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葉卓恆回到華園，已經是夜深。

他耐心十足的電話那頭的人喋喋不休的工作彙報......剛進門便看見大姐葉卓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穿著白色的西裝套裝，豎著一絲不苟的髮髻，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整潔。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下了飛機便直奔華園來逮他的。

葉卓言見葉卓恆還在電話會議，也不著急。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抱臂，目光犀利地看著他。

葉卓恆扶了下耳機。他把外套擱在沙發扶手上，轉身去倒水，同時也給卓言倒了一杯溫水。他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的時候，同時拿走了她喝了一半的紅酒。

葉卓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桌上的水杯，沒動。

葉卓恆聽完顧晨曦的彙報，兩道英氣十足的眉緊緊地擰在一起。他呷了口水，溫聲說：「天環中心這個項目基本完成得差不多，剩下是一些後期的招商以及商場上的管理問題，還是繼續有劉總這邊全權負責。至於衡山雅集這個項目，我暫時沒有擱置的意思。你同郭老先生再聊一聊，這個項目我希望能儘快提上日程。」

電話那頭的顧晨曦聽見葉卓恆的話，暗暗叫苦，但是當著香港分公司高管的面，不好當場跟葉卓恆訴苦，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葉卓恆三兩下把一杯水喝完。他盯著玻璃裡面、自己清雋而疲憊的面容，腦海里卻浮現那張慘白無血的面容......他努了努嘴，說：「夜深了，今天就先到這吧。衡山雅集的項目可能有些費神，我現在實在走不開，你多擔待些。」

「好。」顧晨曦明白葉卓恆話里所指，淡聲答應。

葉卓恆拿掉了耳機。停了一個多小時會議，他耳朵有些嗡嗡的難受......他不用轉身，透過玻璃便看見卓言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看著她仍舊臭著一張臉，葉卓恆無奈的笑笑，「姐。」

「還知道我是你姐啊！」葉卓言細長的柳葉眉挑了挑，她扶著手臂站在了葉卓恆身側，忍不住瞟了他一眼，「晚上溫延跟我通過電話。他說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讓我不用擔心，只管尊重你的決定就好。」

葉卓恆莞爾，「他倒是挺速度的。」

「卓恆，我知道你攬下宋家那攤子事兒是為了報答宋教授的恩情。但是宋家那小丫頭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在你做任何決定之前，也應該尊重一下她的意願。」

「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晚一些吧，她身體好一些，心情平復一些，我再同她講這些事情。」

「那好。在你正式跟她坦誠之前，她先留在醫院。」

葉卓恆轉過臉，看著自家大姐氣結妥協的樣子，不由地想笑......他說：「姐，她現在這個狀態，也只能留在醫院。」

葉卓言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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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予今天醒得很早，她在護士的幫助下簡單的洗漱好。

床頭上那束桑格華開得格外燦爛。

昨晚葉卓恆帶來時，她沒怎麼留意，其中一些小小的花朵，竟然是靛紫色。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她看不住伸手撫上柔軟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