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魔」雨化屍
他…這是怎麼了……
李長生難受極了,整個人頭暈腦脹,身體撕裂般的疼痛像是在熊熊烈火中被無盡的燃燒,但他又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冰寒到極點。
他大口呼吸著,迸發出力氣從風驚春的手裡掙脫出來。
有什麼東西在鑽食著他的骨,他的耳,他的腦,直至他的魂。
「你……」風驚春驚異的看著他整個人處於痙攣的狀態,還不停的用手敲打著腦袋,神神叨叨的說著聽不懂的話。
吁———
外面駕車的人突然拉住韁繩,停住了馬車,然後掀開帘子鑽了進來,冷風隨之灌了進來。「他怎麼了?」
「沈姑娘,你別碰他,很危險!」風驚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碰李長生。
這位姑娘是在路上碰到的。
幾個小時前……
風驚春背著李長生走了很久的路,那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路過的莊子沒有一戶願意接納他們,他癱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頭上全是汗珠,汗臭味混著李長生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連他自己都覺得臭不可聞。
「你們是遇到了匪賊了嗎?」
風驚春整個人四腳朝天躺在地上,突然耳邊傳來女孩子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睛,抬眼看去,看到衣服上的印紋綉字,發現是吹雪山的弟子。
她手持一顆璀璨奪目的夜明珠,整個人在光芒和月色的照映下,顯得皎潔無瑕。
風驚春看著她一臉擔憂地望著他,張了張口。「吹雪山?」
「你怎麼知道?」女子笑了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的弧度,她的聲音輕柔,軟糯,像是一顆蜜糖一樣給人一種甜滋滋的味道。
「姑娘,你衣服上綉著吹雪山三個字,你離我遠點,我現在身上可臭了。」風驚春裝作冷靜的說道,他現在心中有種奇妙的感覺,剛才他抬眼看著來人的時候,心中有被擊中的感覺,這種奇異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好可愛啊......風驚春現在腦子裡只有這麼幾個字。
「你還好嗎?」女子蹲下身來,伸手探向他的手腕給他把脈,神情漸漸從擔憂變成了忍俊不禁的笑。她從腰間取下竹筒遞給他。「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太累了,嗯,你這個身體有點虛,這個給你喝,這是我調的花蜜水,別緊張,放鬆一下心情,你別害怕,這裡面沒下毒。
「誰怕你了,我就就就是剛剛經歷了大戰…我…你你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在在在…這荒郊野外的……」風驚春整個人彈坐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不出完整的話。
「我在這休息啊,是你闖進來的。」她笑著指了指四周的馬車、火堆、食物。
風驚春蹭的一下氣血上涌,臉一下子就通紅了。
女子沒有注意到風驚春的表情,她站起身來越過風驚春,來到旁邊昏迷的男子面前,蹲下身來仔細查看,發現全身上下都是傷,擔憂地說道。「他的內外傷很嚴重,如果不能及時治療,撐不住今晚。」
「我知道。」風驚春不以為意。
「你不難過?他…快死了。」她有些詫異。
「你放心,他鐵打的身子,我就是死千回他都能活得好好的。」風驚春咕嚕咕嚕喝著花蜜,滿不在乎的樣子。開什麼玩笑,一個能和怪物打了無數招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死。先前李長生比現在好慘,這一路背過來,他感覺自己馱著個怪物,一路上都是噼里啪啦骨頭和皮肉自愈的響聲。
女子眼神在這兩個男孩身上移來移去,然後嘆了口氣,從荷包里取出小小的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藥丸塞進昏迷不醒的男子嘴裡。
「這是什麼。」風驚春好奇地問道。
「把他扶起來。」女子拿過竹筒,等昏迷的男子被扶起來后,小心翼翼的將花蜜倒進他口裡,只是這人牙齒緊繃,怎麼也喂不進去。
風驚春挑眉,直接把李長生往懷裡一靠,一手捏住其下巴,一手撬開牙齒。「快喂。」
女子點點頭,將花蜜餵了進去,然後用手在昏迷的男子的喉嚨一路按到胸膛,讓花蜜順著喉嚨慢慢滑下。
「你叫什麼?」風驚春問。
「沈君。」
「你是飛雪山莊的沈君?你未婚夫是顧少郎?」風驚春一臉驚訝。
「你認識顧郎?」
風驚春直接翻了個白眼,哼唧一聲。「嗯。」
沈君噗嗤笑出聲。「你為什麼突然翻白眼?你討厭顧郎?」
「單純討厭吃軟飯的。」風驚春像是撒氣似的,拍了拍懷裡的李長生的臉像把他拍醒。
「我知道了,那顧郎肯定也討厭你,他最不喜歡有人說他吃軟飯了。要是讓他聽到,肯定和你打一架,你這麼弱,估計打不過他。」沈君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火堆處,拿了一個小包袱過來。
「哈?我弱?哈,十個他加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未來的第一劍客,第一刀客,第一棍客。」
「這麼多頭銜?你學的好雜。」沈君有些同情的看著他,一般武學都是專精一種,雜學混淆只能在原地踏步,不會有絲毫精益,只會吃力費勁得不到回報。一般師父都不會這麼教授徒弟,除非……這人沒有師父教授。
「我是天才。」風驚春又指了指懷裡的李長生。「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一千個顧少郎加一起都打不過他。」
「這麼厲害?那打傷他的是天才中的天才中的天才?你真好玩,你叫什麼?」沈君看著這個人一臉嚴肅的樣子,被他逗的笑得咯吱咯吱。
「風驚春,颳風的風,驚雷的驚,春天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