人看見了，說弟弟都欠了那麼多錢沒還，

還敢去西餐廳。」她低聲說道。

「這不是我請嗎？你要知道，如果想不開，得了心理抑鬱症或是焦慮症，那可就更慘了。」我繼續說道。

她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那個漢代的司馬遷你知道吧？他因為替朋友說了幾句話，被處於宮刑，還啷噹入獄，但是，他把這當作是生活的錘鍊，花了十年時間編撰了《史記》，你弟弟這事和他的比起來，誰更苦？」。

「這怎麼能相比呢？」姜莉莉不大認同我把兩者相提並論。

「怎麼不能比呢？司馬遷忍辱負重，最後留下了影響人類發展的作品。那麼你弟弟說不定在這個過程中找到了賺錢的方法，也不一定的啊！」

「不要提他了。」姜莉莉表明不想再提及弟弟的事。

龍源河在龍源城靜靜地流淌著，河邊的美咖西餐廳柔和的燈光下音樂舒緩地響著。一架黑色的大大的三角鋼琴放在西餐廳的客位旁，一位長發飄飄的女子正用纖纖玉手彈奏的夜的鋼琴曲。

我和姜莉莉找了兩個臨窗的座位坐下，我環顧了一下西餐廳周圍的環境，姜莉莉則無意識地用手指撩撥著桌面上的裝飾花。我叫來了服務員，點了兩份牛排套餐和一個水果沙拉，外加兩杯檸檬汁。

姜莉莉自己點了一個蜜制雞翅。然後，她強裝了一天的笑容收起來了。她的眼睛里透出一種無助和暗淡，我被她的眼光灼傷了。我不能這樣看著她陷入這種對生活的掙扎和無望中去。

但是，我想，如果我是她，此刻我也會不想說話，就讓那內心的憂傷在靜靜的喧囂中融化。

此刻，語言似乎也是多餘的。一個擁抱或是一大筆錢，我想正是她需要的。但是，我不想我們的情感在這樣的情形下開始，那樣，她會有壓力的。所以，我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她。

我叫來的服務員，然後在她的耳邊說幾句話，服務員點了點頭。彈鋼琴的女孩走下了鋼琴台，我走了上去。

我有些生疏地坐在鋼琴前，對著那個麥克風說道：「各位來賓，大家好，我今晚和朋友一起來到美咖西餐廳，我的朋友這段時間不是很開心，我想把下來的這首《雨的印記》送給她，每個人的人生都會遇到雨季，只有樂觀面對，相信一定能走出雨季迎來彩虹絢麗的明天的！」

說完，我彈起了《雨的印記》，那憂傷的旋律，把我內心所有的憂慮都帶了出來，融入的我的指尖。我邊彈邊望向姜莉莉所坐的地方。

她倚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彈琴的我，並沒有發現我會彈琴而感到一絲的意外。

我的琴聲並沒有打擾到食客們，我從鋼琴台上走回座位，我們點的牛排已經上來了。

此時的姜莉莉臉上的表情平靜了許多，她的眼睛里也重新泛起了亮光。我邊切牛肉邊對她說：「不如，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沒有說話，看了我一眼，然後，很認真地說：「你理想中的女孩是我這樣的嗎？」

「你的身上有我理想的女朋友的特質」我說。

「什麼特質？」她現出了好奇。

「不服輸，溫柔而不嬌弱」我誠懇地說道。

「那如果你了解后，發現我並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呢？」姜莉莉很理智地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可以和平分手。」我坦誠地說。

「可是，如果在這一過程中我又愛上你，不想分手呢？」姜莉莉繼續說道。

「沒有哪個人談戀愛這麼悲觀，還沒開始就想到分手的吧？」我心感意外地說。

「作最好的準備，做最壞的打算，才能讓自己處於一種可控的安全感中」她叉起牛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嚼了起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能如此理智地對兩個人的未來做好打算的時侯，我的熱情卻慢慢地冷卻。

而邱倩倩那隨意自然又帶著真實想法的話言，此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無比的輕鬆。

「沒事，你如果不想談戀愛我們就做普通朋友，也可以的，我能幫你的，我還是會幫的。」我由衷地說道。

「出來工作的戀愛都是沖著婚姻去的，純真無耶的愛情是屬於青春歲月，你贊同嗎？」姜莉莉說。

我拿起一杯檸檬汁喝了起來，她叉起一隻蜜汁雞翅吃了起來。我們互相對視著，她低下了頭，用左手把頭髮別在的耳後，然後看著我，露出甜甜地笑容。

「那就讓我們來一場奔向婚姻的戀愛吧！如果，我們各自心裡有不妙的想法的時侯，要及時喊停，及時校正情感發展的路徑，可以嗎？」姜莉莉大方地說道。

「那當然好啊，我還怕你怕吃虧不敢嘗試呢？」我用調侃的語調說。

「活在當下，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吧？」她眨了眨眼睛，故意做了一個賣萌的動作。

是啊，如果每個人都沒有生活的重壓，人都可以是很單純的，生活除了活著、愛情、婚姻，好象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多的事了。如果兩個人三觀相同，即使不完全相同，只要能夠相融，我想平凡地過好一生並不難的吧。

只是，心動的愛情在這個物質豐盛的時代，我無法確定她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心動的那一刻發生之後，又可以持續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我想著理想的愛情和現實愛情的距離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上了鋼琴台，很明顯，並不是之前那位長發飄飄的女孩。她背對著我們，我一時也無法認出她到底是誰。

食物確實也可以解壓，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吃小吃呢！

《海邊的阿狄麗娜》的琴聲響起，似乎是一種訴說，又似乎是一種遐想，那充滿著愛情浪漫氣息的琴聲飄進耳朵，我不由地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聽著。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侯，那位坐在鋼琴上的女孩卻不知哪裡去了。姜莉莉看著我，「你聽音樂的時侯很陶醉，是不是她的琴聲打動了你了？」

我不置可否「沒有，我只是很喜歡這首曲子，但是，我練了很久彈不好。這是首曲子表達的是一種對愛的期盼和渴望，剛才那個女孩演奏出了那個感覺了。」

「我不會彈琴，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趣啊？」姜莉莉坦率地說。

「怎麼會，愛好無分貴賤，只是能愉悅心靈的一種方式而已。那你平時有什麼愛好嗎？」我趁機問道。

「我喜歡唱歌和跳舞，看什麼時侯，我們去KK歌，怎麼樣？」

「好啊！」我邊回答，邊尋找著剛才那個彈琴的女孩。

「那個人已經走了！」姜莉莉提醒我。

從個人興趣愛好說起，說到大學，再到高中，大家無所不談，我是真的感覺到弟弟的事不會影響姜莉莉的時侯，我把她送回了家。算是結束了，我工作以後第一次和女孩子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