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宋景予無聲地哭泣著，淚水流得滿臉都是，浸濕了繃帶，開始像枕頭蔓延。她一動不動，像脫了線的木偶。

葉卓恆一直在病房裡面，握住她規規矩矩定在被子外面輸液的手，一言不發地陪著她。她不說話，他也不主動打破沉默。只是看著她一直哭，淚水像決堤的江河，不斷地往外涌，他還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可是，除了陪伴，他幾乎沒有其他的安慰的方式。何況，這個時候，她願意哭出來，已經是最好的了。

宋景予表情始終木然。

葉卓恆看了眼窗外，天已經蒙蒙亮。不知不覺，他竟然在這裡待了一整夜。許是哭累了，宋景予漸漸睡了過去。臉上還掛滿淚水。他掏出手帕，輕輕地擦去宋景予臉上的眼淚。當蔥白的指尖觸碰在她柔軟的臉頰時，他忍不住微微一頓……很快，他收起手帕，離開了病房。

宋景予在葉卓恆離開以後，緩緩地睜開雙眼，淚水再一次走珠似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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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卓恆走出醫院大樓，剛好碰到哈欠連連的溫延。

溫延披著大白褂出來的，手裡拿著一杯咖啡。看見通宵未眠還精神抖擻的葉卓恆，不禁連連搖頭。他猛的灌了一大口咖啡，埋怨道：「別人是想休息沒得休息，你倒好，有得休息還非得操這個心。難不成你不在這兒守著，宋家那小姑娘還能尋短見了？你真當我們醫院的人都是吃素的啊！」

葉卓恆笑了笑，說：「我可沒這個意思。」

「那你還在裡頭通宵達旦的守著？」溫延嘴角一撇，「我說，你也不是什麼年輕的主兒，別仗著身體好，絲毫不節制地消耗自己的健康。你要是倒下了，葉氏那麼多人都得喝西北風。」

葉卓恆一拳砸過去，笑著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啊！」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溫延沖著他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轟他走，「行了，趕緊滾吧。我這會兒回去還得給你那位小祖宗查房呢。」

葉卓恆忽然想起什麼，叮囑道：「你別太鬧騰，她剛睡過去沒多久……」

「嘶！」溫延一咬牙，手裡的咖啡險些砸葉卓恆身上了，但轉念一想，自己還沒喝兩口，連忙收回手，罵了句：「趕緊滾吧！重色輕友的混蛋！」

葉卓恆無奈的笑笑。這個人，都什麼跟什麼呀。

他坐上車，靠在車座上休憩，這時候渾身的疲倦都出來了。他揉了揉後頸，脖子酸痛得實在難受。好在，anna大清早調了司機過來接他，不然就他這狀態開車，指不定成馬路殺手。

不知道是否因為宋家夫婦事故的緣故，他近段時間出行都沒有選擇自己開車。

……

葉卓恆剛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葉卓言的電話就追了進來。

聽著大姐在電話里批評他如今做事越發不考慮後果了……葉卓恆眉心一展，清雋的面容露出久違的笑容。

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葉卓言話鋒一轉，沉聲問道：「卓恆，你真的決定了？」