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客棧

「哇，我沒聽錯吧？我這是在哪兒？一群麻雀在旁邊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我還以為捅了麻雀窩了。」

這個時候，突兀的聲音在一群八卦聲音里響起。

眾人環顧四周，將說話的人鎖定在灰頭土臉的少年身上，其中一人更是拍桌而起，用劍指著他質問道。「你小子在說什麼！」

灰頭土臉的少年哈哈一笑，翹起二郎腿來。「說你們是麻雀倒是委屈麻雀了，麻雀好歹也是個吉祥物，你們就是討人嫌的長舌鬼，聽一耳都嫌棄，可憐我的耳朵不能自動過濾，平白無故就聽到一些酸言酸語。真是奇怪了，口氣比我娘泡的酸菜罈子還酸，口氣好大呀。」

「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就敢跟大人這麼說話，你娘沒教過你，出門在外要注意分寸，謹言慎行嗎？」

「出來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瀟洒不羈，對你們這一幫貨色還需要謹言慎行注意分寸？那我為什麼要出來闖蕩江湖啊。」少年的語氣中鄙夷和輕蔑的意味顯而易見，明顯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小子，你很狂嘛。」人群里又有一人道。

「行走江湖，不狂怎麼打出一片天？大叔，難怪你混到這把年紀只能在這酸別人。」

「你是萬仞山莊的？」

「不是啊。」

「那你在這廢什麼話！」

「因為你們吵著我耳朵了，我這麼被迫一聽，就只聽到了酸言酸語，觀其貌品其形，你們不會都是孤寡單身漢吧？」少年說到這裡哈哈大笑，眼中滿是嘲諷。

「找死！」

一把劍凌空而起，直襲少年面部而去，殺意凌厲，破竹之勢。

「小心！」一直在旁邊喝茶偷聽的李長生聽到劍鳴之聲，翻桌而起，伸手想要抓住劍，卻晚了一步。

少年不閃不避，手指一夾，輕飄飄地化解了劍勢。「就這？」

下一秒，劍折斷在地。

「我的劍！」劍的主人慘叫一聲。

「你的劍也太脆了，無趣，還給你。」少年一腳把地上的斷劍踢回眾人之中。

「鏗鏘」一聲，斷劍入鞘，震得劍主手心發麻，眼中儘是駭然之色。

緊接著，又有幾道飛刀向少年襲來，少年不慌不忙地坐下喝茶，一手用筷子輕輕一揮，打落了飛刀。

但，這幾柄飛刀卻沒有落地，反而是猛然一躍，旋身而上，直奔少年的雙目。

是絲線！李長生注意到飛刀上纏繞著堅硬的銀絲，下意識抓起桌上的茶碗砸了過去，將飛刀擊至一邊。

只是，茶碗砸在了少年的臉上。

少年痛呼一聲，看著落在桌上旋轉的茶碗，又摸了摸被砸的鼻子。「你在幹嘛？」

「救你……」李長生訕訕道。

少年看了看落在一邊的飛刀，鄙視道。「花里花哨，不堪實用。」

「原來是有幫手在，難怪這麼囂張。」

飛刀再度襲來，帶著呼嘯之聲，直取……

李長生一驚，飛快地閃躲，誰料另外幾柄飛刀也襲至面門，隨著銀絲的抖動，讓他根本判斷不出飛刀的軌跡，唯以本能避之。

「太慢了太慢了，左邊，右邊，往後一步……哇好狠毒啊，咽喉都不放過。」少年樂呵呵地跳上桌子看了看操控飛刀的人。「不得了，不得了，這飛刀使得手都殘影了。」

寒光一閃，長刀出鞘，少年凌空一躍，刀劈向下，圍觀者迅速避讓，持飛刀者迅速收回飛刀。

飛刀迴旋時，少年將銀線斬斷，再一次揮出長刀，對方一個旋身，離開原來的位置。

一刀劈出，桌凳四分五裂。

「你是何人，報上你的名號！我乃……」

「廢什麼話，要打就打個痛快！」少年飛身一刀，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空隙。「幹什麼幹什麼！禁止在這裡鬥毆！」兵士察覺到這邊的動靜，連忙過來阻止。

茶攤的老闆也是苦不堪言，卻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兩人走了十餘招，最後少年躲過飛刀的攻擊，反手一刀，用刀背砍中對方的手腕，一聲咔嚓，對方腕骨斷裂。

飛刀、長刀，兩相比較下，飛刀明顯落了下風。

「你們就干看著？幫忙啊！」隨著銀絲盡斷，飛刀男子齜牙咧嘴地痛呼一聲，隨即對著旁邊的人氣急敗壞喊道。

「你都敵不過我這個初涉江湖，名聲都沒打響的人，你真是白混江湖了。幾把飛刀花里胡哨地在這裡繞來繞去，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少年輕蔑地瞥了飛刀男子一眼，嘲諷道。

飛刀男子左手捂著右手手腕，疼痛難耐，齜牙咧嘴的瞪著他，但氣焰明顯短了下來。

「你也太霸道了，我們只是在這閑聊，何必動刀。」旁邊的人道。

「哇，話都讓你們說了，剛剛明明是你們先動的手啊，你那把劍還斷著的，少來誣陷我啊。官爺，我剛才是在自保，他可以作證啊。」少年指了指李長生。

「真的？」兵士看過去。

李長生在眾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要不是我拔刀相救，他早就沒命了。」少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從包裹里掏出銀子，塞給兵士。

「動靜小點。」兵士吩咐一聲，轉身就走。

「你叫什麼？」少年看向李長生。

「李長生。」

「我叫風驚春，颳風的風，驚雷的驚，春天的春。」

「你姓風，你不是萬仞山莊的人？」斷劍的男子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不是啦，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風驚春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